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金陵,艷陽高照,暖風熏得游人醉。
“看來應該是這里了。”
秦木抬頭看了看碩大而氣派的“文淵醫(yī)館”四字招牌,邁步走了進去。
醫(yī)館里人山人海,圍的里三層外三層,這些人就像一個個提線木偶,腳尖踮起,脖子伸的老長,秦木根本看不到人群里面的情形。
“老頭子這記名弟子似乎有兩把刷子,生意還挺不賴……”
秦木嘀咕著,隨手拍了拍身邊一個婦女的肩膀,笑問道:“大姐,這里為什么這么熱鬧?”
“小伙子,你是從鄉(xiāng)下來的吧?”婦女瞥了眼穿著寒酸樸素的秦木,淡淡笑道:“今天可是館主蕭神醫(yī)親自來坐診的日子,能不熱鬧嗎?”
“哦?”秦木來了些興趣,謙虛討教道:“聽您的意思,這蕭神醫(yī)平時不來醫(yī)館坐診?”
“當然不來了!”婦女白了秦木一眼,“蕭神醫(yī)可是金陵市的頭一號中醫(yī)大師,豈能隨隨便便給人看病。”
“就算是那些有錢大老板想找蕭神醫(yī)看病,也得提前預約,更別說咱們這些普通人了,能抓住蕭神醫(yī)坐診的機會,就算祖墳上冒青煙了。”婦女眼中滿是景仰的神色。
“多謝大姐指點。”
秦木微笑道聲謝,心底卻不以為然。
再厲害的所謂神醫(yī),說到底也就是一個醫(yī)生。既然是醫(yī)生,治病救人就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豈能因為病人的身份高低就區(qū)別對待?
秦木看著水泄不通的人群,頗有些無奈,要是就這么等下去,等到天黑,估計連老頭那記名弟子的模樣都見不著。
看來只能厚臉借個道了……
“你好,麻煩讓一讓,我要進去。”
“我還要進去呢,誰給我讓???”
“你好,借過一下。”
“去去去,滾蛋!”
“小姐,麻煩移一下您的翹臀。”
“叫誰小姐呢?老娘比你媽歲數(shù)都大!”
“……”
十分鐘后,秦木渾身大汗站在人群外圍,一陣無語,首次對大城市的美好幻想產(chǎn)生了動搖,起碼這些城里人一點都不友善。
“這是你們逼我的……”
秦木嘴角一撇,再次往里走去,只不過,這次他誰都沒問。
既然別人不讓路,只能靠自己搶了。
“唉?這人是誰啊,擠什么擠啊!”
“真沒素質(zhì),排隊不知道啊?”
“算了,這小子一副窮酸樣,一看就是鄉(xiāng)下來的,不和他一般見識。”
“你別說,小王八蛋勁兒還挺大……”
眾人只覺得自己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輕輕推開,然后就見到一個年輕人擠了過去,頓時叫罵聲此起彼伏。
沒三兩下,秦木就進到了人群最里面。
只見正當中擺著一張實木長桌,桌子后方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穿白色長袍,精神飽滿,氣度不凡,正在給一個大胖子男人號脈,想來就是館主蕭文淵。
但讓秦木眼前一亮的,并不是蕭文淵這位神醫(yī),而是蕭文淵身后站著的,一名極其漂亮的女孩。
女孩十八九歲模樣,清冷淡雅,眉目如畫,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是個如假包換的美人兒!
秦木一時有些看得呆了,他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好看的女孩。
女孩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突然把目光轉(zhuǎn)向秦木,見秦木一副癡呆癥狀的樣子盯著自己看,眉頭微微一皺,卻并沒有多說什么。
作為金陵第一神醫(yī)蕭文淵的獨女,又是金陵大學的?;ㄖ?,顯然,蕭梓萱對類似秦木這樣的目光,早已習以為常。
“咳……”
秦木發(fā)現(xiàn)了蕭梓萱不悅的目光,尷尬的咳了咳,把視線移開,暗罵自己丟人現(xiàn)眼,定力不足……
“蕭神醫(yī),我這個病……”這時,大胖男人看著一直不開口的蕭文淵,小心翼翼問道。
“你這病,又像是寒癥,又像是熱癥,著實奇怪,我暫時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對策。”蕭文淵搖了搖頭,無奈之情溢于言表。
說起來,他雖然當年機緣巧合,偶然得了一位高人指點,又憑借著自己不懈努力,成了如今的蕭神醫(yī)。
但中醫(yī)博大精深,疑難雜癥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即使他有著神醫(yī)之名,也不是什么病都有辦法治的。
此時,正是遇上了這樣的情況。
這個大胖男人身體時冷時熱,脈象卻沒什么異常,蕭文淵就算想開藥,也無從下手。
一旦搞不好,很可能加重病情,聾子治成啞子。
“蕭神醫(yī),您可千萬別搖頭!”大胖男人面色漲紅,都快哭出來了。“這病折磨的我連覺都睡不成,求蕭神醫(yī)一定要想辦法治好我,不管花多少錢,我都能付得起!”
蕭文淵無奈苦笑,抱歉道:“你可以多去找其他名醫(yī)看一看,說不準有治好的可能,恕我無能為力。”
大胖子男人頓時面如死灰,如果其他醫(yī)生有辦法治好,他也不至于非得找到蕭文淵這里來。
周圍眾人也不約而同露出同情之色,如果連鼎鼎大名的蕭文淵都束手無策,那這個男人可就悲催了。
大胖子男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耷拉著腦袋正要起身離開,卻被一道聲音止住了身形。
“這病很簡單,我能治!”
秦木淡然的聲音,清晰的傳到醫(yī)館里每個人耳中。
眾人瞬間嘩然。
這是哪里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連名揚金陵的蕭神醫(yī)都治不了的病,你竟然敢說你能治?
簡直狂妄自大,不知所謂!
“小子,多讀幾天書再出來裝逼吧,免得貽笑大方。”
“就是,想在蕭大小姐面前出風頭,也用不著嘩眾取寵呀,趕緊滾回你的鄉(xiāng)下去吧。”
“現(xiàn)在社會上的小青年,為了博人眼球,真是什么不要臉的事都敢做……”
……
眾人開始此起彼伏的聲討秦木,尤其是剛才被秦木用暴力擠開的那些人,更是罵的不遺余力。
“小兄弟,你真能治好我的???”大胖子男人半信半疑沖秦木問道。
雖然看秦木的年齡打扮,根本和神醫(yī)二字扯不上邊,但他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yī),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不能錯過。
“連我?guī)煾付贾尾缓?,你還真相信這小子的鬼話?”一道不屑的聲音響起,一直站在蕭文淵身后的青年走了出來。
作為蕭文淵唯一的徒弟,張云的心氣極其高傲,除了蕭文淵和蕭梓萱之外,張云幾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可眼前這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窮小子,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這等狂妄自大的話,讓師父蕭文淵難堪,他這個當徒弟的豈能容忍?
“就是!”蕭梓萱也俏臉微寒,不滿道。“連我爸都束手無策,你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
聲音如出谷黃鸝,清脆悅耳。
秦木盯著蕭梓萱絕美的臉龐,淡淡道:“山外青山樓外樓,這世界上能人異士多的是,你要不信,只能說明你眼界太狹窄。”
“你……”
蕭梓萱氣得紅唇撅起,酥胸起起伏伏,看得醫(yī)館里眾多雄性動物眼都直了。
她長這么大,哪個男生見了她不是倍加討好,想贏取美人芳心。何時有男生這樣不給她面子?
“找死!”
張云大跨步走到秦木面前,面色不善道:“小子,趁我還沒徹底發(fā)火,你趕緊滾出醫(yī)館,否則待會兒我叫你橫著出去!”
這小子大放厥詞也就罷了,可竟然還敢惹蕭梓萱生氣,張云忍無可忍。
蕭梓萱是他的女神,是他的夢中情人。
秦木惹蕭梓萱生氣,就是惹他生氣!
“是嗎?”秦木上下打量了一眼張云,淡淡道:“據(jù)我目測,想讓我橫著出去,恐怕你還沒那個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