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結(jié)界,一切趨于平靜。華珠曼沒回過神,呆呆地站在平臺上,腦海中播放著剛剛喧鬧的場景。
“走吧!大法師!”房玄靈大搖大擺地走在前面,感覺不對,又轉(zhuǎn)過身看了看她,“怎么?此事還需要再做法事?才能解你心中不平?”
他的話倒提醒了華珠曼,她大步向前拉過房玄靈:“你剛才為什么不把無食鬼也收到你的瓶子里?還有你這瓶子里的靈魂你打算怎么辦?如果你不放他們會去,他們是不是就永世不得投胎了?”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房玄靈的臉上只剩下一個冷笑:“我說我的大法師,我還沒問你那手鏈到底是什么國際大品牌,居然能把這些靈魂都逼出來,要不是你把他們都弄出來,我用得著這么麻煩嗎?”
“你別轉(zhuǎn)移話題!”
華珠曼的表情咄咄逼人,房玄靈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姑娘和剛認(rèn)識的時候不一樣了。
“你……這個急脾氣……是被剛才的事情嚇得?還是之前那個溫柔的模樣都是裝的?”
感覺到自己的失禮,華珠曼眼神游離間緩和了語氣:“我只是覺得無食鬼……不該是這個下場,盡管他……是兇手。”
房玄靈轉(zhuǎn)過身,少有地正經(jīng):“無食鬼本就是在受罪,我放了他,就憑他做得這些有損功德的事情,也不能輪回,與其受罪,不如這樣解脫。”
華珠曼雖然點(diǎn)著頭算是接受了這件事,但是臉上卻還是帶著一副惋惜的表情,眼神飄向房玄靈手上的幾個瓶子,張了張嘴,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這幾個靈魂你大可放心,我會讓他們投胎的。”房玄靈一邊下樓一邊解釋著,“我的事務(wù)所就是主營這個事情的,所以他們到了我這,就相當(dāng)于一只腳已經(jīng)踏上了奈何橋了。”
房玄靈收起幾個瓶子,放在西服的里懷兜里,猛然轉(zhuǎn)身眼神落在華珠曼的手鏈上,手鏈如平常所見的廉價首飾并無差別,回想剛才一幕,他眉頭微觸,想來這姑娘對陰間的事情幾乎一無所知的樣子,對她這手鏈的功能應(yīng)該更是一團(tuán)霧水,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糟了!”
華珠曼的一聲驚叫,嚇得房玄靈立即環(huán)顧四周,卻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怎么了?”
透過走廊不算明亮的燈光,看見華珠曼微紅著臉:“可能還得需要你幫忙,鑰匙……”
房玄靈無奈地?fù)狭藫项^:“大姐,能不嚇唬我嗎?”
“剛才跑的急,掉屋里了!”
“開鎖這活,我可不擅長。”房玄靈拿出手機(jī),“找個在行的來。”
在房玄靈打了一通電話之后,兩個人又坐在樓梯間里等了足足有一個鐘頭,才看到李時那大塊頭三步并兩步的跑到華珠曼的家門前。又等待李時對這已經(jīng)變形的門板長達(dá)十幾分鐘的研究之后。聽到了讓華珠曼失望的結(jié)論。
“這門打開也報廢了,就別費(fèi)事了。”
華珠曼站起身,不等商議辦法,已經(jīng)看到李時那四十五碼的大腳,直接飛向門板,在一聲悶響之后,大門應(yīng)聲倒地。
“漂亮!”房玄靈鼓掌叫好,“警察辦事果然簡單粗暴!”
華珠曼一臉黑線,房玄靈認(rèn)識的人果然都不同凡響。
進(jìn)了房間,房玄靈看著被無食鬼鬧得滿地狼藉的房間:“剩下的就是我的工作了。”
說著,他點(diǎn)燃一張符紙,不知道是何作用,就在一片火光和白色靈力之間,幾乎晃瞎了華珠曼的眼之后,房間便恢復(fù)了原樣,就連被踹飛的門板都恢復(fù)了原貌。
結(jié)束之后,還不忘自夸一下自己的能力:“怎么樣,我這能力是不是還應(yīng)該建立一個舊屋翻新的公司,估計要比現(xiàn)在這事務(wù)所賺錢。”
華珠曼出于禮貌,給兩人倒了兩杯水,坐下來卻不知道應(yīng)該聊點(diǎn)什么。除了那些無法開口的靈異事情,在房玄靈面前,她除了罵街,可能就想不到其他話題了。
李時喝了一口水抱怨了一下自己大晚上還在外面蹲坑守著嫌疑人的非人工作,就沒下文了。倒是房玄靈一本正經(jīng)地提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要求。
“李警官有空還得幫小弟一個小忙,看看你們警察局能不能給我找個臨時的工作干干。”
李時險些被自己口中的一口水嗆死過去:“咳咳咳!你這大晚上處理靈異事件,你還嫌不夠忙,還要找工作?”
房玄靈看了看華珠曼,顯然是已經(jīng)把她當(dāng)成自己人了,也沒有避諱自己的身份:“我這不是剛剛進(jìn)入門家,有了一個新身份,得活得像個正常人嘛!”
華珠曼在心里構(gòu)思了半天眼前這人在門家那幾乎貴族一般的家族里是如何生存的,結(jié)果必然也只是臆測,看不出來這人能在豪門里受到什么好的待遇。
“你那老子那么有錢,你還上什么班?不行就直接繼承了公司,飛黃騰達(dá)唄!”
房玄靈懶得解釋:“別廢話,就說能不能辦!”
“能!”李時拖著長音,“你幫我那么多的忙,這點(diǎn)小事我要是不辦,我真怕你哪天招個惡鬼把我辦了!”
房玄靈翻了翻白眼:“少貧,說說,給我個啥活?”
李時想了半天:“我們局里最近要找個合作法醫(yī),就是那種沒有正式編制,也不用按時上班,只要有案子,就第一時間來現(xiàn)場就行。你覺得這個怎么樣?”
“行,就它了!叫什么?”房玄靈給自己的職務(wù)取了個名字,“編外法醫(yī)!”
“好!我明天打個報告,到時候把你的詳細(xì)資料傳給我就行了。”
兩個人三言兩語就把這事情敲定了,華珠曼的端著水杯喝水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剛剛想不出他在豪門的模樣,現(xiàn)在又多了個法醫(yī)的身份,真是讓她在心里為這社會治安狠狠地捏了一把汗。
忙活了大半夜,送走了還要去蹲坑的李時,又剩下了房玄靈和她兩個人。
“怎么?大法醫(yī)還不回去嗎?”
華珠曼感覺自己的逐客令在房玄靈面前從來都只是一句廢話,甚至她都懷疑自己每次趕他走的時候,是不是自己的聲帶都調(diào)成了震動的。
房玄靈四平八穩(wěn)地坐在沙發(fā)上:“我在你家樓頂上設(shè)了一個聚靈陣,如果再有什么情況,你就直接上樓,站在今天你站的位置上,這陣雖然沒有什么攻擊力,但是至少能保全你性命,如果對方很強(qiáng),記得點(diǎn)燃我的名片。”
如同交代完后事一樣的房玄靈,站起身,什么道別的話也沒有就打開門下樓去了。華珠曼本想道謝的話就這樣被憋在了嘴里,最后化成了一個語氣詞。
“切!”
回想今天白天蒲天任來的時候,房玄靈的確是從樓上下來的,看來他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在樓上做好了聚靈陣。
“看來,他是早就料到今晚的事情會發(fā)生,所以才會送自己回來,還要執(zhí)意上樓!”華珠曼的心沉了一下。
房玄靈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才能做到如此料事如神。
門家的大門在房玄靈回來之后,就總是在過了午夜才會緊閉,家中的傭人也因為他的到來莫名多了許多的工作。
此刻正在廚房里狼吞虎咽的房玄靈,在他的身邊是被他半夜折騰起來打著哈欠卻也不敢有半句怨言的廚師。
房玄靈含糊不清地還在安排著接下來的工作:“麻煩你去把天任給我叫來,我找他有事。”
廚師好像得了赦免令一樣健步離開廚房,帶回蒲天任的時候還不忘給自己遞上一個休息申請。
“少爺,如果您吃好了。小人就去睡了。明天早上五點(diǎn),還要起來給大少爺做飯呢!”
房玄靈擺了擺手:“嗯嗯!大少爺明天要出差?”
“是!老爺讓他去趟帝都,簽一個案子回來。”
房玄靈答應(yīng)著還不忘狗腿地夸一下大廚:“好好,去吧!你這飯做得不錯,以后我的宵夜都吃這個了!”
蒲天任站在房玄靈的身邊目送廚師離去,雖然沒有言語,臉上已經(jīng)寫滿了對廚師的同情。
房玄靈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碗:“我知道你心軟,我以后少折騰他們就是了。”說著,從身上拿出幾個瓶子遞給他,“你幫我收著,回頭寫一個投胎申請一并放好,等陰差什么時候來了,一起給他就行了。”
“寫什么?”
蒲天任在自己多年學(xué)識的所有知識點(diǎn)里搜集了一圈也沒弄懂房玄靈說的是什么??戳丝雌孔右矝]有看出什么端倪,剛要打開卻被房玄靈伸手阻攔。
“別動,里面住著‘人’呢!”房玄靈轉(zhuǎn)身離開廚房,“到時候我會把他們生死的來龍去脈告訴你,你形成一個簡單的說明就行了。陰差看了自然就明白了。”
蒲天任點(diǎn)著頭,走到自己房間門前的時候,才又聽見房玄靈交代道:“我明白開始就去警察局上班了,如果老爺子問起來,你就說我現(xiàn)在是警察局的編外法醫(yī)。如果我晚上回來的晚,你就說我們有案子要處理。我要是不回來,就說我住在單位宿舍了。”
這一連串的信息量簡直顛覆了蒲天任從小到大對種種事物的認(rèn)知。這莫名出現(xiàn)的少爺?shù)降子卸嗌俦臼?,這么短的事件就把自己塞進(jìn)了警察局,如果老爺知道了,會不會讓他接受公司重任,直接威脅了大少爺在家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