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地方······
我站在路邊,愣了好久。
“唐潔,你快過來啊,我真的好痛。”喬帥蹲在地上,不停地呼喚我。
我一咬牙,歪著脖子走了過去,蹲在喬帥面前問他:“你想讓我怎么樣?”
“幫我揉一揉吧。”喬帥咯咯的笑了起來。
“流氓!”我忿忿的罵了他一句,剛想起身,喬帥直接摟住了我。
他順勢倒了下去,我拗不過他,跟著躺在了他身上。
凌晨的海濱公路出奇的寂靜,沒有一輛車,沒有其他人。
遠方是一望無垠的大海,斑駁的燈塔在幽幽的海風中起起伏伏,上面是繁星遍布的夜空,無數(shù)的星辰一閃一閃,璀璨無比,恍若夢境。
“唐潔,親我一下。”躺在馬路上的喬帥,扭了扭頭,把側(cè)臉留給了我。
“我才不。”我也轉(zhuǎn)過頭去,“你自己一個人耍流氓好了,我才不會陪你一起呢。”
“你不覺得現(xiàn)在的景色很美嗎?”喬帥笑著問我,“此時不卿卿我我一下,更待何時?”
我在喬帥胳膊上掐了一下:“別做夢了,卿卿我我找你女朋友去,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雖然現(xiàn)在不是,但曾經(jīng)是,未來也會是。”喬帥很自信的收緊了胳膊,把我摟的更緊,我們兩個之間的距離,近到我可以感受到喬帥灼熱的呼吸,在輕輕拍打著我的臉頰。
可對于這樣的親密接觸,我心里卻沒有一丁點反抗的想法,甚至還希望這樣的擁抱,可以更久一點。
我跟喬帥的體溫,漸漸都燥熱起來。
“哎呀,不行,這次是真的痛了。”喬帥可憐巴巴的望著我,臉上的表情很難受。
我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還壓在他的身上。
我急忙站起身來:“你一個人靜靜的躺一會吧,地上涼快,散熱快。”
“唐潔,你這個小腦殘。”喬帥無可奈何的笑了起來,一只胳膊墊在自己的頭下,另一只胳膊伸了出來,“你也過來躺著吧,陪我說會話。”
躺在喬帥身邊的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心里特別踏實。
這個人很痞,壞壞的,嘴巴毒,一言不合就會跟別人打起來,可他的霸道,也讓我覺得很安全。
就像謝子俊抽我耳光的時候,喬帥會挺身而出,一巴掌又還在了謝子俊臉上。
就像在小旅館里,看到張欣欣跟謝子俊再次躺到一張床上,鉆進一個被窩的時候,我覺得心如刀絞,心里難受的要命。
這個時候,喬帥飛出的那一大腳,真的解氣。
“潔潔,”喬帥輕輕喚了聲,翻過身來,撥著我的劉海,“我想知道你的事,可以嗎?”
“你想知道多少?”我心里突然一緊,男人都討厭臟女人,謝子俊第一次跟張欣欣分手,就是嫌她臟。良哥在家里惱羞成怒,暴打我跟張欣欣,也是嫌棄我們兩個成了臟女人。
雖然我很清楚,自己并不臟,但同時我也明白,自己在良哥家里的那些日子,并算不上光彩。
“我都想知道,甚至你什么剪了頭發(fā),什么時候修了指甲,我統(tǒng)統(tǒng)都想知道。”喬帥說話的時候,左手挎過我的肚臍,輕輕摟住了我。
這種感覺,很溫暖。
我不想失去這份溫暖,但我更不能欺騙在乎我的人。
“如果你嫌棄的話,可以直接離我而去的。”我抿了抿嘴唇,做了最壞的打算,撤下了心里全部的防線,把自己那段晦暗的歲月,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喬帥。
回想往事的時候,真的是會心痛的。我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喬帥罵我傻,說只有女孩子才會掉眼淚,還用自己的手,不停的幫我拭去眼淚。
可是很快,喬帥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不夠用了。
他把我的胳膊拽了過去,橫在自己的眼睛上,自己低聲啜泣了起來。
“唐潔,對不起。”喬帥聲音都在打顫,話語中還有一絲埋怨,“你怎么不早說啊,你要是一開始就告訴我,自己那么慘,我肯定就不會欺負你了!”
“可你往樹上釘了一顆釘子,就算把釘子拔掉了,疤還是在的!”我裝出生氣的樣子,故意跟喬帥置氣,“你在我后背留下的傷痕,現(xiàn)在還沒消去呢。”
“???”喬帥把我抱的緊緊地,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把頭埋在我懷里,“唐潔,以前都是我王八蛋,我不是人,但是以后,只要有我在,就絕不會讓別人欺負你!”
喬帥說出這句的時候,我感到自己剛被暖熱的心,突然之間又涼了下來。
以前,謝某人也大言不慚的對我這樣說過,可結(jié)果呢?
人總是會變得,當時我跟謝某人相處的時候,不也是這樣柔情蜜意的甜蜜美景。
我就是信了他的那些甜言蜜語,所以才把自己搞的傷痕累累。
一瞬間,我覺得喬帥身上像是長了倒刺,扎的我痛不欲生。
我從他的懷里落荒而逃,從海濱公路跑了下去,跑到了海邊,腳踩著沙灘,對著大海放聲長嘯。
喬帥從后邊追了上來:“你在發(fā)神經(jīng)?那一起吧。”
他也對著大海吼了起來,聲音要比我大的多,震的我耳膜都快裂開了。
我趕忙停?。?ldquo;別別別,我知道錯了。”
回到賓館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清晨。
我們兩個都累了,洗完澡之后,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夕陽已經(jīng)掛在了天邊。
喬帥拽著我的手,把我拖到了窗臺前,指著遠方的天空:“唐潔,你看那朵火燒云好不好看。”
空靈飄逸,隨風而動,宛如一層紅紅的薄紗,遮住了朦朦朧朧的夕陽。
“是蠻漂亮的。”我點了下頭。
“那以后每天傍晚,我們兩個都在一起看夕陽可以嗎?”
“別傻了。”
我的話,破壞了難得的氛圍。
喬帥嘆了口氣:“行了,肚子該餓了吧,帶你去吃飯。”
吃完飯之后,我還得去上班。
為了節(jié)省時間,我讓喬帥帶我去吃快餐。
結(jié)果這個混蛋,非要拽著我的胳膊,把我拉去了謝子俊工作的那家肯德基。
喬帥故意點了很多東西,然后點名要“李瑞”往這送。
謝子俊端著食物過來的時候,臉都被氣綠了。
他憤恨的瞪著我,“生氣”二字,鮮明的刻在了臉上。
我站了起來,對喬帥說:“要不我們走吧。”
“不行。”喬帥又將我按了下去,“他昨天對你說的那番話,我越想越氣,就算你不想出氣,我可不能就這么算了。”
謝子俊放下果汁的時候,喬帥手一揮,直接把果汁都打得翻在了地上。
“你!”謝子俊怒目相對,嘴唇氣的打顫。
“哎呀,真是對不起,我最近身體不太舒服,手有點抽筋,”喬帥佯裝給謝子俊道歉,然后從兜里抽出了一百塊錢,扔到了謝子俊的盤子里面,“要不這樣吧,你把你們經(jīng)理叫過來,我還想再買十杯,你問他愿不愿意。”
謝子俊咬著嘴唇,臉上的肌肉被氣的一抖一抖。
喬帥明顯是拿經(jīng)理在壓他,如故服務員態(tài)度不好的話,不僅要被扣工資,甚至還有可能要被開除。
我跟謝子俊一起找工作的時候,連續(xù)找了好幾天,最后全都一事無成。
活下去,需要錢。
謝子俊跟家里斷了聯(lián)系,現(xiàn)在他不僅要靠雙手養(yǎng)活自己,還要給那個好吃懶做的騷貨當飯票。
曾經(jīng)為了那可憐巴巴的幾塊錢,謝子俊忍住了中年婦女的無理刁難。
現(xiàn)在,情景再現(xiàn),謝子俊同樣選擇了隱忍。
他裝作不認識我們的樣子,很艱難的苦笑了一下:“二位稍等,我這就去打掃干凈。”
“等等,”喬帥喊住了他,“打掃干凈就完了,你不覺得自己少做了些什么?”
“什么?”
“剛才因為你的失誤,讓這位漂亮的姑娘受驚了,你需要向她道歉。”喬帥指著我,謝子俊順著他的手勢看了過來。
跟謝子俊對視的那一刻,我瞬間石化了。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睛里寫滿了憎恨,那道凌厲的目光,就像一把利刃,從我的胸膛貫穿而過。
“不用了。”我不安的揮手,“我真沒什么事,不用道歉,你快去收拾吧。”
“不行!”喬帥站了起來,“唐潔,你以前被這個混蛋欺負,就是因為你的性格太軟弱了,現(xiàn)在雖然你還是同樣的軟弱,但還好我在你身邊。我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你,而且還要那些欺負過你的人,悔不當初的向你道歉。”
“喬帥,”謝子俊聲音壓的很低,可嗓音中蘊含的憤恨,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別喊老子,告訴你,要么道歉,要么就從這里滾蛋!”喬帥拍的桌子“叮當”作響,餐廳里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這里。
喬帥是故意把事情搞大的,好讓這里成為眾人關(guān)注的焦點。按這種形勢發(fā)展下去,用不了多久,餐廳經(jīng)理就會出來,到時候為了維護餐廳的形象,謝子俊便只有一條路可走——被開除。
謝子俊沉思了一會,終于開口了:“好,你們厲害,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