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首先想到的是,是誰給了我這張紙條,然后想到的是,救我的女人,但他說的是哪個女人?
是花女還是孫雅芊。
我忙問正準備離開的服務(wù)員,很有煙火氣的從兜里遞了幾張毛爺爺給她,輕聲細語的問道:“姑娘,是誰給你的這張紙條?”
這世界最能夠建立感情的就是錢,那服務(wù)員見四下無人,高高興興的收了我的錢,道:“我不認識那個人,但是我可以給你描述一下,是個女孩,看起來只有十來歲的樣子,但美得跟個仙女似得。”
“沒了。”我愕然,心想這幾百塊是不是花的也太不值當了。
服務(wù)員搖搖頭:“沒了。”
我不禁有些失望,邊上的老鐵見狀,大大咧咧的道:“打個電話過去問不就得了?”
說罷就要摸手機出來打,我阻止了他,說道:“先別慌。”
出了餐廳,韓雨軒先回家了,我坐在老鐵的車上思來想去,最后覺得找我的人有很大可能就是之前對付我的人,但這個電話到底要不要打,最后我選擇了打。
撥通電話,只響了一聲,接通了,我沒說話,對面也沒人說話,僵持了至少三秒鐘,我裝作一副老成的樣子喂了一聲。
對面笑,是個女的。
打電話之前我瞻前顧后,電話現(xiàn)在打了,我便不再遲疑了,開門見山,直接問:“認識我?”
“不認識。”這女人的聲音很好聽,配合剛才那服務(wù)員的一句美的跟仙女似得的形容,我腦補了她的樣子。
“那你找我干嘛?”我語氣中沒有半點感情。
“千里迢迢來找你,就這么對人家說話的嗎?”
女人此話一出,我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因為她說話時聲音特嗲,但聽起來又感覺是那么的自然,讓人沒來由的會對她生出一股好感……哪怕我知道對方可能對我不利,但我依然無法抵觸她,這是一種感覺,非常微妙的感覺。
她的普通話還算得上標準,但我還是能夠聽出她夾雜著少數(shù)名族的語調(diào),別問我怎么知道,因為我小舅公跟外婆說話都那個樣子。
作為一個巫師,我知道這種情況并非只是一個女孩的聲音好聽那么簡單,再次聯(lián)想到那個服務(wù)員的那句美的跟仙女似得,我不禁想到了巫術(shù)中的一種專門由女人習(xí)練的巫術(shù),《魅惑術(shù)》。
這種巫術(shù)沒有什么傷害力,主要效果就是提升自己各方面的魅力,亦或是蠱惑他人,但別小看了它,若是被有些人運用到現(xiàn)實生活當中,此術(shù)的作用不比禁術(shù)差。
說句夸張點的話,人老珠黃的女人習(xí)練了此術(shù)都是可以魅惑眾生的,那么如果一個本就漂亮的女人習(xí)得,效果就更加不得了了。
在《巫極》中有對魅惑的介紹,上邊就舉了一個實際的例子,這才讓我覺察到了魅惑之術(shù)的厲害之處。
烽火戲諸侯這個典故大家都知道,是周幽王為了取悅整天悶悶不樂的褒姒而做出的白癡舉動,然而為什么周幽王會對人老珠黃的褒姒這么好呢?
周朝,那可是奴隸制王朝,周幽王作為一國之君,天下美女盡是他的囊中之物,但為何他偏偏只對褒姒情有獨鐘,除了褒姒本就貌若天仙外,她還有一個重要身份,她是巫師,而且她還習(xí)練了魅惑術(shù)。
點烽火為博美人一笑,作為一國之君的周幽王又不是傻,他會不知道點燃烽火后的后果?他只是被褒姒魅惑了心智罷了。
而褒姒這么做的目的只是為了報滅國之仇……她是褒國之人,是因為褒國即將覆滅之際,把她獻給了周幽王以求和的貢品。
紅顏禍水因此而來。
我屏氣凝神,默念《清心咒》一股暖意流進四肢百骸,我瞬間舒暢了很多,我笑著回答道:“既然千里迢迢來找我,為什么又不直接給我見面,大家都是一條道上的人,有故弄玄虛的必要嗎?”
對面“咯咯”干笑兩聲:“當時不是有外人在場嘛,我可不想被人知道我是個巫師。”
我有點懵了,聽口氣,這女孩不像是之前對付我之人吶,那她是誰呢?
“你留言告訴我想不想救我女人,那意思就是說你能救她咯?”我試探性的問。
“不能啊。”女孩萌萌的告訴我。
我差點摔手機,有些生氣的道:“那你讓我打你電話干嘛?還有,你到底是誰?”
女孩沉默了會,楚楚可憐的說:“我叫冷子夕。”
我愕然,這尼瑪對手是不是太弱了些,被我一聲大吼就壓制住了氣勢,不對啊,按那天他的表現(xiàn)來看,我這小毛頭哪是他的對手啊,這其中肯定有什么誤會。
“那我直接問你,你找我是想要我手中的東西對吧,那我實話告訴你,只要是我活在這世界一天,你也休想得到它。”我大義凜然的說道。
對面沉默了會,那女孩再次開口:“我不要你手中的東西啊,奶奶都傳給你了,那你就是我?guī)熓辶?,你要給我我就要,你要不給我我也不強求,當然,那是我冷家的東西,我爸爸的意思是,你就算不認我們冷家,但也不能不認我奶奶,你畢竟學(xué)了她的巫術(shù),所以啊,你就是她徒弟。”
我徹底懵逼了,這都是哪跟哪?。?/p>
我招手對老鐵說:“你把窗戶給我搖下來一下。”
老鐵回頭瞪了我一眼,道:“哥們,要想撩美眉也要看天氣,這是冬天,你想冷死我啊。”
我拍了拍額頭:“不是,我只是想冷靜冷靜。”
冷子夕聽我跟老鐵聊得莫名其妙,怯怯的對我說:“小師叔,你怎么了?”
我急忙道:“你先別說話,讓我捋一捋。”
“好!”冷子夕乖巧的道。
我問:“你說你奶奶教了我巫術(shù),你奶奶是不是一個瞎了眼的老太太,身邊一直跟隨著一只白猴子?”
“嗯嗯!”
“你說因為我是你奶奶的徒弟,那么我就是你師叔,對不對?”
“嗯嗯!”
“那你就不是前些天準備從我這里拿東西的那位同行?”
“嗯嗯!”
“也就是說……那你找我干嘛?認親?。?rdquo;
“嗯嗯!”
“你可以說話了。”我被弄得暈頭轉(zhuǎn)向,語氣就有些不善。
“哦!”冷子夕嗲嗲的應(yīng)了一聲,道:“是我爸爸叫我來的。”
“你爸爸叫你來認親?”我挺好奇的,以那老太太的心狠手辣,怎么就有這么一個萌萌噠的孫女。
電話那頭冷子夕的聲音小了很多:“是啊,我爸爸說你是我奶奶的弟子,這都過春節(jié)了,你怎么也得去給我奶奶掃掃墳吧,哪怕你心不甘情不愿,但心意要達到啊,還說,要是你不去的話,他就來找你,說要見識見識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到底長得是哪般人模狗樣……”
“……”
“這不是我說的,是我爸爸說的。”冷子夕怯怯的原封不動的把他爸爸的話傳達給了我,這沒心沒肺的女孩。
我心里其實挺不是滋味的,按理說那個老太太(也就是我拜了師的師父)我對她是沒有任何感情的,但她畢竟救了我一命,還將她一身的本事都傳給了我,我去給他掃個墳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如果不是冷子夕忽然找到了我,我甚至都把她給搞忘了。
我說:“你不會打電話?。?rdquo;
“我不知道你的電話。”冷子夕委屈的道:“我只知道你家的具體位置,今天跟著你跟的好辛苦哦。”
我是徹底被她打敗了,直接問:“你在哪,我來接你,我還有好多些話要問你呢。”
與冷子夕約好時間,我讓老鐵掉頭,直奔而去,現(xiàn)在我有太多問題想問她了。
來到約定地點,我茫然四顧,畢竟沒見過這丫頭,我正準備打電話詢問她,旁邊的老鐵忽然拍了拍我,我順著他的眼睛看去,在離我們十幾米開外的地方站著一個高挑女孩,她穿著一條青色緊身牛仔褲,上著一件淡黃色皮質(zhì)羽絨服,羽絨服的帽子被她隨意的搭在腦袋上,還背著個小書包,甚是可愛。
雖然她穿著樸素,也沒化妝,但依然美的驚心動魄。
“臥槽!”老鐵驚呼一聲,對我說:“哥們給我點勇氣,我要去搭訕。”
我的電話通了,對面那女孩拿起電話掃了一眼,我已經(jīng)知道那女孩就是冷子夕,也不理會老鐵,率先朝她走去。
到了她近前,我仰著頭問:“冷子夕?”
女孩側(cè)頭,對我甜甜一笑:“小師叔好。”
我尷尬的不得了,擺了擺手:“不用這么客氣,走吧,找個地方聊聊,我正好有很多話想問你。”
“哦!”冷子夕背著個小書包,嘟著嘴,從面相上看就是個高中生,這讓我怎么也無法把巫師二字跟她聯(lián)系到一起。
老鐵自從看到冷子夕后眼睛就直了,走到她身邊先是一番隆重的自我介紹,然后見冷子夕不理他,他便舔著臉問:“你叫冷子夕?哎喲,這名字真絕了,好聽,絕對的好聽……對了,姑娘今年多大,有沒有男朋友?”
我看到老鐵那猥瑣的模樣就覺得丟臉,對他吼道:“滾,談?wù)履亍?rdquo;
老鐵悻悻不已,我看著冷子夕問:“對了,你今年多大了?”
冷子夕低下頭,靦腆的回答道:“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