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豪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眼前這個孩子是個從石頭蛋子里蹦出來的變態(tài)，而更關(guān)鍵的一點是……
這孩子是殺過人的。
金大豪驚駭?shù)奈婺樤诘厣戏瓭L，一半是因為疼痛，大半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林婷坐在地上，同樣驚訝的張開了嘴巴。
沒有人會想到，一個只有三四歲的孩子可以輕輕松松一腳KO掉一個二十多歲的壯年男子，這不科學(xué)。
當(dāng)然不科學(xué)，自從看到這變態(tài)破石而出的場景之后，我張一凡早已果斷變成了一個有神論者。
現(xiàn)在我的信仰很豐富，耶穌基督真主安拉玉皇大帝太上老君，東西方各路神仙，只要神仙譜上掛上名的，現(xiàn)在我都認下了。
我終于理解了物理學(xué)大師牛頓為何在晚年苦苦研究起了靈魂這么個邪門兒的東西。
這個世界很瘋狂，這個世界一點兒也不科學(xué)。
小變態(tài)一腳踢出，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落在地上，雙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走到金大豪跟前，獰笑。
金大豪捂著臉，看看胖娃的個子，有點不甘心，想起身。
小變態(tài)飛腳，腳丫子精準(zhǔn)的落在金大豪臉上，熟悉的慘叫聲再次響起。
“你來捉奸，我很高興，我也不喜歡他們倆膩歪在一起，一對狗男女，騷哄哄的。”
小變態(tài)蹲在地上，看著慘兮兮的金大豪，突然很同情的說道。
我有點發(fā)愣，這熊孩子到底是站那邊兒的！
“可看不起張一凡，我不喜歡。”
小變態(tài)飛腳，又是一腳踢在金大豪腦袋上，金大豪的慘叫聲提高了十分貝。
“你不喜歡你老婆，我也不喜歡，胸沒我媽大，還露著事業(yè)線。“
小變態(tài)撇嘴，邊說邊扭頭看了看林婷的事業(yè)線，賊光四射，林婷下意識伸手擋住了胸部。
我說這熊孩子一點兒都不單純吧，白小纖完全被他迷惑了。
“可你打女人，我不喜歡。”
小變態(tài)搖頭，飛腳，又是一腳揣在金大豪鼻梁上，咔嚓一聲脆響，鼻血噴涌而出，金大豪捂臉慘叫，翻滾在地上。
“記住，男人永遠不能打女人！”
小變態(tài)飛腳。
“記住，有錢也得懂禮貌！”
小變態(tài)飛腳。
“記住，下次不準(zhǔn)低頭看我！”
小變態(tài)飛腳。
“記住，我的名字叫金蛋！”
小變態(tài)飛腳。
“記住，不許看不起張一凡！”
小變態(tài)飛腳。
“記住，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媽可以看不起張一凡！”
小變態(tài)繼續(xù)飛腳。
……
……
血肉模糊的金大豪捂臉慘叫著，小變態(tài)的無數(shù)飛腳已經(jīng)踹的這個混蛋神志不清，我站在一邊兒點著一根煙，笑瞇瞇的看著，不急不躁。
林婷從地上爬起來，撿起另一只鞋子穿上，披頭散發(fā)的走到我身邊，她的臉色依然慘白。
“張一凡，別讓他打了，會出人命的。”
林婷輕聲哀求著，楚楚可憐。
“林婷，九年前你就是因為這個人渣才和我分手的？”
我抽了一口煙，緩緩噴出來，煙霧在風(fēng)中飄散，小變態(tài)又一個飛腳踢出。
林婷惶恐的點點頭，又惶恐的搖搖頭，終究還是沒有回答我。
“張一凡，別讓他打了，真的會出人命的！”
林婷繼續(xù)哀求我。
我真的一點兒也不擔(dān)心，胖娃是殺過人的，殺過人的人，下手總是格外有分寸，知道哪里致死，哪里只是無聊的折磨。
這個道理是王響亮曾經(jīng)告訴我的，我一直記著，放在胖娃這種殺人放火的行家身上，我想也是通用的。
“林婷，為了那點兒錢，就把自己賣了，值嗎？”
我看著飛腳抬起又落下，像無聊的小孩在玩著無聊的玩具，金大豪凄慘的叫聲格外動聽。
林婷沉默的低頭，一分鐘，那張美艷的臉龐抬起來，眼神兒迎著我冷酷的目光，眼中盡是盈盈淚水。
“張一凡，你真的變了。”
她說。
“每對分手后的戀人大概都會用這種理由搪塞過去，你變了，我變了，所以我們回不到過去了，林婷，說點有新意的。”
今晚注定是一個特別的夜晚，我將九年來的怨氣一掃而空，我將一個高高在上的人渣踩落在腳下。
小變態(tài)的飛腳一直沒有停下，我想讓林婷看清楚，她靠交易自己獲得的一切，如今我已經(jīng)可以輕易踐踏。
我真的品嘗到了暴力的味道，如此直接，如此迷人。
“張一凡，你真的變了。”
她搖頭，堅持著說道。
“曾經(jīng)你認為世界的真理都隱藏在書本中，優(yōu)秀的文藝作品總是閃耀著人性的光輝，文藝的偉大之處就是可以改變?nèi)诵?，那時候你心里裝的是星辰與大海，可現(xiàn)在你的心里只有市井的算計與發(fā)泄！”
林婷真的太了解我了，她陪我度過了寶貴的高中時光，那是一個心懷理想的少年人生觀初定的時候。
“夠了，如果你當(dāng)初真的在乎我，就不會那樣對我！”
我冷笑，然后怒吼！
林婷呆呆的看著我，像是在看一個陌生的路人。
“張一凡，你就真的這么恨我么？”
林婷失落的問我。
“不是恨，是失望。”
我狠狠抽了一口煙，輕輕說出六個字。
“林婷，你在我心里圣潔過，可是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
我坦蕩的說出自己的心聲。
“張一凡，曾經(jīng)那個你，是最好的你，一直留在我心里。”
林婷湊在我耳邊，輕聲說，聲音如此迷醉。
我心中微微有些蕩漾，而后是煩躁，而后是暴怒！
我討厭她這個樣子！
我討厭這樣的表情！
我討厭她這樣的說辭！
“夠了，別打了！”
我沖著小變態(tài)喊道。
“帶著你喜歡的人渣，滾，滾！”
我沖著林婷怒轟，手指指著滿臉血肉模糊的金大豪。
“后天我就要結(jié)婚了，能和你見一面，真好。”
“張一凡，你越生氣，越說明在乎我。”
林婷看著我，意味深長的留下一抹微笑，我心里一哆嗦，似被尖利的長槍刺中了軟肋。
我沉默著，然后林婷走到金大豪身邊。
金大豪的慘叫已經(jīng)變味微弱的呻吟，血淅瀝瀝的留下，染紅了他名貴的上衣。
林婷翻出金大豪的車鑰匙，打開后車門，艱難的扶起金大豪，搖搖晃晃塞進車?yán)铩?/p>
我看到金大豪恐懼的看著我和小變態(tài)，想必今晚的經(jīng)歷徹底給這個人渣留下了不可磨滅的人生陰影吧。
我聽從了白小纖的告誡，做了一次壞人。
我不想再這樣被人輕視了，尤其還是這樣的人渣。
胖娃看著瑪莎拉蒂緩緩離去，噘著嘴走到了我身邊，一臉不高興。
我低頭，看見胖娃的腳上滿是血跡。
“張一凡，回家給我刷鞋。”
他抬頭瞪著我，奶聲奶氣的說。
“好。”
我點頭，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個小變態(tài)挺好的。
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了，我想著今天白小纖不在家，索性早點送胖娃回去，我打了車，回明山花園，車還未到地方，小變態(tài)已經(jīng)靠在我身邊睡著了，白嫩的小臉兒上一片憨意。
“誰都不能看不起張一凡……”
“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媽才可以看不起張一凡……”
胖娃在出租車?yán)镎f著夢話，藕瓜似的小腿一蹬一蹬的。
我心里突然有些甜甜的，第一次覺得這個小變態(tài)如此可愛。
白小纖早就給我留下了鑰匙，我抱著胖娃開門進屋，看到兩半石頭蛋子還扔在客廳里，胖娃趴在我懷里，微微打起了呼嚕。
我沒忍心把他塞進石頭蛋子里，悄悄抱進了臥室，熄燈，拿著胖娃的鞋子走出去，悄悄關(guān)上門。
那晚我在庭院里拿著小鞋刷子一點點蹭掉了胖娃鞋上血漬，心情明朗的那晚的夜空，明月皎潔，繁星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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