“等我打死你了,再把錢燒給你!”
任木抬起手臂,重重的一拳砸在任運喜的嘴上。
任運喜被打的腦袋往后一仰,身子踉蹌,鮮血混著口水從嘴角流淌了下來。
陸偉眾人都被這突然的一幕給弄懵了。
不是來勸架的嗎?
怎么自己動起手來了?
這個老板的脾氣有點燥??!
“我去你么。”
瞬間回過神的二娃一把抓了過來,想薅任木的頭發(fā),卻被他一個抬手就抓住了手臂。
“大石頭,干他!”
任木怒喝一聲,一腳踹在二娃的肚子上。
緊接著任磊兩步?jīng)_了過來,砂鍋大的拳頭直接轟在他的臉上。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二娃的腦袋瞬間歪到一旁,巨大的力量連帶著他的上半身也彎了過去,整個人形成一個“〈”字型,然后雙腳離地,身體橫躺著“轟”的一聲砸在地上。
連帶著抓著二娃手腕的任木,都被扯的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臥槽!”
毛寸青年等人看到這一幕,下巴都快脫臼了。
這特么到底是人,還是特么長得像人的熊?
也不怪他們震驚,這一幕確實有些太震撼了。
任磊本來就生的人高馬大,滿身的疙瘩肉。
十幾歲輟學(xué)之后,更是在工地和煤礦上一干好幾年。
一直做的都是體力活。
一身蠻力估計就算沒有牛大,也差不了多少了。
他此刻含怒的一拳,還是打在腦袋上,普通人誰能受得了?
二娃被打的爬在地上,雙腿抽搐一樣的亂蹬了幾下,然后整個人就一動不動了。
要不是看到他胸口還在劇烈起伏,眾人還以為這人都不用搶救了。
“草你么木頭,你憑啥打我!”
任運喜捂著嘴站在一旁,眼神怨毒的看著兩人,那神態(tài),簡直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們。
恨歸恨,但他卻沒有直接不管不顧的沖上來,雖然他的性格有點混蛋,但是人不傻,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對他很不利,上來也只能挨揍。
“老子打你就打了,還用給你寫個聲明嗎?”
任木并沒有因為任運喜的示弱而放過他。
昨天就一直在撩撥他,這會兒更是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了。
此時還不揍他,要等到過年嗎?
二話不說直接沖了過去,一腳踹在任運喜的肚子上,隨后伸手薅住他的頭發(fā),猛的往下一壓。
任運喜不由自主的彎下了身子。
“砰砰砰!”
任木握緊右拳,中指指頭關(guān)節(jié)凸起,連著三拳悶了上去。
兩拳打在任運喜的鼻子上,最后一拳更是毫無顧忌的砸在他的太陽穴上。
然后,任木松開抓著他頭發(fā)的手,任運喜直接步了二娃的后塵,像根面條一樣,軟軟的倒在地上。
只不過他的樣子看起來要比二娃凄慘多了,鼻梁骨直接塌了,鼻孔和嘴巴往外冒血,流的滿臉都是。
至于另外一個保國,早嚇得抱著頭縮在了一邊。
估計尿都流出來幾滴了。
“木頭,都是一個村子的,可不敢打架,要出大事兒的。”
這個時候,被嚇呆了的蘭姨回過神來,趕忙過來一把抱住任木的胳膊,不讓他再動手。
“碼的,打就打了,出事兒了全算我的。”
毛寸青年小杜也跑了過來,只不過他不是勸架的,而是想跟任木來個混合雙打。
昨天就看這個B養(yǎng)的不爽了,還敢跟他們呲牙?
不把這貨收拾服帖了,他小杜還有面子嗎?
對著地上的任運喜,一腳就踹了過去。
只不過他這一腳踹了個空,任木在旁邊抓著他的胳膊,把他拽了回來。
“咋了?”
小杜眨著小眼睛,轉(zhuǎn)過頭迷茫的看著任木。
“我跟他之間,是自己村里的事兒,你就別跟著摻和了。”
任木微微皺眉,覺得這家伙有點不懂事。
他打和自己打,性質(zhì)能一樣嗎?
他和任運喜是一個村子里的,而且是任運喜先招惹的他,打了也就打了,別人頂多勸勸,也說不出啥。
但他一個外村人,一旦動手事情就大了。
任運喜就是再怎么混蛋,那也都村民們生活了幾十年的鄉(xiāng)親鄰居。
更別說他還是村里一把手,村長的親侄子。
這家伙要真動了手,那就真的有可能跟任運喜說的那樣,不能好好從村子里出去了。
這就跟一些閑的沒事兒經(jīng)常打弟弟的哥哥一樣。
自己可以打,但是別人碰弟弟一下試試?
懟死你!
小杜還有點懵懂,一旁的陸偉卻瞬間回過味來,沖過來拖著他就往后走。
“滾回來,有你啥事兒,瞎跟著湊什么熱鬧。”
看的出來,陸偉在這伙人當(dāng)人還是很有威信的。
小杜也沒敢反抗,灰溜溜的被拉走了。
“草你么木頭,敢打我,我特么弄死你!”
就在被小杜這么一打岔,任木有些分神的時候,不知何時從地上爬起來的任運喜怒罵了一聲,抓著一旁的鐵牌子,瘋狂的拍了過來。
“哐!”
任木沒來得及躲開,下意識的抬起手臂一擋,頓時被拍的往后退了一步。
任運喜舉起鐵牌子又是一下,這次任木躲過了,然后側(cè)身一腳踢在他的褲襠上。
“嗷!你麻痹!”
任運喜捂著褲襠,直接給跪了。
男人最重要的部位被擊中,其中的痛苦難以想象。
任運喜嘴巴張大,眼球鼓起,叫聲凄慘而又響亮,連村里的狗都被驚動了,跟著嗷嗷的叫了起來。
在陸偉他們看來,這些人已經(jīng)被校訓(xùn)的很慘了,三個人有兩個都失去了戰(zhàn)斗力,剩下那個也快嚇哭了。
打到這里,也就差不多了。
但是任木卻并沒有打算就此罷手。
蹲下身子,一把抓住任運喜的頭發(fā),讓他的雙眼和自己對視,眼神狠厲。
“喜子,我特么昨天跟你說沒說,別再來招惹我,你是不是覺得,我說打斷你的腿,是在跟你開玩笑?是不是我這幾年沒揍你們,你們就特么忘了疼,敢跟我蹬鼻子上臉了?”
“那我今天就讓你回憶回憶,小時候是怎么讓你們跪著叫哥的!”
任木抓起鐵牌子,鐵皮朝后,鐵架子向前,“哐當(dāng)”一下砸在任運喜的大腿上。
“啊……草你么,草你么啊……”
任運喜疼的摔在地上,抱著腿干嚎,但嘴里還在罵娘。
“再罵,繼續(xù)罵!”
任木再次砸下,卻砸在了任運喜的后背上。
他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tuán),兩條腿都護(hù)在了懷里。
“把腿伸出來!”
任木怒喝一聲,但任運喜又怎么可能會聽他的,抱著腿一動不動,嘴里仍在不干不凈的罵著。
任木不耐煩了,一腳踹在他的臉上,把他踢的翻了個身,直接爬在地上。
接著任木用一只腳踩著他的后背壓住他,手里的鐵牌一下又一下的砸了下去。
他這回是真下狠手了,每砸一下都用足了勁兒。
蘭姨在旁邊急的直跳腳,陸偉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上來勸了兩句。
但任木也不搭理他們,就是砸。
其實任木并不喜歡打架。但他打過的架卻比任何人都要多。
同樣也是因為他從小就很明白這個社會的現(xiàn)實。
每個人都有著高低不相同的社會地位。
大壓小,小欺更小。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任木很小的時候,就是村里同輩人欺負(fù)的對象。
原因很簡單,任木沒有父母,更沒有兄弟姐妹,欺負(fù)了他,也沒人會報復(fù)回來。
等到稍大一些,開始去縣城里上學(xué)。
任木又開始被同學(xué)們欺負(fù)。
同樣是很簡單的原因,小孩子們嘛,總要找一些能欺負(fù)的人來顯示自己的厲害之處。
而像任木這種幾個月吃不了一次肉,一年買不了一身新衣服的窮人,就是他們欺負(fù)的第一目標(biāo)。
因為他沒錢沒勢沒背景,欺負(fù)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會有人來找自己的麻煩。
但反過來,站在任木的立場,他又不想被欺負(fù),該怎么辦?
那就只有反抗!
如何反抗?
用最簡單的方式,打!
誰敢欺負(fù)自己,就打他!
而且要打的狠!打的哭!打的他以后看見自己就哆嗦!
這樣他們以后就不敢欺負(fù)自己了。
但是話同樣說回來。
在這個社會上,你打誰兩下白打?
誰打你兩下不疼?
每次任木打完架,他是痛快了,但是他奶奶卻得一次次的給人鞠躬道歉,求得別人的原諒。
所以總得來說。
任木輕易的不會打架,但是在忍不可忍的動了手之后,他都會下狠手。
此時此刻,任木就是抱著打斷任運喜一條腿的想法。
他這種人,不給點讓他終身難忘的教訓(xùn),那他就會跟個狗皮膏藥一樣,貼上去就撕不下來,整天沒完沒了的想著辦法報復(fù)你。
一次把他打疼了,他以后就不敢了。
“呼呼……”
任木鉚足力氣砸了七八下,累的他都呼呼直喘粗氣。
任運喜剛開始還句句不離任木的女性親屬,后來就變成了一個勁兒的慘叫。
最后更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疼是真疼,雖然砸的是大腿后側(cè),肉多的地方,沒有傷到骨頭,但那種疼痛感也是非常的酸爽。
但他哭,更多的原因還是因為憋屈。
三十歲的人了,被個二十來歲的“晚輩”給當(dāng)成孩子一樣,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揍成這B樣。
他不要面子的嗎?
他不感覺委屈嗎?
他以后還在在別人面前還有威嚴(yán)嗎?
他在枕壺村還能混嗎?
此刻他深深的感受到了劉子剛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痛苦。
估計同樣的也會被這種痛苦支配很多年。
就在任木砸的呼哧帶喘,任運喜哭的撕心裂肺的時候。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住手,快住手,別打了!”
任木停下手扭頭一看,村長急吼吼的跑了過來。
……
說些題外話,附加語里寫不下,就寫在正文里了。
寫這一章,尤其是寫到主角的過往的時候,老三深有感觸,所以一不小心就寫了很多。
想當(dāng)年,老三也是三好學(xué)生,初中的時候每次考試也都是前幾名。
但就因為個子偏高,被老師把座位調(diào)到了最后一排,跟壞學(xué)生做了鄰居。
從此老三就開始了受虐的日子。
不但一直要給他跑腿買東西,稍微回來的晚一點,就要挨揍。
甚至他還帶著別的學(xué)生一起欺負(fù)老三。
老三跟家長哭訴,家長說都是小孩子鬧著玩的。
跟老師說,老師直接回一句,為什么不欺負(fù)別人,欺負(fù)你呢?找找自己的原因。
老三委屈啊,終于忍了三年,忍不了了。
也開始不好好上學(xué),去一些游戲廳和溜冰場混跡。
最后帶著幾個社會上的小青年沖進(jìn)學(xué)校,當(dāng)著全班師生的面,給欺負(fù)我的學(xué)生揍的頭破血流。
雖然當(dāng)時很爽,也給那個壞學(xué)生嚇壞了。一直到現(xiàn)在,偶爾在街上碰到,他還是躲的我遠(yuǎn)遠(yuǎn)的。
但當(dāng)時的結(jié)果就是,年級主任壓根不聽我的解釋,直接把我開除了。
從此老三就開始厭學(xué),換了很多學(xué)校,但是一點都學(xué)不進(jìn)去了。
最后初三上完后,就輟學(xué)開始走上了搬磚的道路。
后悔倒是不后悔,但是一直都很想指著這些老師的鼻子問一句,憑什么!
他欺負(fù)了老子三年,老子就打了他一次,憑什么最后開除的是我?
這事到現(xiàn)在老三都不能釋懷。
……
哎,說起來全是淚,不提了,不提了!
老爺們用票票和收藏來安慰一下老三受傷了幾十年的心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