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群不知死活的東西一個挨著一個的來到身邊,粘液在它們身后拉出一條長長的線,我的右手在流血,當它們靠近時我將流滿鮮血的手拍了過去,所到之處,皆是一片烤肉味。
我瞬間證實了我心中的想法,那條大蟲見狀準備往后縮,其他的蟲子看著我也不敢在繼續(xù)向前。
此時敵退我進,我努力的朝那群蟲子爬過去,它們不停后退,我滿手是血,原來,人的血可以搞死這群鬼東西,我喜出望外,準備告訴張?zhí)鞄?,可我看見張?zhí)鞄熓持干系温湎聛淼孽r血濺到蟲子身上絲毫沒有起反應。
“小子。”張?zhí)鞄熓强吹搅俗约翰辉偈窍x子圍攻,回頭看了我一眼,對我大叫道。
“我沒事。”我用盡力氣這么回了一句。
然而張?zhí)鞄熓褂媒疱X繩格擋,漸漸退到我身邊,其他的蟲子對我們更是虎視眈眈,這次不敢貿然上前。
我伸出沾滿鮮血的右手對張?zhí)鞄熣f,“我知道消滅這群東西的辦法了。”
他眉頭緊鎖,我知道他在擔心什么,剛才那堆粉末他是看到了,只是,他擔心已經中毒的我這般搞下去,我命不久矣。
“繩子給我。”我沒有更多的力氣和他解釋那么多,拿過他的金錢繩,右手抓住從頭到尾從我手掌中掠過,張?zhí)鞄熯@才明白了我的意思,對我胸有成竹一笑起身。
他再次只身到群蟲里面,揮舞鞭打著那些蟲子,不管是大蟲還是小蟲,碰到沾滿我鮮血的金錢繩化為焦炭,張?zhí)鞄熑玺~得水,再也不為剛才擔心的事情所勞累。
“應該沒問題了,我得休息了。”我看著張?zhí)鞄熼_始占了上風,嘴角微笑,是啊,我現(xiàn)在真的困得不行了,瞇一會應該沒事的,就瞇一會。
我是這么想著的,可是,身體越來越輕,視線也越來越模糊,鬼兒子從我身上滾落下去,我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最后終于安心的合上了眼。
眼前還是張?zhí)鞄熀腿合x激戰(zhàn)的場景,那些黑洞隨著群蟲漸漸被消滅,也不再往外流粘液,看起來也不像是方才那般恐怖,我驚訝的看著四周的一切,似乎成了另外一番天地,如此,那真是安心了。
眼前不見了張?zhí)鞄?,不見了群蟲,唯一剩下的,只是些數(shù)不清的洞口,然而其中一個洞口越來越亮,隱隱約約發(fā)出一團朦朧的光亮,我死死盯著那處洞口,那群惡心的蟲子都被消滅掉了,老子看你還能鉆出個什么惡心的東西來。
我一直等待,一直等待!
那個影子出現(xiàn)了,我想象過千百種奇怪惡心的東西鉆出來,然而我所見到的,在朦朧的一團月白中,出現(xiàn)了一點紅,這紅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我看清了那是一個女人,極為美麗嫵媚的女人,她身著紅衣,翩翩而來,猶如壁畫上走出來仙女,她唇角微笑,香肩裸露,拖著長長的紅衣尾裙,如此如仙如幻的女子。
我聞到一股香味,并不是世間香水可以比擬,而是這個女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獨特的香味,我看著她,目不轉睛,她走上來前,我這才看清原來她就是那山神石像上壁畫中幻影出來的那個女人。
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再次傳來,很是失落,卻又是一番惆悵,很難相見,卻又如此相見!
“你是誰?”我看著她來到我身邊,這個女子有什么魔力,可以讓我一個大男人如此想要流淚。
“我是誰?”她輕啟朱唇,一雙杏目看著我,瞳孔清澈猶如一個不經世事的少女,她在身邊蹲下,反問我。
“關家公子。”
“小子!”
“爹。”
我不知我只身在何處,只聽見三個聲音不約而同的叫著我,前者是這個女人,后者,卻是張?zhí)鞄熀臀业墓韮鹤印?/p>
“爹。”
鬼兒子又是一聲叫喚,我覺得腦袋很疼,從驚嚇中醒了過來。
我發(fā)現(xiàn)自己自己躺在一張石床上,整個四周就像是一個石窟,鬼兒子見我醒來一下子跑跳到我懷里,“爹,你終于醒過來了。”
我摸著鬼兒子的頭,這孩子,很多時候,他就是一個小孩,可當面臨著事情正事的時候,他的思想一點兒也不含糊,不輸給一個大人。
“你可算是醒過來了。”張?zhí)鞄煵恢缽氖裁吹胤姐@了進來,遞給我一杯水。
“怎么了?”我記得在我暈倒的時候,張?zhí)鞄熯€只身在群蟲之中,我看向他的手指時,張?zhí)鞄熓种干线€有一條結疤的傷痕。
“算你小子命大。”他說著坐到我身邊,“這還得多虧了你兒子,要不然你小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鬼兒子,他正乖乖的趴在我胸前。
“你兒子啊,為了給我們上護身咒,他那小體格哪里經得住折騰,在你身前暈了過去,你小子的血好用,打得那些妖蟲一個個灰飛煙滅,可那蟲王不是一個好對付的頭,我差點就被那蟲王吞進肚子里,是你兒子醒了過來活生生的硬是把我拽了出來。”
張?zhí)鞄熞贿呎f著,一把將鬼兒子抱在了懷里。
“那蟲王見我沒吃法,飛身就跑到了你身邊去,一口咬住了你的大腿,鬼小子哪里會讓你小子受傷,上前就是對蟲王一陣撕咬,打得那是昏天黑地,可惜了你兒子現(xiàn)在的體質,還真就成了一個幾歲小孩。”
張?zhí)鞄熣f完,我接過鬼兒子,他面色有些蒼白,如今他的身子,差不多已經像一歲孩子那么大了。
突然,外面想起一陣轟隆之聲,我看了張?zhí)鞄熞谎?,他神色緊張。
“兒子,快到我這里來。”鬼兒子瞬間縮小了身子鉆都我的衣兜里,張?zhí)鞄煷藭r正慢慢朝一處石門走去,手持桃木劍。
我下了石床跟在他身后,只聽見石門外面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許久過后,那聲音漸漸遠去。
“什么東西?”我在張?zhí)鞄熒砗髥柕馈?/p>
“雙頭蛇。”張?zhí)鞄熞膊豢次?,耳朵還貼在石門上面聽動靜,“鬼小子打死蟲王的時候,帶我們往其中一處洞口鉆了進來,也不知道怎么走的,走著走著前面竟然是一片廣場大小的地方,那廣場上面什么人也沒有,東南西北四個地方倒是有幾根石柱子,上面刻的都是些半人半妖的怪物,見你還昏迷不醒,我背著你就往前走,這處地方,還是你兒子找到的。”
我聽著張?zhí)鞄熽U述我們逃亡的過程,站在他身后也不敢動彈。
“我們剛過了群妖廣場,就看見身后慢慢爬出一條雙頭蛇來,這鬼東西,我以前也沒見過,也不知道它好不好對付,只能躲開,那行動聲音,就是剛才這個。”
聽張?zhí)鞄熯@么一說,我心里面一陣發(fā)涼,我天生怕蛇,雖然以前在棺材鋪也總是見到這樣的東西,但那好歹也都是小蛇,不傷大雅!
可剛聽到外面這鬼東西的動靜,這腰身沒有水桶粗才奇怪了呢,我渾身一陣哆嗦。
然而這個時候,我突然發(fā)現(xiàn)腳上有什么東西爬上來了一般,我低頭一看,一條筷子粗細的小蛇正朝我的小腿上爬來,我媽呀一聲叫了出來,一腳踢開了那小蛇,因為這個聲音,外面突然想起了地動山搖之態(tài)。
張?zhí)鞄煴牬箅p眼喊了一聲,“快跑。”我二話不說,轉頭就朝石屋里面跑去,可是石壁四處毫無破綻,剛才那條蛇是怎么進來的。
“糟了。”我望著四處的墻壁,除了那道石門,其他再也沒有出去的地方,正準備打開石門時,卻聽見石門外面一聲撞擊的聲音,一聲,兩聲。
那東西回來了,雙頭蛇平時行動雖然緩慢,可當聽到我聲音的時候,以飛一般的速度馬上回到了石門前,見石門緊閉,正用碩大的頭不停的撞擊。
“怎么辦?”我看了一眼張?zhí)鞄?,再看著地上已經被撞擊下來破碎的小石頭,不多時,這石門一定會被著怪物給撞開。
“沒辦法,我也怕。”張?zhí)鞄熓殖痔夷緞臀叶阍诮锹淅?,他也雙腿瑟瑟發(fā)抖,顫抖著喉嚨對我說道,我本想把希望寄托在鬼兒子身上,可鬼兒子此時卻疲憊不堪,已經陷入深睡,認雷打不動他。
我心想完了,要是這東西闖了進來,那我和張?zhí)鞄熯€不夠它塞牙縫。
一塊大石頭轟然滾落了下來,正落在我們面前,石門被撞出了一個窟窿,我朝那個窟窿的方向看過去,正看見一條青色的蛇頭朝我們看來,吐著長長的蛇信子,不過似乎這窟窿還小,它想從那個地方鉆過來還有些困難。
這完全就是一個好時機,我叫道張?zhí)鞄煟?ldquo;快,用桃木劍刺它。”
張?zhí)鞄熯@時也反應了過來,手持桃木劍就跑上前去,那蛇頭的雙眼突然泛起了紅光,蛇信子吐得更厲害,似乎靠近它就會死無全尸。
嚇得張?zhí)鞄熡值雇肆藥撞剑铱戳艘谎蹚執(zhí)鞄焺偛诺袈湓诘厣系囊幻督疱X,想都沒想抓起來就朝那蛇頭砸了過去,這金錢還是有點法力在上面的,剛好落在蛇頭的左眼下方,發(fā)出烤肉的味道。
這蛇頭吃痛,不停的搖晃著腦袋,那銅錢被它搖晃在地上,蛇頭發(fā)出一聲低吼,瞬間石門破裂開來,那條巨大的青蛇朝石門飛身進來,一口咬住了張?zhí)鞄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