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孤魂的不斷注入,那鬼幡上的力量更加的令人心悸,整個南山墓地,就連我頭頂?shù)奶炜?,其上面仿佛都被一種詭異的力量籠罩,那種陰寒的感覺讓我不寒而栗。
我躺在遠處,戊已丁甲術的后遺癥還有一段時間才會消失,我小心翼翼的凝聚最后一絲靈力,附著在我手中黑焰之上,陳不義并沒有注意到。
本來戊已丁甲術是應該配合六甲天書中的另一個術使用,兩個術相輔相成,如果單單使用戊已丁甲術,會極大地損害身體,嚴重的話還能折損自己的壽命。
而另一個術名字叫天庚甲葵術,主要就是恢復靈能力用的,但是因為某些原因,我至今還無法掌握。
所以,每次用戊已丁甲術之后總會出現(xiàn)一段時間的虛弱期,這也十分讓人蛋疼。
陳不義那矮小的身體往遠處一站,在我看來卻有些十分的滑稽,但是他渾身散發(fā)的極度陰邪的氣息時刻提醒著我,他所做的事情非常的危險。
“快了,還差一點,還差一點,還需要更多的靈魂,快……再快一些……”
陳不義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胸前的鬼幡,我們之間的黑洞還在源源不斷的輸送著S市的孤魂,鬼幡之上隱約可見一個鮮紅色的符號,詭異神秘,閃閃發(fā)光。
我努力的昂起頭,定睛向遠處一看,S市上空,那紅色的旋渦十幾秒之間竟然又擴大了一圈,徐徐轉動,電閃雷鳴。
我知道,此時再不出手恐怕等會就再也沒有機會,而這時,我手中的黑焰也重新凝聚完成,我將之凝聚成了一柄匕首的形狀,這是我目前僅僅能做到的地步。
此時,陳不義的手掌已經遠離了鬼幡,那鬼幡似乎有自己的生命一般,兀自飄在空中,不許特意的控制。
陳不義長出了一口氣,看著鬼幡和遠處天空的紅芒,嘴角一笑,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時,他忽然又想起什么,轉過頭看向我,一步一步的向我走了過來。
我心中一喜,小心的掩藏好手中的黑焰匕首,等他慢慢的再走進一些,這個距離,他想阻止應該很難的,我心中暗自打定主意。
“沒力氣了是嗎?說實話,我真是有些低估你的實力了,你的靈能力,就是那種黑色的火焰,有些古怪,如果我能在你死前能夠好好研……”
“你少做夢了,我也說實話,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丑的侏儒癥患者!”我嘴角譏笑道。
“你……找死!”
正在這個時候,我目光一凝,而在此同時,陳不義也在原地停住,他距離鬼幡已經有七八米的距離,我不再猶豫,手掌一翻。
黑焰凝成的匕首在我的手掌中如一支離弦的箭矢一般,快如一道隱沒在黑夜的閃電,眨眼間飛射出去,徑直的奔著遠處的七魁鬼幡而去。
做完這一切,我右手終于無力的垂下,不管結果怎么樣,我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小兔崽子你……”陳不義見異況突發(fā),狠厲的叫了一聲,空中一道黑芒在他的眼前疾馳而過,我本以為自己能成功,但是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般。
陳不義嘴中罵了一聲,我本來得意的笑著看著他,但是下一刻,我的面容一下子僵住了……
陳不義眉頭微皺,抬起手掌,就在下一秒,我好不容易凝成的黑焰匕首在半空中突然消失了,那種畫面就像是……就像是一顆石子毫無聲響的掉進深深地湖水中,一點浪花也沒翻起來。
不過我的黑焰匕首卻不是真的掉入水中,而像是破開了時空的束縛進入到了另一個空間,看到此處,我的心終究是一涼,這最后一擊還是空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解的看著黑焰匕首消失的地方,瞪大了眼睛。
但是在這之后,我忽然有所感應,目光急忙轉向我左手邊五六米的距離,只見那里空空如也的地方忽然泛起一道道詭異的波紋漣漪,隨后,一道黑色閃電從漣漪的中間憑空飛出,砰的一聲射在了一旁的樹干上,粗大的樹干應聲而斷,倒在一旁。
這是陳不義的靈能力,我一直以為他所謂的空間折疊是連通兩個地方的空間,但是現(xiàn)在我才明白不止于此,而是將空間折疊起來,如果他愿意的話,可以隨意的一伸手就夠到十米之外的東西,但我并不知道他的能力的有效范圍是多大。
“小子,你找死!”
陳不義面帶猙獰,我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刻,陳不義已經突然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速度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
我心頭一沉,想起剛才自己的那種行為心中暗自苦笑,以陳不義的實力,剛才如果不用靈能力的話,單以這種速度我就不可能讓剛才的黑焰匕首正中目標,但是他這種謹慎入微的人還是采取了最為穩(wěn)妥的方式。
“找死!”
陳不義抓著我的領口,整個人踩在我的胸膛,惱怒的看著我,他右腳微微一抬,頓時,我感到胸腹一陣劇痛,大咳了幾聲。
“小子,我告訴你,到了這時候,沒有人能阻止我,七魁鬼幡已經吸收了幾千個靈魂的陰氣怨氣,如果有了它,我在教中的地位定能更上一層樓,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們破壞我的計劃。”
“你笑什么?”陳不義看著我笑他,一拳又打在了我的鼻梁骨上,霎時,一股腥甜的熱流淌到了我的嘴里,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血居然還微微有點甜。
“你們這幫礙眼的家伙查了我那么長的時間,最后還是阻止不了我,你們和廢物有什么區(qū)別,自詡正義,度化人界的孤魂,你以為你們做的事情是順應天道的是嗎?是對的是嗎?我告訴你,你們只不過是一群這個世界的可憐蟲而已,你們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本質,一群目光短淺的螻蟻,卑微的可憐蟲!”
陳不義的拳頭不斷的揮舞在我的臉頰,而我的眼前早已被一片血污浸染,一片模糊,他似乎在發(fā)泄他心中的憤怒,他的內心將所有人視為敵人。
我身體生不出一絲力氣反抗,只能如砧板上的魚肉,任人的刀俎隨便宰割。
我任由他提小雞仔一般被揉虐,漸漸的,疼痛好像消失了,我什么也感覺不到,但是耳邊的聲音依然清晰,陳不義似乎也打累了,動作漸漸慢了下來。
“那個女孩兒是你很重要的,很在乎的人是吧?她應該是你的女朋友對吧?”陳不義淡淡的瞥了一眼蘇所在的木頭棺材。
“咳……咳咳,她不是我女朋友,但是……但是你說對了一點,她對我很重要,因為老子還欠她的錢,所以,你敢傷害她,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我嘴里不清不楚的說著話,滿臉的血污已經流到了嘴里。
“哼,就憑你,我現(xiàn)在一個指頭就能碾死你,不過我不想現(xiàn)在殺你,你的靈能力我很好奇,我要留著你,一點一點的研究你。”
“呸……”我毫不猶豫的將一口唾沫吐在了他的臉上,他的眼瞼惱怒的抽動著。
“你……”
陳不義吐出一字,隨后便是一記重拳打在我的腹部,我喉嚨一甜,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我……我有一個問題!”我躺在地上,擦了擦眼角的血跡,視線逐漸清楚起來,我的體力也在這個時候恢復了不少。
“你做的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么?對一個要死的人說出真相,你應該沒有什么好擔心的吧!”
陳不義聽到我的話,走到我的旁邊,一腳踏在了我的胸膛上,幽幽道:“哼,我為了什么?看看這個骯臟丑陋的世界,骯臟丑陋的人們,我已經對此徹底失去了希望,那么為何不自己創(chuàng)造一個呢?”
“你不覺得你很自大嗎?”
“哼,我指的不是我,憑我一個人自然做不到,但是我說過,你們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本質,算了,你不會懂的!”
“還有一個問題,何杰和你是什么關系,那個戴眼鏡的家伙,你的同伙?”我話的最后,強調了一句。
“哦?你是說那天晚上在大廳給你名片的人?你是說這具被我煉成魁尸嗎?”陳不義忽然神秘的笑了一下,隨后我就看到,一個人影從旁邊的樹林里走了出來,他帶著眼鏡,鏡片反射的光芒在黑夜中詭異的一閃,那竟然就是何杰。
我深吸了一口氣,定睛一看,確實是何杰沒錯,但是他有點古怪,走路的姿勢非常的不自然,很機械,他的眼睛很木訥,就像是一個會動的木偶。
“你以為他還是個活人嗎?”陳不義的眼中精光一閃,話從口出,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何杰已經被他控制了,但是,那天我在酒店大堂看到的何杰到底是活人還是活尸呢?
何杰緩緩如一根木頭一般走到棺材的旁邊,將蘇從里面抱了出來。
陳不義則是走了兩步,從懷中拿出一根黑色的銀針。
“你別動她!”我當下爬起,踉踉蹌蹌的走到近前,卻被陳不義一腳又踢的躺翻在地。
“哼,我突然想看看,被自己很重要的人殺死是一種什么感覺,就像當初我殺死自己的父母一樣。”
“畜生!”我大罵了一句。
陳不義倒是很不在意,道:“我父親是個賭鬼,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貸,而且還惹了道上的人,我的母親非常懦弱,只會偷偷躲在房間的一角哭泣,當那些人向我家的墻上倒汽油的時候,我就在屋內偷偷的看著,我恨,我恨他們,我恨他們?yōu)槭裁瓷宋覅s給了我這樣一個童年。”
“我知道那些人不敢點火,但是我?guī)退麄冏隽?,我殺死了自己的親人,與其默默承受這痛苦,倒不如一下子就解脫,于是我?guī)退麄兘饷摿耍?rdquo;
說到這,陳不義低下頭,看著躺在地上的我:“所以,感受這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