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給我放手,放手,干什么你呢。”我一口氣將張?zhí)鞄熇沽嗽鹤油饷?,他剛才還被村民們圍毆心里極為不爽,本來是覺得有人搭救一把自然是好事,可月光下一看是我,當(dāng)下氣蹭蹭蹭蹭的又跑了上來,一個勁兒的罵起我來了。
我一直將他拽到院子外老遠(yuǎn)的地方,確定此事無人聽見我們的對話這才放開。
“小兔崽子你想干嘛,打架?我可不怕你。”張?zhí)鞄焺偛旁S是被那群大媽們搞得有些神經(jīng)不正常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順便還有些蛋清,挽著剛買的新道袍袖子就對我掄拳頭。
“打你大爺?shù)募堋?rdquo;我一把拍在他手背上。
“劫財我沒有,劫色我要考慮。”他很是茫然的看著我。
我上下打量了一眼這個男人,我靠,就算全世界女人死光了,我也不會沾染他任何一個手指頭,還他媽劫色,也好意思說得出口。
“切!”我白了他一眼,伸手進(jìn)去將衣兜里面的小鬼給拿了出來,張?zhí)鞄熞詾槲矣忠退媸裁椿觾?,立刻展開一副打架的架勢來。
“算了吧,收起你的小把戲。”剛把小鬼拿出來,小鬼見狀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對張?zhí)鞄熣f道。
“誰?誰?”我算是見識了村里這群寡婦和婦女們的本領(lǐng),好好的一個張?zhí)鞄?,可被他們折磨成什么樣子了,神?jīng)兮兮。
“我兒子。”我上前將小鬼拿到他面前看,順帶說道,張?zhí)鞄熯@混蛋一看月光下出來巴掌大的一個小人兒正坐在我的手心里,嚇得踉蹌一退,跑了好遠(yuǎn)。
“我靠,尸變啊。”他一聲驚呼,氣得鬼兒子朝他的方向吐了口唾沫,“出息。”
好在我們出來離院子有好些地方,盡管他叫得大聲,也被李大伯家那吵雜的嘰喳聲所掩蓋,然而此時掩蓋的,也并非張?zhí)鞄燇@叫的聲音,還有那堂屋里面李春花的尸體發(fā)出的咯咯聲,只不過無人注意,沒去太在意罷了。
片刻過后,張?zhí)鞄燁濐澪∥獯跤醯呐軄韺ξ艺f道,“雖然你小兔崽子點過我的黃,好歹我也是道家中人,替天行道舍己救人還是不會忘了本,她們里面那群婆娘不聽那是她們無知,呸。”張?zhí)鞄熣f得一本正經(jīng),然而提到那群圍攻他的婆娘們的時候,又朝院子方向吐了口口水。
“你不一樣,你還年輕,雖然我們白天有過節(jié),但好歹剛才你也幫了我一把,年輕人,我問你,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今晚的月亮很不正常么?”他輕咳兩聲,在我面前極為正色的說道,說完還抬頭看了一眼月亮。
此時的月亮越發(fā)朦朧,毛邊兒掩蓋住了方才刺眼的光亮。
“我雖然行走江湖以騙術(shù)為生,那是怪我自己,但好歹我曾經(jīng)也是道教中人,學(xué)藝雖然不經(jīng),但一些基本的我還是略知一二。”張?zhí)鞄熒挛也幌嘈潘?,那八字胡子被他喘氣吹得一飄一飄的。
我不由想起剛才在豬圈旁邊時鬼兒子說他對于道法上面略懂一二,看來張?zhí)鞄熯@次真的沒有騙人。
“你呢,現(xiàn)在就帶著你的玩具回家好好睡上一覺,夜里不管發(fā)生什么,聽到什么,你也不要出來了,等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在出來活動就行,月亮都發(fā)生異樣了,信不信由你,你回家吧。”張?zhí)鞄熖ь^看了一眼天空,說著自己轉(zhuǎn)身朝院子里面走去,那瘦小的背影顯得有些佝僂,嘴里還碎碎念叨,“就算是大家都不相信我,好歹能走一個是一個。”
突然間,我感到有些心涼,他明明知道自己前去要被那群無知的村民再次圍攻,甚至被打到殘廢,可正如他所說,他現(xiàn)在雖不是門派眾人,到底曾經(jīng)也出師于此,人不能忘本,學(xué)道法并非打家劫舍。
我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鬼兒子,他很無辜的說道,“我不是玩具。”
收起鬼兒子放在衣兜里,我小跑上前跟上了張?zhí)鞄煹牟椒?,他有些疑惑,我并未和他說太多的話,他小跑兩步,我也跟上兩步,他慢慢向前走,我也慢慢跟著他的頻率。
最后張?zhí)鞄煕]了法子,一見我就是要前去送死的命,我這才對他說道,“其實對于道法我也是略懂一二。”
毛線啊!我懂毛線的道法,還不是因為仗著我鬼兒子在身邊才敢大言不慚。
張?zhí)鞄熕闶墙蛹{了我,兩人一同前行,再次回到了李大伯家的院子里,那些婦女們還在嘰嘰喳喳討論著這家新媳婦好看,那家母豬又下了幾個豬崽子。
突然,堂屋之中有人影晃動,我和張?zhí)鞄煂ν艘谎?,朝那堂屋中跑去?/p>
然而就在這時,里面剛走出來一個兩三歲大的小姑娘,我見那小姑娘毫無異樣,卻又不知道這尸變后的東西會是個什么鬼,一雙眼睛很警惕的看著她。
“她不是。”鬼兒子看出了我的想法,對我小聲說道。
看著那個小姑娘出了門找到了娘,張?zhí)鞄煵趴戳艘谎畚业囊露底樱?ldquo;他不是你的玩具?”
“你大爺才是玩具。”鬼兒子不爽了,沖著張?zhí)鞄熅秃鹆艘痪?,張?zhí)鞄煂ξ衣柭柤绫硎竞軣o奈。
咯咯!
此時,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我和張?zhí)鞄熥呱锨叭タ戳艘谎郏窃瓉頂[放李春花尸體的位置上,空無一尸,我開始雙腿發(fā)顫,昨天晚上搞定那個粽子的事情我還驚魂未定,如今又來。
我靠,鬼兒子說得沒錯,我最近背時!
而且是背時到了姥姥家!
隨著我顫抖的雙腿,那堂屋靈堂后面,又是一道影子閃過,最后又不見了蹤影。
張?zhí)鞄煆牡琅劾锇纬鎏夷緞Γ笥夷罅藘擅躲~錢,朝那靈堂后面的棺材處走去,李春花因為剛死還未來得及換上衣服,還未入棺,所以棺材也是今天下午我媽走后才叫人過去拉過來的,我還記得這口棺材上午才打掃過呢。
奇怪的是,我竟然在這棺材蓋旁邊見到了一戳白絨絨的毛,就像是長上去的一樣,趁張?zhí)鞄煕]注意,我伸手一抹那些白毛,心想可不能讓他看到,不然一定會說我家棺材衛(wèi)生打掃不干凈,影響我家鋪子的口碑。
“別碰。”鬼兒子的聲音晚了一步,我已經(jīng)將這些白毛給全部抹掉。
“我靠,爹,你慘了。”正疑惑之際,鬼兒子在我衣兜里嘆了一口氣,幽幽說道。
“什么亂七八糟的鬼。”我不以為然,低聲問道。
“你知道那個是什么嗎,就亂摸,那東西就像女人一樣,摸了是要負(fù)責(zé)的。”鬼兒子的話讓我越來越不明白,正在這時,張?zhí)鞄熓种械你~錢哐當(dāng)一聲掉在了地上,我站在棺材背后嚇得一個激靈。
“你有病啊。”我沖著張?zhí)鞄熅鸵痪浜?,但還得小心翼翼瞧著四周,李春花的尸體沒了,尸變后的尸體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你有藥啊。”他冷不丁的給我來了一句便趴到地上伸手去撿那掉在地上的銅錢。
伸手進(jìn)去摸索半天也摸不到銅錢,我想可能是掉進(jìn)那靈堂之后的圍布里面去了,正準(zhǔn)備提醒他,他一把抓這銅錢就爬起身來,我驚恐的指著他的手臂,驚恐得說不出話來。
手拿銅錢的張?zhí)鞄煟淖笫质直?,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快速長起了白毛,他自己也發(fā)現(xiàn)了,本來是想驚叫,但我們這是悄悄的閃了進(jìn)來,萬一他一聲大叫,引來了李大伯在這里礙手礙腳,我們啥事也干不成。
“怎么辦?”張?zhí)鞄熆粗约捍藭r已經(jīng)長滿了白毛的手背,顫抖這手伸到我面前問道。
我靠,我哪知道怎么辦?
“涼拌。”還是鬼兒子一聲慵懶回答了他,我們不約而同的朝我衣兜里看了去。
正在這時,堂屋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女人的尖叫聲,鬼兒子在我衣兜里警告道,“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