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才剛剛上午九點,距離石明回家開門,引起爆炸還有不少時間。雖然陳德無法知道石明家爆炸的具體位置,但是也不能妨礙他此時的想法。
“姐夫,真的要寫嗎?”
“小雨,不寫悔過書,去自首時怎么能夠讓巡捕知道你的悔過程度。要知道等到法院宣判,如果有個巡捕幫你說情,再加上我的關(guān)系的話,讓你得到緩刑的幾率大的多。”
“可是,你要我寫的內(nèi)容,完全是讓我把罪行全部扛下來。”
“怎么?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怎么會不相信呢?就是這悔過書真的是讓我自己攬罪行,心里感覺不是滋味。”
“小雨,姐夫我也是沒辦法。如果你不承認你是主謀者,那么牽扯到我就麻煩了。姐夫我現(xiàn)在還在緩刑,你看到我腳上的跟蹤器沒?我去那里巡捕都有記錄的,只要他們查到我們之間聯(lián)系頻繁,再加上你的案子,很可能我的緩刑就會被取消,到時候你我還沒救出,自己就先進去了,你說我不這樣做,還能有什么辦法?”
說著,陳德卷起他的褲腿,露出戴在他腳上的跟蹤器,李淳雨雖然早就知道陳德戴了這么一個東西,但是還是第一次見到,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陳德的請求。
“好吧,我寫。”
客廳里,李淳雨獨自一人寫著自己的悔過書,他從自己和周龍的認識寫起,到綁架唐櫻,炸毀石明家里,以及最重要的因為不和失手殺了周龍,一五一十的寫了下來。
陳德見桌上李淳雨的水杯空了,便拿起準(zhǔn)備去廚房給他倒水。李淳雨本想說喝桌上水壺里的冷水就行,不過礙于姐夫關(guān)心,以冷水喝多了對身體不好,也就算了,隨陳德去了。李淳雨不知道的是,就是因為他的不堅持,就讓他為此喪命。
廚房里燒水的聲音呼呼的響著,陳德一邊眼看著李淳雨的動靜,另一邊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白色的藥片。那是氟硝西泮,曾經(jīng)陳德經(jīng)常用的催眠藥,男人嘛,有錢都不是好東西,陳德亦然。遇到自己喜歡的女人,而她又對自己不理不睬,非常想得到她的陳德只能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shù)實現(xiàn)他心里的欲望了。
只是,陳德沒想到,自己隨身帶的這種藥片,此刻竟然讓他多了另一種用途。
陳德斜眼看著李淳雨,不被他發(fā)現(xiàn)異常,同時將藥片悄悄磨成粉,等到熱水燒開,將藥粉倒入,輕輕搖勻,確??床坏疆惓?,這才端回客廳。
過了一會兒,寫完悔過書的李淳雨放下了筆,陳德沒有碰悔過書,彎著身子把悔過書看完,發(fā)現(xiàn)的確沒有提到和他有關(guān)的任何事情,這才安心,笑呵呵的寬慰著李淳雨,讓他喝杯水解解乏,待會帶他去找自己的熟人,讓他安排自首的事情,畢竟他在這件事里不方便出面。
李淳雨聽后,想到自己可以不用坐牢,滿臉欣喜,不疑有他的喝了水,也就一小會兒,他就感覺眼前有些迷糊,意識變得不再清醒,身邊的姐夫陳德在他眼里出現(xiàn)了重影。
“小雨,小雨,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想可能是累了吧,我先睡會……”
客廳的沙發(fā)上,陳德?lián)u晃著李淳雨,似乎頗為擔(dān)心他的樣子,李淳雨從來沒有想過是自己喝的水的問題,只是下意識的認為自己太累太困了,需要休息。話還沒說完就閉上了眼睛,留下看著李淳雨閉眼的陳德微微發(fā)笑。
對于此時的陳德來說,唯一從這些事件里脫身的辦法,也只有找替死鬼了。在與李淳雨談話的過程中,他發(fā)現(xiàn)李淳雨的狀態(tài)比自己上次殺了石濤的情緒還要差,如果真的讓他被巡捕審查,相信他可能比自己更快的把事情供出,很有可能無意識的牽扯出自己。
雖然李淳雨寫了悔過書,答應(yīng)去自首,但是陳德還是必須要殺了他,原因很簡單,他沒有那么多的人脈關(guān)系和金錢來替李淳雨脫罪。他以前的朋友,或許會為他奔走幫忙,但是絕對不會為了李淳雨做那些事,即使他是陳德的小舅子。
沒有太多選擇的陳德,鋌而走險之下,只能選擇最保險的方式,那就是讓知道自己牽扯進這些事情的人永遠的閉嘴??蓱z一心為了陳德付出的李淳雨,相信了自私自利的陳德,從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沒辦法,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自私永遠是人類的本質(zhì)。沒有誰敢說自己從沒有自私過,這就是人性。
陳德拿出自己口袋里的手套,自從上次殺了石濤以后,無論走到哪里,陳德都會在自己身上塞著一個備用的手套,以防萬一。拿起李淳雨剛才喝的水杯,對準(zhǔn)他的嘴巴,一口一口的把剩下的水全部灌了下去,睡夢中的李淳雨很是配合的把水全部喝完。
之后,陳德找了兩個塑料袋,卷在自己的腳上,當(dāng)成鞋套。跑到衛(wèi)生間里,確保自己的鞋印不會因為衛(wèi)生間的潮濕印出,接著把李淳雨家的浴盆放滿溫水。
將全部準(zhǔn)備做好后,陳德抱著熟睡中的李淳雨,走進浴缸,把他如同一個正常人泡浴盆的姿勢一樣,放進水里。浴盆很大,很快就把李淳雨淹沒,然后陳德按著他的頭,看到浴盆里的水完全淹沒了他的臉。
隨著李淳雨的嘴巴,在水里呼出水泡,陳德壓著李淳雨的臉不讓他脫離水面,很快沒幾分鐘,隨著浴盆里的水泡消失,看著李淳雨微張的嘴唇不在動彈,知道他已經(jīng)沒有呼吸的陳德這才安了心。
因為巨大重力擠壓李淳雨,浴盆里本來滿滿的水,涌出了浴盆,撒落到地上,陳德看著濺在褲子上的水漬,不由心里暗笑,為自己的剛才的謹(jǐn)慎感到得意。
想到事情還沒有完成,按下激動的心情,回到客廳,因為李淳雨家是木質(zhì)地板,腳上帶水的陳德看到地上的水漬皺了眉頭,急忙把客廳里所有的窗戶打開,此時正是秋風(fēng)陣陣,相信很快地上的水漬就會被吹干。
陳德把桌子上李淳雨的水杯拿起,看到水杯里有一些不明顯的白色的粉末,想來是剛才還沒有完全溶解的藥物。在廚房里把水杯里的粉末沖了下,他便走回衛(wèi)生間,在浴盆將水杯翻到,同時小手稍微用了一點力量,讓水杯在地上轉(zhuǎn)了一會,造成李淳雨是在自己服了藥物后,隨手扔了水杯,然后在滿是熱水的浴盆里溺死自殺的假象。
最后,就差最后一步。陳德掏出口袋里的一個小藥瓶,里面就是自己的從黑市上買來的管制藥品氟硝西泮,已經(jīng)沒有幾片了。
想了想,陳德在李淳雨家隨意的摸索了下,找到一個維生素的藥瓶,拿了空的塑料袋,把里面的藥片全部倒進去,接著把裝著維生素的塑料袋放進口袋里。
然后,用水把藥瓶洗干凈,拿著藥瓶來回在空氣里揮動,直到完全風(fēng)干后,把自己的氟硝西泮倒進維生素藥瓶里,不蓋上藥瓶蓋子,就把它隨意的放在浴盆附近。
陳德后來又把屋子看了一遍,感覺一切都完成,他最后看了眼桌子上李淳雨寫下的悔過信,自嘲的笑了聲,轉(zhuǎn)身離開屋子,再也不回頭。
到了屋外,陳德脫下腳上的塑料袋,包裹著自己手上的手套,開著自己的車,出了月金小區(qū)。胡亂的擺弄著方向盤,在城市的街道里轉(zhuǎn)悠,路上隨后把塑料帶里的維生素全部扔了車外。
接著,直到他自己再也不想轉(zhuǎn)圈的時候,找了最近的一個垃圾桶,把幾個塑料袋卷起扔了進去。然后,再如法炮制,在城市的另一個垃圾桶里扔了自己的手套。
此刻在陳德的眼里,自己偽造李淳雨害怕坐牢,寫下悔過書,然后自殺的計劃,已經(jīng)天衣無縫了。他相信,即使巡捕知道自己今天出現(xiàn)在李淳雨家里很長時間,只要自己咬死離開時李淳雨還活著,自己對于李淳雨做的事情毫不知情,巡捕沒有任何證據(jù)能證明他與這件事情有關(guān),就不能對自己如何。
此時也才剛剛是石明家煤氣爆炸后不久,等陳德從車?yán)锏谋镜仉娕_里,聽到這起新聞時,從新聞里知道爆炸只有一死一傷時,不由的嘆了氣。石明的命還真是大,一場爆炸都沒有要了他的命。
石明家里,隨著一個下午的仔細搜尋,有心細的巡捕發(fā)現(xiàn)了一些線索。在案發(fā)現(xiàn)場殘留的煤氣閥門碎片上,巡捕找到了血跡,還有一個不完整的血跡指紋,可以肯定這就是兇手殺人后留下的指紋。
經(jīng)過痕跡科的加急檢測,確認這血跡就是在案發(fā)現(xiàn)場找到了尸體血跡,而且經(jīng)過對比,這個指紋與石明不符合。
如果案發(fā)現(xiàn)場的煤氣閥門不是石明擰開的,那么他就一定不是兇手。一時間,懷疑這起案件,可能是石明自導(dǎo)自演騙局的張光高健二人,又陷入了新的問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