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紹樓抬頭問我:“你怕死嗎?”
我聽見他忽然這樣問,幾乎是根本沒有猶豫說:“當然怕,有誰是不畏懼死亡的,尤其是不明不白的死亡。”
伏紹樓說:“很顯然,兇手已經(jīng)在利用這種心理,甚至已經(jīng)開始用這樣的手段來測試你的反應,也就是說,你被綁架只不過是一個開始,接下來,應該是針對你的謀殺。”
我心快速跳了一下:“針對我的謀殺?”
伏紹樓說:“自從那晚上之后,你開始逐漸走到了案件的中心,扎努努越來越重要的地位,我們有時候追查線索,發(fā)現(xiàn)如果想避開你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也就是說,越來越多的線索開始由你來串聯(lián),那么當線索累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你又要扮演什么樣的角色,我的猜測是所有的線索隨著你的死亡稱為無法解開的謎團,就像之前的案件一樣,直到下一個受害者再次出現(xiàn)。”
我竟覺得有些慌亂起來,更重要的是,在伏紹樓和我說了這些之后,我竟開始分不清究竟是鐘越之前和我說的那些才是真話,還是最后讓我說的這些話才是他想告訴我的真話,我第一次猶豫了,甚至我開始不明白,他的出現(xiàn),究竟是為什么?
伏紹樓見我這樣的神情,以為我被他剛剛的話給嚇到了,他安慰我說:“你也不要擔心,我們會盡力保證你的安全,而且我正在向上級打申請報告,讓你加入到我們的隊伍里來,正好我們損失了一些人,正是缺人的時候。”
我有些分不清哪些是警局的人,哪些是他們這個特別部門里的人,所以也沒有細問,伏紹樓接著和我說:“我們有個隊員,在你這個案子發(fā)生之前三天失蹤了,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找到,在你這個案件發(fā)生之后,我越來越覺得他的失蹤和這個案子有關(guān),不知道你見過他沒有。”
說著伏紹樓給我一張照片,我拿過來才看見這個人就看著伏紹樓說:“怎么是他?!”
伏紹樓見我是這樣的神情,也是驚了一下問說:“你認識他?”
我說:“我不認識,但是在我出事的那一晚,第一次從電梯上下來的時候,在一樓的電梯門前見過他,當時我還以為他是里面的住戶。”
伏紹樓的眉頭馬上就皺了起來,他問我說:“你能肯定嗎?”
我說:“照片上的這個人和我見過的那個人,甚至連衣服都沒有換過,而且當時我尤其注意到了他,自然印象格外深刻,不會認錯。”
伏紹樓就不說話了,我之后了解到,這個警員叫郭清,平時一直都是和宗明顏一隊的,這個隊伍里基本上都是兩兩成一個小隊負責出任務,畢竟人少,所以只能靠這樣合作提高工作效率,而且他們的人無論是偵查能力還是反偵察能力都要比一般警員靈敏,伏紹樓說郭清就是因為很優(yōu)秀他特地打申請從警局要過來的,表現(xiàn)也一直很優(yōu)秀,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次無緣無故就失蹤了,而且之后馬上就出了豬頭尸體的案子,讓人不得不起疑。
我感覺這事似乎變得越來越玄乎了,現(xiàn)實周桐城卷了進來,現(xiàn)在又是郭清,讓我越來越覺得那晚上的案子分明就是一個陰謀,我看似無意間被卷入進去,卻好像是早就被預謀好了。
這種感覺讓我感覺很不好,甚至有種脊背發(fā)涼的感覺,我說:“會不會是郭清發(fā)現(xiàn)了什么,然后故意失蹤去追查什么了?”
對于我的這個猜測伏紹樓并沒有給出回應,不過我轉(zhuǎn)念一想,像這樣的思路他們一定早就想過了,甚至都已經(jīng)討論過了,我于是就知趣地不再說話,伏紹樓則問我:“那你后來有沒有在見過他了?”
我搖頭,因為郭清我就見過那一次,后來如果再見過肯定會有印象。之后伏紹樓又了解了一些情況就沒有說別的了,我最后問他會怎么處置鐘越,伏紹樓告訴我他們沒有掌握鐘越的罪證,而且這一次鐘越也是以信息提供者的身份出現(xiàn)的,了解完情況就要放人走,即便認定他有嫌疑,也只能拘留七十二個消失,之后就必須要放人,除非你已經(jīng)掌握了他的罪證。
所以伏紹樓說和他再了解情況之后就會讓他離開,不過他會讓人盯著他,以便繼續(xù)了解情況,至于這個人是誰,我不知道。
因為目前我只知道這個隊伍里有宗明顏和郭清兩個人,至于其他人,我還不知道是誰,或者分不清誰是警局協(xié)助他的警員,誰是他的隊員。
之后我離開了伏紹樓的辦公室,我這時候算是明白,為什么從一開始就是宗明顏幫我的多一些,因為在無形當中,我已經(jīng)在悄悄替補了郭清的位置,這應該就是伏紹樓目前最真實的想法了。
之后我直接回到了家,到了家里之后,我發(fā)現(xiàn)我知道的事并不是很多,雖然有時候他們追查案件很多線索都不避諱我,但是我卻發(fā)現(xiàn)像是那個在現(xiàn)場暈倒的警員曲成連,死亡的周桐城,以及李讓事件的后續(xù),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而這些線索,又在整個案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無論是伏紹樓還是宗明顏,都沒有和我提過半句。
我回到家之后,發(fā)現(xiàn)家里再次有人來過是看見了桌子上的紙條,很顯然是來過的這個人留給我的,我拿起來看見上面只寫著一句話——魚在冰箱里。
我看見之后,只感覺整個屋子都涼颼颼的,這種有你完全不知道的人能夠自由進入你的家宅,總覺得是一件毛骨悚然的事,尤其是看見了這句話之后,我只覺得,我的冰箱里,又放了不好的東西。
自從上一次在冰箱里出現(xiàn)了人頭之后,我已經(jīng)徹底不用冰箱了,畢竟只要打開冰箱,我就會想起那顆人頭在里面的場景,我甚至都萌生了扔掉這口冰箱的念頭。
所以我?guī)缀跏菈阎懽哟蜷_了冰箱,但是卻發(fā)現(xiàn),冰箱里什么都沒有,沒有字條上所謂的魚。
我見并沒有東西,既松了一口氣卻又緊張了起來,松一口氣是因為冰箱里并沒有奇怪的東西,緊張是因為沒有找到東西,那么說明這里面有貓膩,有種詭異的異樣感。
后來我也猜不透,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要透過紙條告訴我什么意思,于是我只是將紙條收了起來,作為證據(jù)給伏紹樓看,再之后我簡單地洗漱了下,就回房間睡下了。
我之后很快睡著,大約是因為奔波有點累的原因,而且睡著之后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自己本來是睡在床上的,可是就是聽見貓的撕心裂肺的叫聲,于是我就被吵醒了起床來看,到了客廳的時候只聽見這個撕心裂肺的聲音是從冰箱里傳來傳來的,于是我就去開冰箱門,誰知道我才把冰箱的門打開,就看見冰箱里是那個被伏紹樓已經(jīng)帶走的人頭,而且它正張大著嘴巴學貓叫,在我面前,嘴巴張得非常大,甚至干涸的面龐都已經(jīng)扭曲了,嚇得我馬上就醒過來了。
即便醒過來這種恐懼感都絲毫沒有散去,依舊彌漫在整個房間里,就想好像這個活過來的人頭,就在房間里一樣。
而很快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我發(fā)現(xiàn)透過房門的門縫,有光。
似乎是客廳的燈開著,我心馬上緊了一下,因為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到房間里睡下之前,已經(jīng)徹底關(guān)了家里所有的燈,房間里的燈是不可能亮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