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的自信,是徐千蓉不能理解的,但也正因為如此,她在唐昊身上,看到了與其他男生所不同的閃光點。
自信不僅僅可以讓自己擁有更多的勇氣,同時也可以增加個人魅力。徐千蓉忽然有些慶幸,那天從飯店里追出來。
如果那天沒出來,也許她和唐昊就再沒有什么交集了,就算有,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融洽。
在唐昊回學(xué)校的時候,梁啟勝也帶著一張照片回了懸壺館。這是他從王家要來的,打算留在醫(yī)館里碰個運氣。
梁啟勝回來的時候,梁正奇正在鋪子里整理藥材,見爺爺回來,連忙上前攙扶。
梁啟勝擺擺手,示意不需要扶,然后將照片拿出來,說:“這就是那個年輕人,你回頭給店里的伙計都看看,免得他真來了咱們還認不出。”
“好,我會安排下去的。”梁正奇將照片接了過來,低頭看了一眼,忽然愣了下。
這張照片,是監(jiān)控錄像的截圖,不算太清楚,卻也能看出個大概模樣。梁正奇忽然覺得,這照片上的人,好像在哪里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發(fā)什么呆?”梁啟勝看出他的異樣,便問到。
“沒什么,就覺得這個人,好像曾經(jīng)見過一樣。”梁正奇回答說。
話音剛落,一個伙計從旁邊經(jīng)過,見到梁啟勝,連忙問好。他看到梁正奇手上的照片,好奇的瞅了兩眼,忽然說:“掌柜的,這照片上的人,是那小子吧?您拿他照片干嘛?”
梁正奇扭頭看他,問:“哪個小子?”
“就是上回打翻咱們的藥,被警察帶走的那個大學(xué)生啊,您忘了?”伙計說。
梁正奇再次一愣,隨后猛地低頭看向手里的照片,他已經(jīng)記起了唐昊的模樣。與照片上對比,似乎真的很像?
見這兩人神情異樣,梁啟勝在旁邊問:“什么大學(xué)生?我不在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事?”
“是這樣的,前兩天有個大學(xué)生來咱們這問藥,結(jié)果不小心撞到我身上,把藥材打翻了。藥材落地,不能再用,這是您定的規(guī)矩,所以我就讓他賠??赡切∽铀阑畈怀姓J,就報警把他抓起來了,估計現(xiàn)在還在里面蹲著呢。”伙計連忙把事情說了一遍,當然了,撇清自己關(guān)系的目的才是最主要的。
梁啟勝愕然,問:“你是說,照片上的人來這里打翻了藥,然后被你們報警抓了起來?”
“是啊。”伙計點頭,一臉理所當然的說:“打壞咱們的藥還不認賬,要不給他點教訓(xùn),以后還不出去禍害別人?”
他說的輕巧,卻沒注意到梁正奇的額頭有些冒汗。梁啟勝心中微沉,轉(zhuǎn)頭看來,問:“他說的是真的?”
梁正奇聽出老人家暗藏的火氣,別看梁啟勝平時悶不吭聲的像個老好人,實際上真發(fā)起脾氣來,那可是要人命的。
哪怕是他的親孫子,也不敢輕易讓這位老人發(fā)火。梁正奇連忙回話:“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他,只能說看起來有些像。”
“就算有些像,這也是一件大事!你可知道,他是王心遠的救命恩人,是整個王家找了兩天都沒找到的大恩人!”梁啟勝臉色漸沉,說:“去,現(xiàn)在就去警局把人帶回來。不,我跟你一起去!”
說著,梁啟勝就向外走去。
“掌柜的,什么大恩人?”伙計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一臉納悶的問。
“那天的年輕人,很可能是救了王家老爺子一命的奇人,王家現(xiàn)在滿世界的在找他。”梁正奇簡短的解釋了一句,然后就要跟上梁啟勝。
此時,伙計聽了他的話,臉立刻就白了。
王心遠是誰,也許他不知道,畢竟那種層次的人,名號不一定為普通人所熟知。但王家老爺子,在中海市,卻只有一人。
那個年輕人,曾經(jīng)救了王家老爺子性命?
伙計兩條腿都不自禁有些發(fā)軟,王家是什么,那就是中海市的天!在中海,沒有任何家族能與他們相提并論!
田家不行,徐家也不行!
“掌,掌柜的……”伙計結(jié)結(jié)巴巴的喊著。
梁正奇停住步子,回頭問:“有話快說,結(jié)巴什么!”
“那個,那個年輕人……”伙計臉色發(fā)白,過了幾秒,才繼續(xù)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昨天晚上我請人幫忙,把他送進拘留所去了……”
“拘留所?”梁正奇一怔,然后立刻明白了這伙計的意思。
僅僅打翻藥材,一萬塊的損失,在事實沒有查明的情況下,按理說是不需要進拘留所的。那么這伙計強行把人送進去,不用說,一定是以懸壺館的名義,想教訓(xùn)教訓(xùn)那個年輕人。
拘留所是什么地方,梁正奇沒進去過,卻也聽過。哪怕比看守所好一些,卻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把人送進去,萬一在里面遇到麻煩,這筆帳算誰的?
想到這,梁正奇臉色也變了,他指著伙計大罵:“誰讓你干這混賬事的!”
“我,我也是想著他不拿咱們懸壺館當回事,就給他個教訓(xùn),誰知道……”伙計辯解說。
但梁正奇根本不聽他辯解,立刻轉(zhuǎn)身朝外快步行去:“若他沒事還好,若真有了事,你立刻給我滾蛋!”
看著梁正奇急匆匆離去的背影,伙計背靠在柜臺邊緣,渾身發(fā)抖。所謂的滾蛋,只是好聽的說法。如果那個年輕人,真是王家要找的恩人,得罪了他,懸壺館可以放過他,王家會放過嗎?
這一刻,伙計無比后悔打那個電話,更后悔強行把打翻藥的責任推到唐昊身上。
不就是一萬塊嗎,總比一輩子被打壓來的好??!
懸壺館外的梁啟勝,看到梁正奇這么慢才出來,很是不滿的說:“磨磨蹭蹭,做什么呢!”
“店里的伙計用我們的名義,把那個年輕人關(guān)進拘留所了。”梁正奇低頭解釋說。
梁啟勝愣了下,然后臉色更沉,他沒有去問哪個伙計做的,而是直接說:“立刻叫車去拘留所!”
一般情況下,梁啟勝是不會坐轎車的。按他的話來說,人類生出兩條腿,不是為了在座位上翹著二郎腿。如果你不用,總有一天,老天會將這雙腿收回去。到那時,就算你想走路,也走不了了。
唯有遇到非常緊急的情況,比如說那天王家老爺子命在旦夕,耽誤不得半分鐘,他才會勉為其難的坐車前去。
這一次,梁啟勝主動要求叫車,顯然把唐昊的事情,放在與王心遠同樣的地位上。
梁正奇嗯了聲,立刻喊來一輛轎車,載著兩人朝拘留所而去。
途中梁正奇問:“要不要給王家打個電話說一聲?”
“暫時不用,先確認是不是他。如果真是他,也要先將懸壺館的誤會消除。我不希望因為這件事,同時得罪王家和他。”梁啟勝語氣低沉的說。
梁正奇很清楚,如果被關(guān)進拘留所的人真是那位,他的日子也不會比伙計好到哪去。就算梁啟勝不懲罰他,為了消除誤會,他也必須出來承擔責任和后果。
一路上,梁正奇看著那張照片很久,最后確定,照片上的人,應(yīng)該就是被自己送進派出所的那位。
然而確定了這件事,并沒有讓他開心,反而更加煩躁。
明明很簡單一件事,怎么會出現(xiàn)這么大的意外,竟然還和王家恩人有關(guān)系!
很快,車子開到了拘留所。
所長伍茂學(xué)自然認為這兩位懸壺館的當家人,聽說梁啟勝親自到來,便出去迎接。
見了老中醫(yī),伍茂學(xué)笑著說:“什么風把梁老給吹來了?難道我們這拘留所里,還有您的病人?”
“病人倒沒有,只是有一位年輕人,與我們懸壺館發(fā)生了點誤會,聽說他被關(guān)進這里,所以我來見見。”梁啟勝直截了當?shù)恼f。
“哦,那事我知道,打翻藥,賠一萬塊嘛,兩位稍等片刻。”伍茂學(xué)說著,返回辦公室,將裝著一萬塊的信封拿出來放在他們面前,說:“是這樣的,早些時候有人拿來一萬塊作為賠償,我看那小子挺老實的,還是個正在上學(xué)的學(xué)生。因為這點事耽誤學(xué)業(yè)不太好,既然他們把錢給了,我就直接把人放了。這不,錢還熱乎呢,只是沒來得及通知你們一聲,實在抱歉。”
“已經(jīng)走了?”梁正奇一臉焦急的說:“你怎么能放他走呢!”
在伍茂學(xué)看來,為了一萬塊,把梁啟勝都給引來了,這懸壺館也太沒出息了點。此刻梁正奇的質(zhì)問,更讓他不爽,便說:“首先,這件事的事實尚未調(diào)查清楚,我不知道那個年輕人為什么會被送進拘留所。也許其中有誤會,也許是因為別的。但既然人家賠了錢,我沒有理由再將人繼續(xù)關(guān)押,讓他離開有什么不妥?”
“你……”梁正奇也聽出了伍茂學(xué)的意思,卻無從反駁。對方說的沒錯,賠了錢,說破天去,也不可能繼續(xù)把人關(guān)在這里。
梁啟勝的臉色也有些難看,如果人還關(guān)在這里,他憑著自己的老臉,說不定能夠用誠心消除這番誤會。但是現(xiàn)在有人提前把人接走,誤會就已經(jīng)定型了。哪怕后來再道歉,人家也不會念你半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