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我就走到了霞飛路,一百零五號大廈,我看著進進出出穿著正式貴氣的上班族白領金領,此時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左右了,應該是到了下班時間,這些白領金領,一個個交投攀談,似乎在相約著去那個酒吧獵艷.
還有一輛輛中檔高檔的汽車打著炫耀意味的轉向燈,絡繹不絕的開出大廈旁的地下停車場入口,一派矜貴的景象。
我在這著座大廈前,有一陣晃神,只覺得仿佛穿越到了另外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這個世界繁華喧鬧,富麗堂皇,然而卻透著一股子冰冷的虛假氣息,無論是人還是建筑,都像一根根冰冷僵硬的鐵塊,完全聞不出半點人情味兒。
站在大廈的前,有一陣風吹來,我便覺得渾身不自在。
“兩位老爸就在這里工作,我以后也可能會在這里工作…..”
我喃喃的說著,可是腳下卻有一種想要后退,想后退到那個遙遠小村子的渴望。
這時,后背有人推了我一把,然后我感覺腰間傳來一陣劇痛,扭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柳如是已經(jīng)追了上來,還一手掐出了我的腰間的軟肉。
柳如是此時雙眼彌漫著怒火,盯著我的眼神很恐怖,很嚇人。
“我打死你這個色狼!”她喊著,就要沖我打來。
我趕忙閃到一邊,邊閃我還邊說道:“柳警官,這里人來人往的,大庭廣眾下,注意點形象,注意形象啊……”
聽到我的提示,柳如是四顧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從她身邊路過的人,紛紛看著她,她俏臉上有些羞紅,怒視了我一眼,拉著我的急急忙忙的走了進大廈。
她的手勁還是那么大,我被她拉著走,身形有些踉蹌。
來到大廈的大堂處,柳如是還暗聲狠狠的說道:“我晚些再跟你算賬。”
我咂了咂嘴,心中有后悔,埋怨自己就是嘴賤,說出來做什么。
大廈的大堂,繼承了大廈的外觀,一樣的富麗堂皇,一樣的氣勢恢宏,在大堂的招待處,有兩個穿著整齊OL打扮,臉上帶著標準微笑的女子,正微笑著對我說道:“sir,may I help you 。”
我立刻冒汗,舌頭有些打結,說道:“耶耶,我有……兩個親人,你know,father,在這里工作。”
然后,那兩個長相還不錯的招待女子,說道:“先生,你可以說國語,請問有什么可以幫你嗎?”
我拿出一張捂在口袋里很久,已經(jīng)有些皺巴巴的名片出來,說道:“這里,你看看。”
名片上,因為存放的時間有些久,字跡也有些模糊了,接過我的名片后,那兩個女子一看清名片中的字跡,臉上的笑容立刻就不見了。
她們的臉色瞬間變化,冷冷冰冰的說道:“對不起,你找錯了,這里是霞飛路一百零五號A座,你找的地方是霞飛路一百零五號B座,在后面。”
撲哧,柳如是在我身后,笑出聲來了,她笑得彎下了腰,完全不顧形象。
那兩個女子又說道:“先生,現(xiàn)在請你和你的女朋友盡快離開,這里是私人地方。”
柳如是的笑聲截然而止,笑聲停了,喉嚨處發(fā)出咕咕的聲音,像是一只被人掐住了脖子的母雞。
她漲紅了臉,大聲對著那兩個女子說道:“你們說什么,原則上來說,我不認識他的,你們什么眼神?”
柳如是的殘暴本色完全的發(fā)揮出來,兩個女子像見了恐怖分子一樣,我看她們兩個身子有些微微顫抖,其中有一個的手暗暗的放在下面。
我猜測她應該是準備報警了。
看到這里,我可不想剛出警察局,又被人抓進去,于是,我拉著柳如是走出了大廈。
“注意,警官,注意形象……”
“都怪你…..”
霞飛路一百零五號B座,和霞飛路一百零五號A座,居然有一街之隔,我走到了那里,這里陳年斑駁的巷子,滿目青苔的青石階,粉跡剝落的土磚墻,處處顯露出滄桑落魄,在這個告訴繁華都市之外,這樣的小巷仿佛完全脫離都市之外,它仿佛根本不屬于這個城市,或者說,它早應該消失在這個城市。
我看著面前的一棟顯然已經(jīng)是危樓的小矮樓,在門口的旁邊,一塊被灰塵撲滿的門牌上,正正寫著霞飛路一百零五號B座。
在矮樓的墻邊,還有一個用紅色油漆的“拆”字,這個紅色的拆著,隱射出這這棟矮樓的破舊和簡陋。
在樓門上,還有一個朔料招牌,招牌上寫著偵探社三個字,兩個名字都沒有。
我心中嘆了口氣,這里應該就是兩個老爸開的偵探社了,看來我走后,他們的生活過得并不好。
我推開偵探社的大門,發(fā)出了咿呀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拉著一把走音的二胡。走進里面,發(fā)現(xiàn)里面雖小,但卻五臟俱全,門內也有一個招待處,招待處上也有個妙齡少女在做招待員。
我和柳如是走了過去,這個少女發(fā)現(xiàn)有人走進來,立刻抬頭笑道:“客人可是要找偵探辦事的?”
我剛想說什么,發(fā)現(xiàn)在房間里面,一扇門忽然打開,走出來一個矮小的胖子,這個胖子大約有三十七八歲,頭上的黑發(fā)三七分,顯得有些搞笑,像極了抗戰(zhàn)時期的漢奸。
在漢奸頭的下面,生著一張熟悉的臉,我心中大喜,臉上露出笑容,剛剛要喊道:“強…….”
這個走出來的矮胖子不是別人,正是我兩個老爸中的一位,他原名姓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別人都是叫他高大強。我以前就叫他強爸。
雖然名字和他本身有很大的不同,可他還是堅持要用這個名字,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態(tài)。
我還沒喊出“爸”字,他率先笑著過來,握住我的手,說道:“不用說了,沒錯,你已經(jīng)正確的踏入我們偵探社的大門,這就說明他要解決的問題,或者要辦的事,已經(jīng)解決了百分之五十。”
強爸說得很快,我根本就沒有插嘴的機會,在他說話的時間中,他已經(jīng)將我?guī)нM了他的辦公室。
“我們的辦公室是小了點,許多獎旗和獎狀都放不下,你先坐下。”
我坐下后,就說道:“我找你是因為…..”
我有被打斷了,強爸繼續(xù)說道:“我們的談話費是每十分鐘兩百塊,當然如果生意談成了,我們還可以扣回去。你沒問題吧。”
我下意識的答道:“沒問題。”
“嗯,沒問題就好,現(xiàn)在你可以說說,你的問題了。”
我笑著說道:“我是從浦安村來的…….”
“浦安村啊,那里這里很遠,你們那么遠也知道我啊。”
“哦,也難怪,現(xiàn)在很多報紙都可以看到我的照片。”
“可以看到你的照片?”
“對啊,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些記者都喜歡來訪問我。”
我回想了一下,說道:“我確實在報紙上看過你照片。”
強爸有些愕然,有些驚喜,說道:“你在什么報紙看過?”
我說道:“嶺南日報。”
強爸拿起辦公室里的電話,說道:“瑪麗,你給我拿嶺南日報過來。”
電話里面說道:“找到了社長,昨天的嶺南日報找到了,你要用來干嘛?”
我忍著笑繼續(xù)說道:“那是八年前的嶺南日報,你在一間夜總會里面,手上戴著手銬,被警察當嫖客抓了起來。”
強爸的臉色氣得鐵青,對著電話里面的瑪麗怒聲說道:“給我把它燒了,以后我們社里,不用在訂嶺南日報。”
強爸這時又壓下臉上的尷尬神色,笑著對我說道:“現(xiàn)在,你可以說說你的問題。”
我說道:“我想找高大強。社長你能幫我嗎?”
強爸楞了楞,臉色變得有些驚恐,顫聲說道:“你找我做什么,你是不是威力的人?”
強爸的表情讓我也有些楞然,心里想到,這個威力是誰,為什么強爸會把我當成他,而且還那么驚怕?
我看不能再玩下去了,于是坦白說道:“強爸,你不認得我了,我是九道啊。”
強爸這才仔細的望了望我,臉上轉懼為喜,笑道:“原來是你這個猴子,你怎么來了?”
我嘻嘻一笑,說道:“今年我已經(jīng)十五歲了,所以師傅說我可以下山了。”
強爸驚喜的拍著我的頭,說道:“回來得好,回來得好,恰巧我和你二爸爸有個發(fā)財致富的計劃,正缺一個人呢。”
我問道:“什么計劃?”
強爸神秘兮兮的在耳邊說道:“我和你二爸爸準備買一輛摩托車。”
我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跑個摩D算什么發(fā)財致富?”
強爸說道:“跑什么摩D啊,我們你二爸爸是打算,找個沒有什么月光的夜晚,然后騎著摩托車,沖到一些單身行走在路上的女青年,然后搶了包就跑,你二爸爸手快,就負責搶包,我負責開車,你就負責看風,我們一天回歸本錢,第二點盈利,第三天……”
我無奈的替他接了一去,說道:“第三天進監(jiān)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