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秋娘

“哦?不如說來聽聽?”漣亭見她這樣一說,心里也起了好奇之意。

“我若說出此人來,想你也一定是心服口服的。”紫蘇很篤定。

“是嗎?”漣亭聽了,雖不知此人是誰,但心里竟是涌了一點醋意。

“呵呵……這個人,就是咱們大梁朝的攝政王大人!”紫蘇一臉的得意。“此人,你可服氣?”

不想漣亭聽了,只是輕描淡寫地道:“崔紫蘇,攝政王不在此例!這建康城中比風姿誰為最,從來都不算他一個的!”

“這是為何?”紫蘇想知道有關蕭辟僵的一切,聽了自然疑惑。“難道他的豐儀不出眾?難道他算不得是美男子?何況,他還是那樣地位高權重?如何就算不得他了呢?”

紫蘇心里,只是為攝政王鳴不平。

那漣亭聽了,只是簡短而道:“你不懂。正因為他是攝政王,所以才這樣!”

“這又是如何?你且與我說明白一些!”紫蘇并不想放過這個話題。

見紫蘇如此這般詢問,倒叫漣亭不由疑心了。“你緊追不舍地,只是問我他這些,莫非……你見過他?”

“啊?沒有……我沒有……只是在家時,偶爾聽家父說起過……”紫蘇趕忙解釋。若是點頭,這人渣就更會疑心那一日是自己躲在那觀止樓了!

“哦。我想你也未曾見過。攝政王為人孤寡,不好交際,更不會去結交女人!”

見楊漣亭說的一本正經的,紫蘇聽了,心里就忍住笑。

那漣亭哪里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見她這樣好奇,索性也就滿足她的疑惑。“攝政王蕭辟僵對城中比美之風甚是厭惡。這樣的事,他避之不及,哪里又會摻和?”

漣亭說的中肯,紫蘇也就點了點頭。

“我說,崔紫蘇,你似乎對攝政王很感興趣啊?”人渣皺著眉頭,語氣含酸。

紫蘇不傻,聽了漣亭的話,自然裝作滿不在乎地道:“我不過問問,問問而已。你有那么大驚小怪么?”

豈料,漣亭聽了,也只是淡然一笑,方認真對紫蘇道:“崔紫蘇,其實這城中,只要是見過蕭辟僵的人,都會犯單相思。但也就是單相思罷了。攝政王心中另有佳人,此人地位高不可攀,尊貴之極,這市坊凡俗女子也只有做癡想罷了。”

漣亭說完,倒是嘆息起來了。

他的話,可是讓紫蘇不悅。他說的凡俗女子,可也包括了她在里面么?

“崔紫蘇,此刻我還有要事。不過,我且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過幾天,你父親就要從齊國回來了。我聽說,這一趟出使,甚是成功。”

紫蘇聽了,也就點了點頭。算日子,爹爹也的確要回來了!

“等崔大人回朝之際,我就再到你家門上拜訪。告辭。”漣亭說完,便又深深看了她一眼。

楊漣亭走了,紫蘇看著他行走的寬大衣袍,只是覺得滑稽。因衣袍甚大,且也長。這走一段路,就要提一段袍子的邊角,看起來那姿勢甚是扭捏。

紫蘇也就想回去了。若不回去,那陳氏見了她,又會誣陷她在外頭偷男人了!

她過了橋,心里就在幻想:若是蕭辟僵穿上楊漣亭那寬大的袍子,在臉上涂抹上厚厚的白粉,身上也熏了各色香,拿著扇子帶著藥丸,招搖過市,且不知是怎樣一個形容?

不過這樣一想,紫蘇就要笑。

“這位姑娘,咱們又見面了!”紫蘇正傻傻地想著出神,就聽身邊有人和她說話。

紫蘇回了頭,發(fā)現這個和她說話的姑娘,竟然是方才在茶亭里喝茶的那個!紫蘇瞧著她也是面善之人,笑了一笑,就道:“你有什么事么?”

“其實,方才我在這柳叢里,就看見你和一位公子在那里敘話了,只是我不敢上前打擾你!”沈秋娘說完,打量紫蘇身上的穿戴,猜測她該是一位富貴人家的小姐。

“???你跟著我干什么?”紫蘇不明白。

“方才在那茶亭,你送我一些點心。我就知道姑娘您是一個良善之人。實不相瞞,我來這建康,是為了尋一個人。說來,他是我的遠房表哥。我不知道我表哥的住處,但知道他的姓名。我擔心去問別人,反遭別人給訛了,所以還是謹慎些好。我知姑娘是個好人,所以不如干脆問問姑娘。”

這沈秋娘心里想的是:人人都說這建康城內魚龍混雜。那賣茶的婆婆地位低下,是個普通的街坊之人??赡镎f過的,自己那遠房表哥,是建康城里地位最尊貴的王爺,是當今皇上的親叔叔。如今家道敗落了,娘只管讓她去建康,說雖不知王爺的住址,但總是在城內。打聽打聽總會知道。這沈秋娘見紫蘇甚像一位大家閨秀,所以想著不如就去問她。

她錯過了紫蘇和攝政王碰面,只看到她和一位形貌俊美的男人說話。秋娘想了一想,莫如還是站在一邊等一會好了。

紫蘇就問:“你要我?guī)湍愦蚵犑裁慈耍?rdquo;

秋娘就道:“不知姑娘你可認識這城中有位王爺,他姓蕭名辟僵?”

紫蘇一聽,心里一愣。蕭辟僵?她同攝政王是個什么關系?

秋娘就道:“他是我家遠房的表親。我祖母的一位叔伯姐妹是王爺母親安康老太妃的表姨媽。”

紫蘇聽了這話,心里就在自言自語地道:這表親也的確夠遠的。

“你是叫我?guī)湍闳ゴ蚵犓淖√帲?rdquo;

“不錯。我想姑娘您是大家閨秀,看著一定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興許會幫我容易打聽到。”

紫蘇見她這樣謹慎,想了一想,笑了一笑,也就與她點頭道:“秋娘,你這問我,可算是問對人了。”

“是嗎?姑娘真的知道?”秋娘聽了,心里激動不已。

“嗯。我知道攝政王的住處。”紫蘇淺淺一笑。

“攝政王?”秋娘心里不禁一愣。娘說他就是一位正兒八百的王爺,但到底他什么封號什么官職,娘又哪里能夠知道?

“看來,你是真不知道。你要尋的王爺,就是當今的攝政王!”

秋娘聽了,想了一想,更是覺得欣喜。

“那就有煩姑娘給我?guī)妨?!不知姑娘你姓甚名誰?”

秋娘說完,還對紫蘇作了一個揖。紫蘇見她態(tài)度恭謹,趕忙將她扶起,口里說道:“不可,不可。與我來說,此事不過是舉手之勞。”紫蘇遂又補上一句。“我叫崔紫蘇。”

“紫蘇?好名字!”秋娘雖是僻壤人家,倒還粗通文墨。

“呵呵,也不過普通的名字。”

紫蘇繼續(xù)往前走。

“崔姑娘,您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秋娘想進一步肯定。

“不錯。”

“不知令尊大人在朝堂上做什么官?”

紫蘇就笑:“我爹爹么,也不過從一品的御史。”

???不想這崔姑娘的爹爹竟是這樣大的官職,秋娘愣了半刻后,心里就慌了神。她對著紫蘇趕緊致歉道:“我真是得罪了!我不過蒲草,原來姑娘竟是金玉一般的人!”

紫蘇聽了,就搖了搖頭,說道:“我哪是那樣金貴的人?”

蘇就將秋娘帶至另一條通往墨苑的小道上走。秋娘見紫蘇走得熟稔,不禁就問:“姑娘大概認識攝政王吧?”

“不錯。”提起蕭辟僵,總是能令紫蘇的心情大好。

秋娘注意紫蘇說這話的時候,嘴角邊不禁露出一絲微笑,不禁就細問:“這么說,崔姑娘是攝政王的朋友?”

紫蘇就笑:“也算得上是朋友。”她看著前方曲折的小路盡頭,有一簇簇綠色的菊葉,就用手遙指了一指,方提醒她道:“秋娘,那里就是。攝政王平常只在那里辦公。”

紫蘇路走得熟溜,但其實也是頭一回來這墨苑。但因為經了辟僵的提點,知道這路大抵怎么走,而且這路的走向她在心里已經熟記千百遍了。

這雖然頭一遭走,但竟覺得已經走過了無數遍似的。

“哦。”秋娘聽了,也就點頭,目光隨著紫蘇手指的方向眺望。就要見到從未謀面的表哥了,秋娘除了激動外,還覺得有點害羞。

她老家還有一個弟弟,弟弟只比她小一歲。直爹爹去世后,家中就日漸變得窘困。娘其實又不善離家,日子就一天天地破敗下來。娘早就動過去建康城里尋蕭辟僵之意,弟弟自告奮勇說要來建康,但娘就是不讓,偏偏讓她上路去都城打探。

幸好是遇到崔紫蘇了。這要是問了別人,興許也不能這樣順利。這樣一樣,秋娘的心里就生了一點感激。

紫蘇估摸著,這個時候辟僵應該在墨苑。她拉著秋娘的手,過了那菊葉叢,行走得更快了。

剛在那苑門口停下,紫蘇抬頭就看見那門上兩個遒勁的大字“墨苑”,心里就微笑:爹爹說的不錯,攝政王的字兒的確是建康一絕。

她左看右看,也不見門口有什么人把守,正思怔要不要干脆就直接進去,就見那菊葉叢里忽然就冒出一個胖乎乎的肥白小人來。那小人兒走得快,正好撞上了紫蘇的手腕。

“你是誰?”小人兒不滿地看著紫蘇,撅起嘴氣鼓鼓地問,幸虧撞得不疼。

“你又是誰?”紫蘇也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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