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郊區(qū)別墅已是凌晨,我媽早就睡了,我與冉啟智達成共識,堅決不能驚動她,她身體不好,別一聽噩耗再有個好歹。
可天不遂人愿,第二天早上,所有電視臺都在播放同一條早間新聞,魯氏集團董事長魯大能遭人撕票,夜晚留守看守現(xiàn)場的十名警務人員全部遭人殺害,魯氏集團股價大跌等等。
我瞬間懵逼,鑒于事情發(fā)展的迅速又詭異,再不能瞞住我媽了,我跑上樓主動跟她坦白讓她節(jié)哀。
誰知,她比我與冉啟智都要冷靜,“封鎖消息是不可能的,跟啟智說讓他想辦法挽回股價,這是危機,也是機會。”
“媽,您沒事吧?”我訝異于她如此冷靜的同時,也為她的商業(yè)頭腦吃驚,我媽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家庭婦女嗎?
“我能有什么事,死都死了。”她一邊說一邊穿衣服,“我去大宅那邊看著大太太,別讓她整出幺蛾子玩死我們。”
我點點頭,下樓傳達了我媽的話,冉啟智聽了立馬換衣服去了公司。
這時我接到魯博文電話,他約我見面,我猜他應該是想跟我私下里聊聊遺產的事情,畢竟我爸手里攥著公司百分之八十的股份。
在一家咖啡店包間里,我到的時候魯博文已經喝上了,我毫不客氣把包一扔,咖啡杯往前一推,“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魯博文臉僵了下,隨后笑了笑,“小天,我能這么叫你吧?”
“不能。”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小時候魯博文是怎樣欺負我的,他找一群女混混把我堵在小胡同里打我,羞辱我,還扒我衣服拍照。幸虧那時候網(wǎng)絡不發(fā)達,否則我毫不懷疑他能上傳到網(wǎng)絡搞得人盡皆知。
“好吧,情婦的種兒。”魯博文大概也不耐煩了,直接進入正題,“你剛來我家時爺爺天天帶著你,他有沒有跟你說什么?”
我想都沒想直接說沒有,就算是有我也不會告訴他。黃鼠狼給雞拜年絕壁沒安好心。
“這次你真不用防備我,說不定咱倆還得結成戰(zhàn)略同盟,不為錢,只為命。”
魯博文那神叨叨的樣兒看的我直犯惡心,有點撐不住想走。
但他還一直叨叨叨:“我簡單點說吧,魯班為后人留下兩本書,一本叫魯班書,上面確實記載著機械用具圖解,我爺爺確實也是靠這本書發(fā)家致富。另一本書叫缺一門,上面記載著卻是咒術,你不覺得我爸死的很奇怪嗎?他肯定是中了咒術,那么下一個會是誰?你還是我?”
“愛誰誰,最好是你,你死了,財產都是我的了。”我說完拎包就走,在這坐著心臟憋悶的厲害,我得去醫(yī)院看看。
在醫(yī)院拍了磁共振之后我來到父親的病房,我始終覺得昨天的暈厥跟他的死有關,來這里看看是否有被忽略的線索。
這里的東西幾乎都被人收拾好了,唯有一個保險箱,其實也不是特別重要,只是父親有用保險箱的習慣,不管住在哪兒,大宅,或者是媽媽家里,都得有保險箱,魯家的子女紛紛效仿,人手一臺保險箱,不管有用的沒用的東西都喜歡放在保險箱里。
我知道保險箱的密碼是父親的生日,我打開它還沒看清里面存放著什么東西呢,一股熟悉的眩暈感覺沖上頭頂,連帶著五臟六腑都暈了,我隱約聽到腳步聲想要回頭看,可無論如何都轉不過頭。
我又暈了。
等我恢復了一點意識,又聞到那股潮濕的、經久不見陽光的陳腐味道。
我第一反應是被綁架了,跟魯大能一樣被綁到祖宅里。
等我能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我四肢處同樣插著匕首。
我嚇得無法動彈,難道我要跟父親死于相同的作案手法。
然而并沒有,我聽到一個聲音,“你終于醒了?”
雖然沒有知覺,但聽覺還在,我確定那是父親的聲音,千真萬確。
“你終于醒了。”魯大能又說:“比我預想的要快。”
那人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進耳朵里,他站起身,我才看見他帶著鬼臉面具,身量特別長,穿著肥大的長跑,與細瘦的的身材非常不搭調。
“你——”終于能發(fā)出一點聲音,知覺漸漸恢復,我是又被迷暈了一回,能感覺到這次對方用藥量加大。
如果不是非要我死,請體諒我是個體弱多病者。
“別問我是誰。”那人仿佛知道我內心所想,“沒殺你是因為你還有用。”
他邊說邊將鬼臉靠近我的臉,每靠近一分,心就往上提一下,直到心提到嗓子眼,他才停下來。
我脆弱的心臟經不起折騰。
“魯班書在哪?”他問。
“在我父親的保險柜里。”我馬上回答。
這是公開的秘密,沒必要隱瞞,魯家雖靠魯班書發(fā)家,但發(fā)展至今決不能只靠一本書,機械用具生產基本已經被摒棄,魯家最賺錢的是房地產。
父親曾經說過,祖宗魯班也是個蓋房子的,所以他要蓋全國最好的房子。
“不,那不是真的魯班書。”鬼臉男哼了一聲,“真正的魯班書被魯愛國也就是你爺爺毀了,他留下線索,你掌握了魯班書的秘密!”
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沒人通知我這個當事人?
我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很不好,我必須掌握主動權,“是你殺了我父親,你想在他那里找到魯班書,可惜沒有找到,對嗎?”
鬼臉男呲笑了一聲,算是回答。
“那十名警員呢,為什么要殺他們。”
鬼臉男看了我一眼,并未回答。
“你還真是蠢,以為我父親會把秘密藏在身體里嗎?”實際上當我身體有了知覺,并察覺到匕首扎的并不深的時候,便料到鬼臉男一定是在我身體里找什么?
結果肯定是他什么都沒有找到。
“別激怒我,對你沒好處。”鬼臉男哼了一聲:“找不到魯班書,你跟你父親的結局一樣。”
他不是在嚇唬我,跟我說完話,他撿起散落地上匕首,一步一步逼近我,而此刻,我渾身無力,身體綿軟,逃跑可能性為零。
“我知道魯班書在哪里!”
情急之下我先撒個謊,拖延一下時間。
“就在這祖宅里,真的,你相信我。”
“哦?是嗎?”鬼臉男不按理出牌,并沒有停止動作,而是將匕首尖停留在我的心臟的位置,陰測測地說:“不要撒謊,否則你這脆弱的小心臟可能真的就不會跳了。”
匕首尖隔著一層衣料扎在我的胸口,傳來微微的刺痛感,我感覺到一股小小的水流從大腿根部流出來——嚇尿了。
雖然及時止住尿意,但屁股那里濕了一塊兒,被鬼臉男發(fā)現(xiàn)了。
他呲笑一聲,“魯大能的女兒也不過如此!”隨著說話聲,匕首尖又微微往下扎了一點。
“我——我沒撒謊!”我用大喊制止他的行動,再不說些什么,那把匕首一定會越扎越深。
“還嘴硬,這破屋子里我都找遍了也沒找到,還說你沒有撒謊,嗯?”鬼臉男又扎了一下,有血珠冒出,我得趕緊阻止他。
“這屋子你有機關你當然找不到,放開我,我?guī)闳ァ?rdquo;
匕首終于停住了。
鬼臉男懷疑我,“我憑什么相信你。”
“你有病吧,你帶我來這里不就是因為懷疑我可能會知道魯班書的下落,現(xiàn)在我說我知道了,你又不相信我,那你殺了我好了。”
神經一張一弛的轉換頻繁誰也受不了,還不如一刀殺了我算了。
鬼臉男遲疑了一會兒,把我扶起來,從他身后的兜子里拿出一瓶礦泉水,撬開我的嘴灌了下去。
“什么東西?”毫不憐香惜玉的灌法嗆得我鼻涕眼淚一起流:“我自己喝好了。”
“快喝。”鬼臉男把水扔給我,“這是利尿劑,等你尿幾回身體就有力氣了,我可不想拖著你走路。”
利尿劑?
“那我在哪里尿啊,這里沒有衛(wèi)生間。”我看看左右,再一次確定祖宅里真的沒有方便的地方。
“就在這兒尿,一回生二回熟。”鬼臉男冷冷地說。
此刻我的腦袋是清醒的,但四肢不聽使喚,喝了利尿劑不到半個小時時間,嘩嘩嘩的尿了三次,褲子全都濕了,腿腳勉強能支持行走,鬼臉男見我狀態(tài)還不錯,拖著我走進一間房。
這里是一間臥室,一眼望去房間擺設一覽無余,一張木床,一個衣柜,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肉眼看去上面積滿了灰塵,“這間房我檢查過,機關在不在這里?”
我哪知道啊,這祖宅我還沒你來的次數(shù)多呢。
心里這樣想,嘴上可不敢這樣說,為了拖延時間,我只能繼續(xù)說誑語:“不在這里。”
“具體在哪里?我可不想帶著你找遍整個宅子。”
“你先告訴我——”我看著鬼臉說:“我?guī)阏业紧敯鄷?,你會如何待我?rdquo;
“看心情。”鬼臉男吐出三個字,害我差點吐血三升。
“你現(xiàn)在沒有選擇的余地,不是嗎?你不帶我去,我會殺了你,我找到書可能會放了你,為了這個可能會,難道你不該快走幾步嗎?”
我慢吞吞的在前面走,他在后面寸步不離的跟著,不知怎地,我能聽出他腳步聲中帶著小心翼翼,抑或是敬畏?
我相信自己的感覺不會錯,可是為什么呢?為什么一個敢在祖宅殺人的人會對這里有敬畏呢?這不合常理。
“快點走,別跟我?;ㄕ校⌒母惆忠粯幼兂伤拦?。”鬼臉男在后面催促,我沒還沒想好脫身的計策,自然不能忤逆他。
“我腿軟得很,走不快。”我回頭對鬼臉男說:“你好像不是魯家人,為什么要找魯班書呢?”
“少廢話,快走。”
“魯班書里有什么秘密嗎?爺爺只告訴我魯班書在哪?并沒有告訴我它有什么秘密。”
“少廢話,快走。”鬼臉男不耐煩的踹了我一腳,我一下子趴在地上起不來。
“還不快起來,等我把你拽起來,你的小命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