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jīng)是一個街頭混混,每天過著迷茫且毫無意義的生活,本以為我會這樣墮落一輩子,卻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成為一名英雄,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會有更多的人視我為英雄,因為我走上了一條臥底的道路。
我不是警察出身,走上臥底這條路也是多方面的機緣巧合,然而這條路并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好走,要想以臥底的身份活下去并打入黑勢力內(nèi)部,不但要演技逼真,不能露出半點馬腳,有時候還要為了博取大哥的信任,消除大哥的疑慮,而去做一些迫不得已的事情!
有人跟我說,這是做臥底的必修課,而且……有時候這些迫不得已的事,會成為我一生的傷疤!
說這話的人是我的上司,一開始我不信他,結(jié)果我怎么也沒想到,我才入行不久,他的話就應(yīng)驗了,而且我遇到的第一件迫不得已的事,竟是親手打斷了我親生父親的腿!
那是我潛入后不久,大哥交給了我一項任務(wù),要我?guī)е膫€人去砸一家超市,那是敵對勢力胡聯(lián)邦的地盤,最近我們和胡聯(lián)邦鬧得兇,我們這么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警告他們,讓他們放老實點。
我們五個人帶著頭套,開著一輛擋住牌照的面包車,開到超市附近,見超市里沒什么人,直接沖了進去。
我舉著棒球棒對四個小弟喝道“只砸貨!不動人!都別給我惹亂子!”
小弟們應(yīng)了一聲,二話不說,掄起棒球棒就砸,一棒子下去能把貨架砸個稀爛。
我在超市里轉(zhuǎn)了一周,把里面的攝像頭挨個砸了個粉碎,萬一被胡聯(lián)邦的人拍到我們的長相,抓了把柄,那我們可就全完了。
柜臺前的收銀員早就嚇破了膽,抱著頭蹲在柜臺里,哆哆嗦嗦的不停發(fā)抖。
我靠在柜臺前,隨手拿起一片口香糖塞進嘴里,然后用棒球棒推了推那收銀員“你!把收銀機打開!”
收銀員緩緩的站起身來,用鑰匙將收銀機打開了,我隔著柜臺抓了幾把,把里面的大票全抓走了。
“看好了,老子就拿了這些,那些一塊的我都沒動,別說老子不照顧你。”
收銀員被嚇得一個勁的點頭,還對我說謝謝,滑稽的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個老不死的東西!”
超市里面突然傳出小弟的罵喝聲,我快步走了過去,看見他們四個圍著一個人,其中一個小弟的頭套摘了下來。
我上前踢了他一腳,罵道“你特么不想活了,要是被胡聯(lián)邦的人看見你,咱們可就全玩完了!”
那小弟應(yīng)道“賤哥,我也不想啊,誰知道這老家伙藏在里面,趁我不注意把我頭套摘下來了。”
我轉(zhuǎn)頭望去,在看到那‘老家伙’的一瞬間,我心臟猛地撞擊了一下,但我硬是撐了下來,沒有讓他們看出我的異樣,因為那個‘老家伙’就是我的親爹!
好在我套著頭套,他沒有第一時間認出我,但是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我的身上,面露疑色,我爹養(yǎng)我二十多年,對我再了解不過了,再這樣下去肯定要被他認出來!
我是個臥底,萬一把我爸牽扯進來,不但我的身份容易暴露,我爸的處境也會變得十分危險!
“我們快走!”
我轉(zhuǎn)頭就要走,被小弟一把拉了回來“賤哥,咱不能就這么走了,這老東西見過我,萬一他把我供出來怎么辦,要不咱把他弄死吧!”
“去你媽的!”
一聽他要殺我爹,我下意識的一腳把他踹翻在地,這一腳絲毫沒省力,踹的他差點斷了氣!
身旁小弟見我動真格了,都一臉狐疑的望著我,低聲問道“賤哥,這人……是你什么人啊,殺他你緊張什么?”
我怕他們起疑,忙說道“我緊張你媽!在胡聯(lián)邦的地盤殺人,到時候大哥都罩不住咱們,你要是嫌死慢了,老子可以送你一程!”
周圍小弟點了點頭,他們也知道這事的嚴重性,都沒有懷疑我,好歹算是瞞了過去。
“可咱也不能這么走了啊,萬一這老東西把肉臉供出去,肉臉要再把咱供出去,咱也得玩完啊!”
肉臉就是那個被我爸摘下頭套的小弟,他膽子小,為人不算仗義,萬一他被胡聯(lián)邦的人抓去,我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身旁另一小弟鼠臉說道“賤哥,你看這樣行不行,咱把這老東西打一頓,讓他老老實實的把嘴閉上,看他這樣應(yīng)該是個路人,量他也不敢多說什么!”
我強忍住想踹他的沖動,之前我踹肉臉好不容易瞞了過去,那是因為肉臉的提議根本行不通,可鼠臉賊的很,他這辦法確實行得通,萬一我再打他,否定他的提議,他們肯定會起疑。
可那是我親爹,是生我養(yǎng)我的親爹,三歲的時候我媽就跟有錢人跑了,我爸一個人又當(dāng)?shù)之?dāng)媽,辛辛苦苦照顧了我這么多年,我怎么忍心眼睜睜看著他在我面前挨打卻無動于衷!
我真的狠不下這個心……
“兒子!是你么兒子!”
就在我難于抉擇的時候,我爸的一句話讓我本就不平靜的心又掀起一層波瀾,果然他還是認出了我!
周圍小弟呆愣的望著我,驚訝的問道“賤……賤哥,這人……是你爹?”
我不能讓小弟們起疑,更不能把我爸牽扯進來,這樣只會讓我和我爸的處境更加危險!
我拎起手里的棒球棒,回過頭向著我爸走去,用棒球棒頂在我爸的腦袋上說“你個老不死的,敢占老子便宜,想兒子想瘋了,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你兒子么!”
我爸剛要張嘴,被我搶先一步道“我告訴你,今天的事一個字都別透露出去,否則就不像今天這么簡單了!”
我話音剛落,拎起手中的棒球棒狠狠的砸向我爸的右腿,只聽咔嚓一聲悶響,這一棒直接把我爸的腿打斷了!
我爸聲嘶力竭的慘叫聲像刀一樣插進我的心臟,我緊咬著牙,狠狠的咬,咬的牙齒都碎了,就是為了忍住眼中的淚意,不能讓它流出來,為了不暴露身份做好這個臥底,為了不讓我爸卷入更大的麻煩,我……別無選擇!
“快走!”
我冷喝一聲,帶著小弟轉(zhuǎn)身逃出超市,即便逃出這超市,依舊能聽清我爸的慘叫聲。
他的慘叫聲像電擊一樣不停的抨擊我的心臟,讓我的呼吸變得十分不穩(wěn)定,似乎理智隨時都會崩潰,我怕控制不住自己,忙對他們說道“你們上車,我從另一個方向跑,晚上在大哥的夜總會碰頭!”
他們四個點了點頭,鼠臉上車前對我豎了豎拇指說“不愧是賤哥,下手就是狠,竟然活生生把他腿打斷了,兄弟服了!”
鼠臉的話不斷的刺激著我的神經(jīng),但我不能讓他看出有什么異樣,說道“占便宜占到老子頭上了,他那就是找死,你趕緊上車,晚上你們要是遲到了我也打斷你們的腿,快滾!”
鼠臉應(yīng)了一聲,跳上了車,他們開著面包車一腳油門就竄出去了。
見他們走了,我趕緊鉆進胡同,打了120,叫了救護車,讓他們來救我爸,直到聽到救護車的聲音,我才從這里離開。
我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依靠著墻坐了下去,抱著膝蓋深埋著頭,我原以為逃出來就好了,可我爸的慘叫聲就在我的腦子里,揮之不去。
那是我爹,生我養(yǎng)我這么多年,最后卻被我親手打斷了腿,我不孝,我畜生,我為我爹生了我感到不值!
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要做好這個臥底,我需要做的事太多,而這……只是眾多無可奈何中的一件小事。
終于我再也忍不住了,死死抓著自己的頭發(fā),失聲痛哭起來。
不知哭了多久,手機突然傳來一條簡訊,我拿出手機一看,簡訊內(nèi)容是一串?dāng)?shù)字。
那是我的臥底暗號,我把這串?dāng)?shù)字翻譯過來,內(nèi)容是要我去金香KTV,和我的上司碰面。
我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找了個地方洗了洗臉,稍稍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按照短信上的地址趕了過去。
我一進包房,包房里坐著一個男人和六個女人,這個男人就是我的上線,刑事偵查局名譽局長魏長林,為人老奸巨猾,油頭的很,我一般叫他老狐貍。
說他是名譽局長,是因為他并不是本地刑偵局的人,而是受上面委派臨時調(diào)到這邊,在相關(guān)案件內(nèi),他擁有和局長一樣的權(quán)力,除此之外都不歸他管。
而六個女人中最漂亮的那個就是魏長林的助手黎夢,長得漂亮,身材也好,聽老狐貍說是他們局里的警花,但總是冷著一張臉,和我說話的次數(shù)一只手就數(shù)過來了,好像和我有多大仇一樣,我叫她冰妹子。
剩下的都是老狐貍叫的作陪女,老狐貍摟著她們,抱著話筒唱的那叫一個開心,見我走進來,才把那些作陪小姐都趕了出去。
等到那些作陪小姐都出去了,我哼笑道“刑偵局名譽局長,在這和作陪小姐摟摟抱抱,你就不怕我去舉報你?”
老狐貍笑了笑,翹著腿招呼我過去“你是臥底,我當(dāng)然也得裝的像一點,要是暴露了,你不就危險了么。”
我坐到老狐貍旁邊,轉(zhuǎn)頭望向一旁的黎夢,調(diào)侃道“怎么?一個冰妹子還不夠你玩的么?”
黎夢原本靠在座位上,聽我這么說,突然站起身來對我喝道“常建你別太過分了!把你的嘴放干凈點!別以為你做了臥底就可以無法無天!像你這種混混人渣到處都是!不差你這一個!”
我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行,既然你們用不到我,那我走就是了。”
我剛要起身,被老狐貍一把摁了下來“行了,你們倆就別斗嘴了,我今天找你來是說正事的,小夢,你也收斂一下,常建怎么說也是我們的同志,說話別這么沖。”
黎夢自始至終都看我不順眼,又被老狐貍說了一通,氣沖沖的坐了回去。
我得意的對黎夢調(diào)侃道“黎夢同志,好好跟魏局長學(xué)著點,我們現(xiàn)在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何必這么動怒呢。”
黎夢把頭偏向一旁,完全不看我,我則回過頭望向老狐貍,笑了笑道“你不是要找我說正事么,正好我也有正事要找你商量。”
老狐貍問道“什么正事?事情有什么進展么?”
“當(dāng)然有進展了!”
我把手伸進口袋里,然后迅速掏出一把彈簧刀,刀刃頂在老狐貍的脖子上,對他喝道“你老實給我交代!今天的事是不是特么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