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婧雅并沒有發(fā)現(xiàn)蘇藏鋒,他們已經(jīng)站了半個小時的軍姿了,不少人已經(jīng)開始小聲地咒罵起教官了,但是她卻依然站得筆直,像山巖上的一顆松。
從小她就想成為一名軍人,而并非什么明星,但是她知道,自己這輩子也不可能實現(xiàn)這個夢想,哪怕她沒有遺傳性哮喘,媽媽也不會讓自己去當兵的。按照她的說法,自己女兒長得這么漂亮,不去當明星可惜了。
因為這個實現(xiàn)不了的夢,所以她很珍惜這人生唯一一次軍事訓練,即便這樣的軍事訓練算不上太正規(guī)。
十分鐘后,教官宣布原地休息十分鐘,張婧雅那邊也正在休息,于是蘇藏鋒走了過來。
“藏鋒?”張婧雅驚訝地叫了一聲,沒想到他也在這里。
“跟我過來一下。”蘇藏鋒說了一句,拉著她的手就走。
“婧雅,要不要幫忙?”表演系的兩位帥哥擋住了去路,向張婧雅詢問道。雖然這才剛開學,不過因為BBS帖子的事,張婧雅已經(jīng)算是深城大學的名人了,即便是在表演系,她的美貌也屬于鶴立雞群的類型,自然成為了男生心目中追求的對象。
兩人都覺得蘇藏鋒太囂張了,本來就是狼多肉少,自己班上都不夠分的,這家伙居然上來就想牽走他們心目中的女神,那還得了?
蘇藏鋒面色有些冷,現(xiàn)在他心情不好,并不介意收拾這兩貨。不過還沒等他發(fā)作,張婧雅就解釋地說道:“張俊,花明,不用了,他是我朋友。”
兩名帥哥面面相覷,極不情愿地退開了,但卻敵視地盯了蘇藏鋒一眼,把這個人記在了心中。
蘇藏鋒冷哼一聲,并不在意,拉著張婧雅就走。
“放……放手,你弄痛我了!”走開一短距離之后,張婧雅掙扎著說。
蘇藏鋒放開了她,張嘴就問道:“為什么要參加軍訓?你難道不知道在這么高強度的訓練下,你的病會隨時發(fā)作嗎!”蘇藏鋒黑著臉,他不得不說得如此之重,否則這丫頭肯定不當回事。而這樣的訓練強度,她不可能將噴霧器戴在身上,身上也沒地方裝那玩意,別說噴霧器了,迷彩服上的褲兜連手機都放不下。
張婧雅揉著自己發(fā)紅的手腕,原本聽蘇藏鋒這么關(guān)心自己,她心里還挺高興的,可是這家話居然一上來就質(zhì)問自己,語氣還這么惡狠狠的,還弄痛了自己,她心里就覺得有些委屈,于是賭氣地說:“要你管!”
說完,張婧雅轉(zhuǎn)身就走,蘇藏鋒伸手把她拉住,扯了回來,和她四目相對,霸道地說:“我還偏就管上了!馬上去跟教官打個報告,說你不能繼續(xù)軍訓了!”
不知為什么,對于張婧雅,蘇藏鋒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像是保護鄰家的小妹妹一樣,他不想讓她受傷,也不會讓她受傷。
張婧雅委屈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朝他吼道:“蘇藏鋒,你混蛋!你憑什么管我?你又不是我的誰!”張婧雅似乎費盡了力氣才將這些話說完,可是,莫名地,她心里一陣空空的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從自己身上流走,可她又抓不住那究竟是什么東西,只覺得這種感覺有些難受。
蘇藏鋒愣住了,然后自嘲地一笑,是啊,自己憑什么管人家?算上這一次,他們才見過三面而已。
莫名地,他心里有些發(fā)苦,并不是因為張婧雅說的那些氣話,而是他完全低估了這丫頭的倔強。
蘇藏鋒和張婧雅的爭執(zhí)很快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當看清女主角居然是最近?;ê袈曌罡叩膹堟貉胖?,眾人一下子就炸了鍋。
“我操,這家伙好像是我們班的?”
“好像是,這哥們吊炸天了,剛開學手就伸到表演系里面去了,而且不泡則以,一泡就是校花!”
“媽的,表演系美女就是多,咱們中醫(yī)班的妹子,想想都覺得滲人,就更別說看了,看多一眼晚上回去都會做噩夢。”
“不對吧,我們班的那個四眼妹就挺不錯的,可惜弄了個鍋蓋頭,還搞了副籮筐那么大的粗架眼鏡,不然倒算得上是個美女。”
這是中醫(yī)一班那邊傳過來的,那位說中醫(yī)班妹子想想都覺得滲人的仁兄,毫無意外地遭到中醫(yī)一班全體妹子的聲討。
中醫(yī)一班的教官姓李名進放,三十出頭的樣子。李教官看著這亂糟糟的場面,眉頭皺了皺眉,提前發(fā)出了命令:“集合~!”
馬上,中醫(yī)一班的人便走起了碎步,紛紛歸隊,不遠處的蘇藏鋒恍若未聞,而表演系的教官已經(jīng)走到蘇藏鋒和張婧雅那里了。
李進放只是瞟了蘇藏鋒那邊一眼,可就是這一瞟,看出問題來了。李進放只見自己的戰(zhàn)友曹華國一手搭在那個學生的手上,應該是想讓他放開那個女生,可結(jié)果不知怎么的,曹華國剛搭上的手就莫名其妙地滑開了。
然后他又見戰(zhàn)友曹華國五指張開,拿住蘇藏鋒的肩膀,結(jié)果這次不但滑開了,曹華國還退了一步!
如果第一次只是湊巧的話,第二次絕對不能用湊巧來解釋,因為他看得出來,曹華國的那一招用的是擒拿手!
即便是在他們武警部隊里,能輕易逃脫曹華國這一招的人都不多,更別說還將他震開了,沒想到一個大學生居然輕描淡寫地做到了這些。
“老李!這就是你帶的兵?”那邊,曹華國朝李進放喊了一句,心里卻是暗自吃驚。他面色古怪地看了蘇藏鋒一眼,剛才表面上好像并沒有發(fā)生什么,但是暗地里他知道蘇藏鋒一點也不簡單,兩次的接觸和試探,曹華國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恐怕制服不了蘇藏鋒。
再說了,再怎么著,他也不能真和一個大一的新生較勁啊,先不說自己不一定打得贏,就算能打贏,這事兒也是萬萬不能干的,鬧大了,說不定自己還得吃處分,于是,他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了自己的老戰(zhàn)友李進放。
反正不管是老友還是戰(zhàn)友,都是拿來坑的,不是么?
李進放怎么可能看不出曹華國的用意?只不過他也非常好奇蘇藏鋒的實力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也許是因為見獵心喜,所以明知道是個坑,他還是跳了進來。
他走到蘇藏鋒的面前,拿出軍人的威嚴,喊道:“立正~!”
蘇藏鋒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松開張婧雅的手,并腿,做了一個標準的立正姿勢。這是他內(nèi)心發(fā)自對軍隊的一種尊敬,他可以把曹華國震飛,因為他并不是曹華國管的,但卻不能為抗李進放的命令,否則性質(zhì)就不同了。
見狀,李進放暗中點了點頭,終于露了個笑臉,對曹華國說道:“老曹,怎么啦,我的兵怎么樣,還行吧?”這話一語雙關(guān),意思是我的兵既聽命令,又有能力,還差點讓你這個老師傅出了丑,難得吧?
曹華國心里有些郁悶,不過對蘇藏鋒的表現(xiàn)還是挺贊賞的,如果蘇藏鋒連李進放的命令都不放在眼里,那么就算他有再大的本事,也只不過是一個目空一切不知天高地厚沒有原則紀律的人,這樣的人就算是挨著受處分,他也要教訓教訓一下。
“張同學,聽我口令!歸隊!”曹華國對張婧雅命令道。
“是!”張婧雅應了一聲,心情復雜地望了蘇藏鋒一眼,然后小跑著回到隊伍中。
蘇藏鋒嘴巴張了張,想叫住,又想起張婧雅剛才的話,只好把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心里卻暗暗在想,不管如何,自己也要看好她,不能讓她受傷,盡管自己不是她的誰,隔壁道觀那老貨好像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救的還是美女,那還不得造十四級?
一天的軍訓結(jié)束,并沒有意外發(fā)生。蘇藏鋒看向表演系這邊,只見張婧雅匆匆地走了,好像是在刻意躲著他。
蘇藏鋒苦笑一聲,這丫頭,不就是兇了她幾句嗎?也不至于見到自己就好像老鼠見到貓一樣躲著吧?
搖了搖頭,蘇藏鋒把帽子取下,往七棟宿舍樓走去。
回到宿舍,只見秦牧和方有這兩貨趴在床上,秦牧這貨嘴里念念有詞:“媽的,累死我了,那教官真變態(tài)。”
“就是,這是要把我們往死里操??!”方有這悶騷男附和著說。
“我擦,你就不能多說個‘練’字?”秦牧心里一陣惡寒,果然悶騷男才是最可怕的!
聽著這兩貨的對話,蘇藏鋒一陣無語,拿了衣服進洗手間洗了個涼水澡,然后下樓吃飯去了。
學校食堂一樓。
幾個穿著軍裝的教官打了飯圍在一起吃,李進放和曹華國挨著坐,李進放問:“老曹,那個叫蘇藏鋒的學生到底什么底子?你的擒拿手居然在他身上失效了?”
“何止啊,我還被他震退了一步。”曹華國插了塊紅燒肉放在嘴里,邊嚼邊說道。
“老曹,什么情況?”其他幾名教官一聽居然有人能夠從曹華國的擒拿手下脫開,還把他震退了一步,都非常詫異,紛紛打聽這是怎么一回事。
李進放只好把情況說了一下,眾人一聽,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一個大一的學生居然有這樣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