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師傅快步的朝曉晨的房間走去,猛地推開房門,看見屋子里仍舊是大片大片的血跡,凌亂不堪。
我看見這場面心里一陣陣的恐慌,這么多的血,該不會是李老倔和曉晨兩個人遇難了吧?!
“呃…呃……”
忽的,看見一陣陣?yán)w弱的聲音,毛師傅立馬判斷出聲音傳來的方向,轉(zhuǎn)身朝太陽那邊跨步過去。
我跟在毛師傅身后,走入陽臺,看見李老倔用他的身體緊緊的抱住曉晨消瘦的身體,他的腦門兒上貼著毛師傅給他的那張符紙,表情驚慌,全身顫抖的蜷縮在一堆紙盒箱后面。
看見毛師傅來了李老倔當(dāng)即哭了出來。
“毛、毛師傅!你可算來啦!我也不知道你家住哪……誒喲,毛師傅啊……”
他哭著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我們立馬上前去扶他,他揚起臉看我,又看向一旁,瞬間睜大眼睛。
“這、這、……”
我與李老倔對視上,猛地才察覺自己沒有躲進陰陽傘里,剛剛場面那么嚇人棘手,我一個著急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我立馬松手躲到陸銘升身后。
“……這是我雙胞胎妹妹,來老伯快起來吧。”
陸銘升說著話和薛洋一起把李老倔還有曉晨從地上扶起來。
我對著李老倔尷尬的笑了笑,隨即看向曉晨,見他全身顫抖的厲害,臉色更是蒼白的毫無血色,黑色的頭發(fā)遮蔽住雙眼,一雙手死死的抓住李老倔的衣服,躲在身后。
我們一起走回屋子。
毛師傅詢問家里發(fā)生了什么,難道是厲鬼來索命了嗎?
李老倔顫抖著坐在沙發(fā)上神情不安。
“就、就昨晚,突然就停電!我趴窗戶往外瞅看別人家都有電,我這心啊立馬就提溜起來了,趕緊去看曉晨,看他在床上難得睡得安穩(wěn)啊。我正想著去給他蓋被,突然外面內(nèi)門砰砰砰的一頓響!就跟來索命似的嚇人!”
“我一把拽起來曉晨,又順手把窗戶上內(nèi)道符給扯下來,我們倆就往內(nèi)陽臺上跑!內(nèi)敲門聲,就跟要進來了似的!嚇得我心直突突。我就跟曉晨倆趕緊躲在剛才那塊兒,沒過一會兒就聽著屋里頭兒有咕哧咕哧的走道兒聲兒,就聽屋里面有人兒說話,說啥玩應(yīng)地圖啥的,我也沒聽懂,當(dāng)時就剩心突突了,啥都沒想。”
“就這么挨啊挨啊,可算把你給盼來了!”
李老倔立馬抬手抹了兩把眼淚。
毛師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他。
而我心里在尋思著剛才李老倔說的地圖的事兒,那地圖指的會是陸銘升的那半張嗎?那昨晚進來把這屋子搞成這樣的又是誰?會是天靈王的人嗎?
“好了,沒事了,我現(xiàn)在布陣,到了晚上,幫曉晨取回心智。”
毛師傅對他說道。
李老倔立馬點頭,隨即看向我這邊,說了句:“姑娘啊,在屋里頭兒咋還打著傘吶?聽說在屋里打傘招鬼!可快收起來。”
我不知所措的笑了笑,看向毛師傅。
毛師傅便沖著李老倔耳邊說了句話,他立馬臉色變得嚴(yán)肅起來,看向我和陸銘升。
“來幫我忙。”
毛師傅叫薛洋,他立馬跟上去。
“有啥需要我?guī)兔Φ膯幔?rdquo;
李老倔也跟過去蹲在旁邊,毛師傅尋思了下,叫他去放一缸洗澡水。
李老倔立馬點頭小跑進衛(wèi)生間。
老道士叫薛洋把屋子里的血跡盡量擦干凈,他一個人蹲在地上把剛剛編好的草人用紅繩捆綁,打的是陰珞結(jié),我在家的時候也見爺爺打過,所以認得。
隨即我又見他起身,在屋子的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的墻壁上貼上一枚古銅錢,我見他的手指順著古銅錢上捋著什么,我特別仔細的看過去,才看清,原來那銅錢上有系著跟頭發(fā)絲一樣粗細的絲線。
他把四邊的絲線捋到一起,在正中的位置上打結(jié),將草人系在絲線上。
那么細的線能經(jīng)得住這個草人的重量嗎?!
過了會兒一看,我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只見他兩根手指將草人托起,草人自行升高至棚頂,像是趴在上面似的,服服帖帖。
弄好這些后,他便朝著衛(wèi)生間走去。
我坐在沙發(fā)上也沒事做,總感覺對面的曉晨在看我。
我把視線隨意的看過去,發(fā)現(xiàn)他真的正在注視著我這邊。
他的手指在膝蓋上滑動,像是還在寫字一樣,嘴里念念叨叨,身體顫抖,因為頭發(fā)的原因,我一直都無法看清他的面孔,如果他沒像現(xiàn)在這樣瘋癲,或許應(yīng)該是個長相不錯的男孩子。
忽的,坐在我的身邊的陸銘升站起身朝曉晨那邊走過去,隨即坐了下來,一雙眼睛注視著他。
我看著陸銘升朝曉晨那邊伸手過去,手指緩緩的撥開他額前遮蔽住雙眼的劉海,這個動作讓我有些意外。
我見他看著曉晨的神情很是特別,眉頭微蹙,目光中帶著關(guān)切,隨著劉海被撥開的一瞬間,我見到了曉晨的全部面容。
他竟然有著一雙和陸銘升好像好像的眼睛!
“……哥、哥……”
我竟然聽見曉晨顫抖著聲音叫陸銘升“哥”?!
先不說他這么稱呼陸銘升讓我有多意外,而是現(xiàn)在陸銘升可帶著我的肉身啊!難道他也能像我一樣,看見陸銘升的真正面孔嗎?!
我見他顫抖著手朝著陸銘升的臉上輕撫而去。
“曉晨!干嘛呢?”
李老倔小跑過來,伸手拽回曉晨的手。
“沒關(guān)系。”
陸銘升立即回了句,李老倔臉面上有些尷尬的笑了下,帶著曉晨去到毛師傅跟前。
我起身走向陸銘升,他與我對視,我剛要說什么,他便豎起食指抵在唇邊,讓我別說。
我見他朝著毛師傅那邊走去,只好把話吞回肚子里。
毛師傅對李老倔交代,晚上的時候叫他帶著曉晨待在小臥室里,無論外面有什么聲音都不要出來。
李老倔用力的點頭,隨即伸手握住毛師傅的手臂,感激的說道:“真是謝謝你了,毛師傅。”
毛師傅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沒有說什么。
一旦人心里有事的時候,就會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
眨眼的功夫,太陽就落了山。
我的心里很是忐忑,不知道等下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毛師傅叫陸銘升泡在浴室的浴缸里,他說這樣做,可以促使女人身上的陰氣更重,方便能夠更快的把厲鬼引來。
毛師傅要帶著我和薛洋躲起來,可是我特別放心不下陸銘升。
“毛師傅,我可以和他待在一起嗎?”
我不由的對毛師傅問到。
毛師傅蹙眉看著我。
“你跟著毛師傅出去,你在這里不方便。”
隨即陸銘升開口說道,我看向他,看著那雙眉眼,心里更加無法放心。
我直接走進浴室,坐到一邊的馬桶上。
“我等下就躲進這把傘里,我不會出事的,毛師傅,你就讓我留在這兒吧。”
毛師傅深呼了口氣,隨即緩緩點頭:“好,你老實待在傘里,千萬別出聲。”
“嗯嗯!”
“師傅,我也要……”
“你也要什么?趕緊跟我出去!”
“喔……”
薛洋的話被毛師傅硬生生的塞回肚子里,他只好蹙眉看了我一眼,對我囑咐了一句“小心”后,跟在毛師傅身后走出浴室。
浴室門關(guān)上,安安靜靜的就只剩下陸銘升的呼吸聲。
“你留下來干嘛?多危險!你不用擔(dān)心我,現(xiàn)在趕緊出去,還來得及。”
“我才不呢,你以為我放心不下你嗎?我是放心不下我的肉身。”
我鴨子嘴硬的回了他句。
他便沒有再說什么,整個人泡在浴缸里,我探身過去,摸了下水溫,竟然是涼的!
“怎么這么涼??!”
“為了攢更多的陰氣。”
他很輕松的回答,可我心里卻用力的心疼了一下。
雖然很害怕那個厲鬼出現(xiàn),但我現(xiàn)在更想他能快著點兒出來,趕緊結(jié)束現(xiàn)在的事情。
就這樣,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天色漸濃。
我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呼啦一聲,頭頂上的白熾燈瞬間熄滅!
我猛地清醒,驟然緊張起來。
“快躲進傘里。”
陸銘升低聲說道,我立馬躲進了傘里。
我躲在傘里透過上面的眼睛看著外面的情況。
忽然一陣當(dāng)當(dāng)當(dāng)敲玻璃窗的聲音,我朝著浴室玻璃窗那邊看過去,一道黑影在玻璃窗上拉出一條很是詭異的長度。
我即刻看向陸銘升那邊,借著一絲窗外射進來的光亮,見他臉上的表情很是平靜。
那敲玻璃的聲音持續(xù)了十幾秒后,一瞬,戛然而止。
我緊繃著身體,此刻的安靜,如同細針扎肉般難受!
我忽然感到陰陽傘在晃動,隨即越來越厲害!
眼看著傘外,浴室里的瓶瓶罐罐,開始搖晃不止,啪啪啪的水聲拍擊著浴缸響起!
突然嘩啦一聲!只見浴室里的那扇玻璃窗瞬間破碎,玻璃碴子飛濺一地。
“銘升!小心!”
我在傘內(nèi)大喊一聲,看見他從浴缸里躍身跳出,身后一條黑影緊隨,一把抓住他的脖子!
黑影越發(fā)濃黑高大,幾秒鐘過去,足足要比陸銘升的身體大上七八倍!
陸銘升伸手胡亂抓起一旁的剃須刀朝著面前的黑影猛地扎上去!
黑影猛地一甩,剃須刀哐啷一聲掉在地上,根本沒有對黑影造成絲毫威脅!
黑影一把將他高高舉起!
我眼看著那黑影要把陸銘升丟向窗框那邊,一排尖銳參差不齊的玻璃碴子上!
我瞬間全身繃緊大喊一聲:“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