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四個大字，仿佛強烈的眼光，曬得我頭暈。

天上人間夜總會，就算我是從鄉(xiāng)下來的，也知道這不是什么干凈的地方，可是，宋琛琛為什么進了這里面！

瞬間，我腦海中閃過宋琛琛平時的一切，衣服鞋子都是名牌，每天還都不重樣，書包文具也比其余女生高一個檔次……

我心中一個咯噔，援交女，這個詞出現(xiàn)在我眼前，和宋琛琛的身影重疊起來。

宋琛琛該不會……不會的！我猛然搖頭，宋琛琛雖然有些嬌慣，但是怎么會是那種骯臟的女生的呢？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我一邊搖頭，一邊不自覺的走進天上人間夜總會的入口，想要進去證明宋琛琛的清白。

臨到門前，我又有些害怕，這里面究竟是什么樣子，我進去會被趕出來么？

就在這個時候，從里面走出來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上身穿著一件白襯衫，胸口兩?？圩記]系，白花花鼓囊囊的一片，下身是黑絲加包臀裙，惹人目光。

看見我，女人立馬伸出手把我往里面拽：“是來應(yīng)聘的吧，快點，馬上要面試了。”

我還沒弄明白，就被女人帶進一個包廂，里面或站或坐，聚集了十幾個和我差不多年紀的男生，看到女人齊齊站起來，恭敬的喊道：“紅姐好。”

紅姐擺擺手，把我推進去，然后道：“都在這里等著，我馬上回來面試你們。”

說完紅姐就走了，沒給我開口的機會。

我本想離開，但是看到桌子上的果盤，頓時就挪不開腳步，直吞口水。

我好久沒吃東西了，餓得發(fā)虛，這果盤簡直就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一共兩個果盤，放在桌上，卻沒有一個人動，他們都在暗自打量對方，露出競爭的目光，顧不上吃。

我慢慢挪動腳步，來到桌子前，伸手拿了塊西瓜，看到?jīng)]人出聲，立馬塞進嘴里，狼吞虎咽起來。

太好吃了，餓肚子的人吃什么都好吃，我差一點吃掉手指，趕緊又拿起一顆葡萄。

不管了，這里應(yīng)該都是來應(yīng)聘服務(wù)生的，我不妨將計就計，先填飽肚子再說，而且服務(wù)生應(yīng)該有工資吧，那樣我就可以掙生活費了！

還有，當了這里的服務(wù)生，就可以四處看看，找宋琛琛了！

周圍人看到我吃東西，一個個露出嘲笑的眼神，對我敵視的目光也消散了，在他們眼中，這果盤只是擺設(shè)，敢吃的人就是沒腦子，絕對會被淘汰，不配做他們的對手。

“首先歡迎你們來到天上人間，這份工作很有錢途，為了節(jié)約時間，我也不多廢話，直接開始……”紅姐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我一個激靈，把哈密瓜卡在了喉嚨處。

“咳咳咳咳……”我猛烈的咳嗽起來，打斷了紅姐的話。

終于，哈密瓜咽下去了，但是包括紅姐，所有人都盯著我，我腳有些發(fā)軟。

“都是你吃的？”紅姐看著杯盤狼藉的桌面，然后對我道，“膽子不小嘛，有點意思，我記著你了。”

紅姐記著我，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不過看到周圍人嫉妒的目光，應(yīng)該不錯。

“有家人在附近工作的，出去。”

“爸媽是做生意的，出去。”

……

面試開始，紅姐嚴厲起來，每一句話就剔除幾個人。

不過她的要求都很奇怪，這些要求和服務(wù)生，沒多大關(guān)系吧？

很快，包廂里只剩下包括我在內(nèi)的七個人。

紅姐扭著腰肢，依次走到每一個人面前，仔細打量我們的面貌。

“你牙齒太黃了，出去。”

“你的痘痘這么多，月球都沒你坑多，出去。”

“這個不錯，陰柔氣十足，是個好料子。”

……

很快，紅姐走到我面前，看著我的臉，香艷紅唇輕啟，一股濃郁的香味就鉆進我的鼻子，令我頭暈，我趕緊低頭，又看到紅姐領(lǐng)口處那大片雪白，頓時目眩。

“哎喲，還挺害羞的。”紅姐伸出手指捏著我的下巴，抬起我的頭，直視著她，“敢吃果盤，膽子挺大的，沒想到是個處啊，長得一般般，不過可以培養(yǎng)，留下吧。”

說完，紅姐直起身子，我臉色發(fā)燙，看向其余的人。

整個包廂只剩下四個人了，一個是紅姐說陰柔氣十足的那個，頭發(fā)遮眼，看上去就像是個女孩，娘炮一個；一個穿著校服，看上去很陽光帥氣，在學校里應(yīng)該很受歡迎；我身邊的這個就恐怖了，身高至少一米八，比成年人還健壯，隔著襯衫都能看到那鼓起的肌肉，但是臉卻像個十一二歲的娃娃，簡直就是童顏猛男。

“你們四個，就是這次招進來的牛郎了，培訓兩周便可以接客，好好干，月入上萬輕輕松松，以后紅了可不要忘記我哦。”紅姐笑著說道。

我一愣，牛郎？不是招服務(wù)生的么？

剛想提問，一個穿著粉紅色西裝的男人小跑了進來，一邊拍著自己胸口，一跺著腳對紅姐道：“紅姐，不好了！7047的客人在發(fā)火，控制不住啦！”

“怎么了？你沒給她安排牛郎么？”

“人家安排啦！可是她對所有牛郎都看不上眼，說什么風塵味太濃，沒有感覺，正鬧著說我們天上人間服務(wù)不好呢。”粉紅男扭著身子道，看得我雞皮疙瘩落一地。

“風塵味太濃？”紅姐目光掃向我們四個人。

“紅姐，你不會要讓這幾個去吧？他們還沒經(jīng)過培訓呢！”粉紅男詫異道。

“培訓了身上的青澀也就沒了，她不是要風塵味不濃的么。”紅姐道，然后一招手，帶著我們四個去7047。

從頭到尾，我都找不到機會開口，只能跟著眾人來到7047門口，可是心里一直在掙扎。

牛郎，那不就是出賣自己的身體么？

我是窮，但是不代表我就要用這種方式掙錢，我有尊嚴！我有手有腳！我可以正常打工！

來這里只是為了找宋琛琛，陰錯陽差到這一步，但我不能再繼續(xù)下去了，必須向紅姐說明。

“你先進去。”紅姐讓陽光帥哥進去，然后看著我們?nèi)齻€：“不要有壓力，就當做里面的是你們的女友，多說幾句貼心的好話。”

很快，陽光帥哥低著頭出來，紅姐又把娘炮推了進去。

我張開嘴，準備說話，但是粉紅男卻搶先道：“紅姐，這幾個新人懂什么，要不我進去吧，我一定能夠讓這個客人滿意。”

紅姐看了粉紅男一眼，然后道：“如果這四個都不行，那你再進去。”

粉紅男頓時撇撇嘴，看向我和那個童顏猛男的眼光變得不善起來，任何地方都有競爭，就是牛郎也不例外。

娘炮也垂頭喪氣出來，童顏猛男又進去了，結(jié)果他出來的更快。

粉紅男整理下衣服，就要推門。

“你干什么？”紅姐攔住他。

“到我了啊。”粉紅男著急道，然后看紅姐認真的樣子，指著我的鼻子道，“前面三個沒機會，這個小子更不可能，長得癩蛤蟆一樣，慫成卵蛋，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我進去吧。”

“張偉！”紅姐頓時冷下臉來，“你不懂規(guī)矩？還是要我重新教你？”

粉紅男頓時撇撇嘴，退到我身后，推了我一把：“還不快點，耽誤人的卵蛋。”

被粉紅男罵著，我的心中涌出一絲憤怒，為什么我到哪里都被人欺負？在學校被人揍，現(xiàn)在連一個牛郎也欺負我？

我抬起頭看向紅姐，想要說明白一切。

我不是來應(yīng)聘牛郎的！我不是給惡心的粉紅男羞辱的！

我是懦弱，被人欺負，不敢還手，淪落到現(xiàn)在連肚子都塞不飽的地步。

但是，我有尊嚴，我不會出賣自己的身體！

紅姐伸出食指在我嘴唇上點了一下：“無論有什么話，出來我們兩個慢慢說，現(xiàn)在，進去。”

說完，紅姐把我推進了包廂，粉紅男的譏笑聲在后面響起。

包廂很暗，只能看到一襲剪影，坐在沙發(fā)上，側(cè)對著這邊，她右手的無名指和中指托著一杯紅酒，正在輕輕搖晃，一股無言的成熟韻味從她的身上彌漫開，瞬間籠罩著我。

我呆住了，看著那魂牽夢繞的側(cè)影，整個人被巨大的幸福撞暈，嘴里囁囁嚅嚅道：“嫂……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