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家伙一笑,仿佛老神棍一樣,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嘰嘰也感覺到了,沖著這老家伙的畫像叨咕叨咕就罵開了。大致罵的內容是這老家伙怎么坑了它,給它找這樣一個本事低的小屁孩,而且就連我晚上睡覺磨牙放屁說夢話這些都抖落了出來。我氣得臉都綠了,實在沒辦法只能用再亂說就不給它找吃的威脅嘰嘰。嘰嘰這才安靜了下來。
回龍村不大,回龍觀龍虎山正一派天師道第65代張?zhí)鞄?mdash;—茅九要在李德發(fā)家開壇畫符了的消息轉眼就傳遍了整個村子。村民們一個個都跑到李德發(fā)家,想開眼看看這個茅九有什么真本事。
哪知道到了李德發(fā)的家門口,卻發(fā)現李德發(fā)家的大門關上了,只留了一個僅容一個人進出的小門。李德發(fā)搬了個凳子在門里邊堵住了去路。
村民們不解,李德發(fā)嘿嘿一笑:“眾位鄉(xiāng)親父老,今天俺李德發(fā)有幸請來回龍觀龍虎山正一派天師道第65代張?zhí)鞄?mdash;—茅九茅天師在俺家開壇畫符,實在是俺祖墳上冒青煙。但天師畫符需要絕對的安靜,不能人人都進去!”
“那誰能進去?”有村民問。
“誰能進去我不知道,但想進來,得掏十塊錢!”李德發(fā)笑得仿佛掏了個母雞的老狐貍。
“狗日的,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你這不是變著法的掙老子的錢嗎?”村民們不滿。
“愛進不進,為了給天師準備造壇,我可是花了不少錢,再說了我這場地費還沒算呢!”李德發(fā)不愧是在鄉(xiāng)派出所上班的,腦袋瓜子活泛得厲害。
我瞅見了,后悔得一拍腦瓜。這掙錢的門路為啥老子沒想出來,這不是白白讓李德發(fā)撈了不少好處。外邊圍著的村民少說也得有一二百號,這算下來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了。我不甘心,于是我就慢慢的走到了李德發(fā)的跟前。
李德發(fā)見我來了,撇了撇嘴??吹贸鰜?,他是不把我當回事。但由于我和師傅的關系,所以他倒也不敢得罪。連忙沖著我賠笑。
我把李德發(fā)拉到一旁低聲說道:“你這可不地道?。?rdquo;
“嘿嘿,最近手頭有點緊,掙個零花錢!”李德發(fā)皮笑肉不笑。
“看樣子這事你不是合計一天兩天了吧,把我們師徒倆都算計進去了!看來我要告訴師傅去了!”我心里冷笑,說完抬腳就走。
“不敢喲,十三,俺哪敢算計茅天師喲!要不這樣,咱倆一人五塊平分!”李德發(fā)眼見著我要壞事,急忙讓了步。
我心里暗笑,自然是同意。
“你別覺得你虧了,就你那說法,估計不會有多少人進來看,看我的!”
我也不是啥好東西,眼珠轉了轉就有了注意。拉著李德發(fā)回來,沖著那些罵罵咧咧的村民一作揖:“各位叔叔大爺,畫符講究的是天人合一,溝通天地神靈,所以需要安靜,不能進去那么多人。所以收費也是為了限制人數,師傅說,最多只能進去一百個人,再多一個就不行了!”我說得是煞有其事,把這些村民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十三說的對!再說了不就是十塊錢嗎,去看個耍猴也不止這個錢,為了開眼,值了!”李德發(fā)的一個本家大聲吵吵著拿出十塊錢遞給了李德發(fā)。順便沖著李德發(fā)偷偷的擠眉弄眼了下。
狗日的,這貨手段可不低啊,原來還安排得有托!
我的話加上李德發(fā)找的這個托剎那點燃了村民們的熱情。
“排隊,排隊,大家別慌啊,一個一個來!”
為了防止李德發(fā)蒙我,我負責記人頭,李德發(fā)負責收錢。由于我還沒上學,只得收一個人的錢,就在紙上畫一個小人,可把我給累壞了。
“發(fā)財了,發(fā)財了!”李德發(fā)把我拉到沒人的墻旮旯,皺著眉頭數了好大一會小人,終于數清楚了,足足一百二十人。按照約定,李德發(fā)分了我六百塊錢。
我小屁孩數數只能數到二十,這么多錢而且都是零錢,我哪里數得過來?只不過我確信李德發(fā)不敢懵我,除非他還想遇到鬼。
眼看著差十幾分鐘就到中午十二點了,這個時候小麗她娘來了。師傅看見小麗她娘,笑得臉上的都皺紋都擠成了一朵花。招招手,讓小麗她娘來到他身邊。
按理說小麗她娘嫁給了師傅,我要喊她師娘??刹恢涝趺椿厥?,我始終喊不出口,也許是還不適應的緣故。
自從小麗她娘嫁給了師傅后,變得越發(fā)好看了,今天更是特意打扮過。描了眉畫了眼,還涂了紅嘴唇,更讓我眼睛看得發(fā)直的是她竟然穿了一條白色的短連衣裙,腿上穿著黑色的網狀絲襪,腳上蹬著一雙白色的高跟涼鞋。走起路來帶風,裙擺時不時的往上飄,差不多都能看到里邊穿的什么。
“哇,看到了,白色的!”嘰嘰在我腦子里亂叫。
我臉一紅,真丟人啊。但愿村民們沒看見。要不準在背后說師傅娶了個狐貍精。
“淑芳來了,今天你就負責收費?。?rdquo;師傅不要臉的竟然和李德發(fā)一樣,讓小麗她娘特地帶來一個錢袋子,負責收費。
小麗她娘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反而為嫁給這樣一個有本事的男人而得意。按照先前的約定,一律五百塊錢一張,概不賒賬。緊接著小麗她娘就問圍觀的村民有沒有想要求符的。
村民們一個個雖然被師傅以往的名頭給唬住過,可真到要掏五百塊錢求一張符的時候,個個都猶豫了。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吱聲。
我一看這不行,沒人開頭,這生意不好做。于是我就又偷偷的把李德發(fā)給找來,商量著是不是要找個人,先烘托下氣氛。
李德發(fā)起初不干,認為有人求符沒人求符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他要掙的錢已經到手了。后來在我許諾等會讓師傅給他免費畫張平安符后,他才答應了。
像李德發(fā)這樣的職業(yè),天天和犯罪分子打交道,危險得很。平安符他需求得很。只是找個托而已,就等于白白賺了五百塊錢,李德發(fā)自然算盤打得鬼精。
可真要等到找個人的時候,李德發(fā)卻犯了難了。這不像是他剛才找他本家,那總共才十塊錢,是小錢,可這可是要掏五百塊錢真正買符啊。
眼看著馬上就要到正午了,還沒有人有意向求符,我和李德發(fā)也有點急了。正在這個時候,李德發(fā)一拍大腿,眼睛瞄準了人群中的一個人。
有了,就是他了。
原來李德發(fā)瞄準的這個人是村里的楊老實。楊老實今年四十了,一直打光棍,好不容易在今年賣了一頭牛,才娶回家個小寡婦。這個小寡婦還帶著個拖油瓶,一個二歲的女娃。好歹也算成家了,楊老實這顆心也算是安穩(wěn)了下來。因為自己不小了,楊老實自從和這個小寡婦結婚后,每天晚上天不黑就上床睡覺,為的就是讓這個小寡婦的肚皮鼓起來。
可折騰了幾個月,小寡婦的肚皮沒有任何動靜。明眼人都知道,這肯定不是小寡婦的問題,問題就在楊老實的身上。
楊老實雖然老實,但好歹也是個老爺們,哪架得住村民們這樣說他?一氣之下就拖著小寡婦去了鄉(xiāng)衛(wèi)生院看了個老中醫(yī)。這個老中醫(yī)很牛,堪稱送子觀音。他給楊老實號了半天脈,最后只盯著小寡婦懷里的二歲的女娃說了一句,以后你就把這個娃當你親身的閨女吧。
這下楊老實無疑于五雷轟頂,想跳河的心都有。今天楊老實也是閑的無聊過來看個稀罕,哪曾想被李德發(fā)給盯上了。
“十三,你師傅會畫送子符不?”
“我?guī)煾蹬V兀抖紩嫞?rdquo;
“成了!”李德發(fā)一拍大腿,就朝著楊老實踅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