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那個力道因為被擋了一下,像是被激怒了,鈴鐺的聲音更是鋪天蓋地,吵的人心慌,大姑娘的聲音在一片鈴鐺的響聲之中,多了幾分虛幻,我也不知道,我是因為之前小翠講的話產(chǎn)生心理暗示而聽錯了,還是她真的在這里!
而恐懼像是冰水一樣把我的心淹沒了,那里面關(guān)著的,到底是特么什么玩意兒?
這個時候,我的手忽然摸到了什么東西……是一道粗大的鐵鏈,好像是捆住棺材的那種!
對了,雖然不知道這鐵鏈有啥特別之處,既然能捆住棺材,肯定能克制那種東西!
《窺天神測》里的內(nèi)容浮現(xiàn)在了我的腦海里,鐵為五行之中的金,而這個棺材,也是鐵質(zhì)的,說明里面的東西會為金所克,金克木,里面的東西跟木有關(guān)!
但總不可能是老樹成精了吧?
震、巽為木,震屬陽木,巽屬陰木,里面的東西肯定屬巽!
巽有靈,我瞬時一個激靈,這代表棺材里面關(guān)的是得道的仙,不是凡物!
臥槽,李家把一個得道的東西鎮(zhèn)在家里了,難怪鎮(zhèn)不住了,會引來這么大的災禍!
我順著那個鐵鏈一摸,發(fā)現(xiàn)鐵鏈有可能是通往別處的,不禁心里一喜,這個地方,八成還有其他的出口,順著這個鐵鏈就能找到!
難道……剛才是大姑娘把鐵鏈塞在我手里的?
她如果真的被丟到這里來,我不能就這么走了,說什么也得把她給帶回去!
誰知道,我剛想到這里,一只冰冷的手就捂住了我的嘴,而另一只手,在我的口袋里放了什么東西!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而我耳邊清清楚楚的傳來了大姑娘的耳語:“順著鐵鏈走,別回頭,你們家的災禍,我來擋。”
我的心像是被洪水沖開的堤壩,什么情緒都爆發(fā)出來了,我想跟她說,就算有災禍,我也愿意跟她一起面對,而不是讓她繼續(xù)做什么地娘娘,獨自承受!
我們行禮過,她是我媳婦!
可是我偏偏又跟鬼壓床一樣,動也動不了,話也說不出,只聽憑那只手將我一直往外推:“你還不能死,只要你活著,總有一天,還能見到我。”
我心里一抽,濟爺還在外面等著我,那個坑我的王八犢子也沒能找到,我絕對不能死!
這樣想著,我咬著牙,順著鐵鏈就往外走,這里一片漆黑,道路也越來越狹窄,開始還能站著,后來就只能爬,像鉆通風口一樣。
但是身后激烈的鈴聲越來越微弱,我明白離著那棺材越來越遠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有光晃眼,是出口!
我精神一震,剛要往外爬,忽然覺得身后像是跟上了什么東西……人總有那種第六感,雖然什么也沒聽到,什么也沒看到,卻硬是能察覺到!
大姑娘說過,絕對不能回頭,我吸了一口氣,加快了動作,可是那個東西像是一只貓一樣,趴在了我背上!
一霎時,火燒一樣的感覺從背上傳來,是這輩子都沒有嘗過的痛!這特么是什么玩意兒?我還沒想明白,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過來,鼻子里聞到了一股子濃郁的中藥味兒,嗆的我先打了個噴嚏,接著一睜眼,我就看見張瑩瑩驚喜的跑過來:“千樹!你醒了!”
她雖然掛著笑意,眼睛卻還是紅的,顯然剛哭過:“嚇死我了,你要是死了,我……”
這話沒說完,她臉一紅忙換了句話:“你咋樣,好點沒有?大晚上的,你咋在城隍廟睡了一宿?就算陪干爹,你也不能……”
“城隍廟?”我一下反應了過來:“我在城隍廟?”
張瑩瑩莫名其妙的點了點頭:“是呀,是小翠來喊我們,說你病了,我們才去把你抬回來的,你都忘了?”
小翠……這么說,那個跟我一樣的人,并沒有為難她。
還有,李家老宅的墓穴,竟然通往城隍廟?
想起了這個,我騰的一下坐起來,昨天那件事情,難道是我做的夢?
我猛然想起來,那一片黑暗之中,大姑娘往我口袋里放了什么東西,忙掏出來一看,眼睛頓時就酸了。
是那條濟爺搶走的珍珠吊墜,還有我丟了那顆扣子。
濟爺說過,這是陰婚的禮,我們的事算得上有來有往,板上釘釘,可是聘禮嫁妝全退回來,意思就是……她要悔婚了。
“這是啥啊?”張瑩瑩眼睛一亮,還以為是我要給她的,臉更紅了:“真好看……你咋知道我喜歡珍珠?”
“這是我媳婦的。”
我終于看清楚了項鏈扣上刻著的那兩個小字:“蕪菁”。
她……原來叫蕪菁。
張瑩瑩的臉色一下就白了:“你……你真有媳婦了?”
我下床就往外走,我得把她帶出來!
可是剛一出門,就被一只手給攔住了,接著聽到一道凜冽又清澈的聲音:“濟爺還沒醒,你又要到哪里野?你是不是沒心沒肺?”
語氣很冷,卻特別好聽。
我一愣,抬頭一看,擋住我的是個年輕女人。
這個女人長得特別好看,皮膚雪白雪白的,一雙黑沉沉丹鳳眼微微上挑,眼波瀲滟,修長的身材上包裹著黑色緊身皮衣,模樣冷艷,卻有種說不出的性感,充滿冰山美女的氣質(zhì),像是電視里的明星,一看就不是我們村里的。
張瑩瑩有點不服氣的沖過來:“她就是你媳婦?”
“不是。”我一愣,看向了那個女人,確實完全陌生,我眼熟都不帶眼熟的,就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那女人翹了翹紅唇,說道:“重要的是,是濟爺讓我來的。”
“濟爺?”我雖然意外,卻心頭一喜:“濟爺醒了?”
“這倒不是,”那女人說道:“是濟爺前一個禮拜跟我托孤,說萬一家里出事,讓我來找你。”
一個禮拜,就是門臉著火之前?
原來濟爺在事發(fā)之前就拿出了全部的家產(chǎn),托她給我在縣城里找個鋪面,讓我自己獨立門戶!
縣城就在南邊,結(jié)合之前濟爺留給我的那個“逃”字,他想讓我離開村子?
可是大姑娘和另一個我的事情,可不能這么完了!
而那個女人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好聽的聲音帶了點譏誚:“你該不會還想去李家老宅吧?”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少問。”那女人冷冷的說道:“你要去,我陪你去。”
她像是知道很多關(guān)于我的事情,難道是濟爺告訴她的?不過轉(zhuǎn)念一想,眼下多一個幫手多一份力氣,非得把大姑娘救出來不可,我就帶著她去了。
張瑩瑩很不高興,不過我現(xiàn)在顧不上她了。
白天進老宅,身邊又帶了人,雖然還是陰森,咋也比昨天晚上強的多。
而這個女人進了老宅,居然像是比我還熟悉,邁動長腿,輕捷的走到了東北角的那個鬼門小院,涼涼的說道:“你看吧,看完了也就死心了。”
這話什么意思?但是一進那扇月牙門,我卻真的愣住了。
其他什么都沒變,還是空蕩蕩的,唯獨那口井……不見了!
我蹲在地上就摸了起來,可是摸來摸去,都沒能摸到什么線索,明明昨天還在這里的井口,怎么可能就這么沒了?
可不管我怎么摸,這地下都是實心的,什么都沒有。
那口井,總不能就這么蒸發(fā)了??!
忽然大姑娘那句話響在了我耳畔:“你們家的災禍,我來擋著。”
難道是大姑娘……
“你現(xiàn)在必須離開這個村子,”那個冰山女人說道:“你這命是不要緊,可這是別人拿命換來的,你不能糟踐。”
“濟爺都告訴你什么了?”我望向了那個女人:“到底為什么會這樣?”
那個女人微微一笑,貓一樣的瞇起了眼睛:“我只是受濟爺之托,忠濟爺之事,其他的,我沒必要告訴你。”
我氣的牙根癢癢,可偏偏無計可施,對方是個女的,我又不能打她!
“對了,”那個女人忽然壓低了聲音:“濟爺最后,有沒有留下什么東西給你?”
我一愣,她說的,是《窺天神測》那本書?
我的表情肯定出賣了我的內(nèi)心,那個女人的眼睛里閃過了一絲急切:“是不是一本書?”
下意識的,我就覺得那本書應該是一個秘密的存在,不然濟爺不會用那種不為人知的法子留給我,于是我就回答道:“濟爺給我留了一塊娶媳婦用的地皮。”
那個女人黑沉沉的眼睛里先是閃過了一絲失望,接著失望變成了鄙夷,她轉(zhuǎn)過身帶著我出了老宅:“濟爺我已經(jīng)送到縣城的醫(yī)院去了,你要是愿意留在那塊地皮上娶媳婦,隨便你。”
對了,濟爺畢竟需要救治,門臉被燒,我一點錢都沒有了,當務之急,別的都還好說,首先要賺錢照顧濟爺。
可是這一瞬,我的后背火燒火燎的疼了起來!
我猛然想起來,之前從墓穴里鉆出來的時候,那個趴在了我后背上的東西!
那個女人像是意識到了我不對勁兒,回過了頭來,有點不耐煩:“你怎么了?”
“能不能……”我咬了咬牙:“幫我看看,我后背上是不是有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