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黃在一起多年,他的聲音我能清晰的分辨出來。根本就不用刻意的去聽。
起身之后,我跑了出去。幾天不見,大黃明顯的憔悴了不少,估計擔(dān)心我是一方面,另外一點他不說,我也知道。因為之前那口大黑豬,畢竟那口豬是打算換我們明年一年口糧的。
“少峰,剛才有人在咱們后山的河邊發(fā)現(xiàn)了一具女尸。聽人說,好像是昨天晚上被王二癩子婆娘給抓走的女人。”大黃看著我,著急的說道:“他們都說你能整了?行嗎?”
“行。”我點頭,然后想了想:“尸體是在河里還是在小溪邊上?”
“小溪里。我來的時候,她的家人正打算下水去撈。”大黃說道。
“糟糕。”我一拍腦門。這個女人是被王二癩子婆娘和那個男人折磨死的,他們倆又被是惡鬼纏身,那這個女人肯定是集怨恨于一身。此時赫然出現(xiàn)在河里,肯定是有啥貓膩。
“咋的了?”
“我怕那個女人已經(jīng)被惡鬼纏身了,誰要是救她的話,會被連累的。”我說完之后,就朝著外面走。
“有那么邪乎嗎?”大黃跟在我的身后,腳步匆忙。
屋子里的人一看我們出了院子,在林小雅的帶領(lǐng)下,一股腦的跟了出來。
在路過了王二癩子家門口的時候,朱小陽哆嗦亂顫的拽了拽我的衣服:“哥,你瞅瞅,那是啥玩意?”
我停下腳步,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在王二癩子的家門口西側(cè),擺放著一個白色的紙扎成的紙人,相貌栩栩如生。如同一個真正的孩童。
“這不是二癩子靈棚里消失的那個紙人嗎?”朱小陽躲在我的身后,嘴唇抽動:“不對勁啊,那三個紙人都沒啥表情,這個嘴角上咋還帶著笑呢。”
“是嗎?”我盯著那個紙人,它嘴角的笑容確實是怪怪的。
我中午起來去林小雅家吃飯,從王二癩子家這里離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啥紙人,這一頓飯的工夫還沒過呢,紙人就忽然出現(xiàn)了。
我斷定,這個肯定就是王二癩子靈棚里的那個紙人,至于為啥嘴角微揚透著幾分冷笑,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更奇怪的是,那個紙人的手此時是揚起來的,舉起了三根手指,不像是有人故意擺弄的。這種紙人都是用秸稈扎成的,想要改變手指的方向和彎度,就要重新扎一個,然后糊上白紙。
“先不管這些了。”一時間我也看不出來這里邊有啥貓膩,所以也就沒想那么多。河里還有女尸等著我去處理。不能在這邊耽誤太長的時間。等處理好那里的事兒再回來整這個紙人也不遲。
“哥,咱干啥去???要不然就找個地方呆著吧。”朱小陽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
“我說你一個大老爺們咋這么膽兒小呢?”周舟在一邊輕蔑的說道:“就你這樣,還想娶媳婦呢?”
“誰說我膽兒,膽兒小了。”朱小陽拍著自己的胸脯,盛氣凌人的說道:“我膽子大著呢。”
“你看那紙人咋動了呢?啊,嚇?biāo)牢伊恕?rdquo;周舟拍著胸口趁機躲在我的身后。
“媽呀。”朱小陽被她這么一嚇唬,身子發(fā)軟,一把推開周舟躲在了我的身后抱著我。身子不斷的哆嗦。
幾個人哈哈一笑,大白天能把朱小陽嚇成這樣。虧他還拍著胸口說膽子大呢。
笑過之后,我們一路朝著后山走了過去。山腳下,有一條河從遠處緩緩而來。
河水一直都很清,我們屯子里有很多人家至今還在河里打水喝。清澈的河水,已經(jīng)養(yǎng)育了我們屯子好幾代人。
此時河面上,有一只小船搖搖欲墜的朝著河心滑了過去,船上有三個人。
而河心處,一個衣著樸素的女人趴在河面上,肚子隆起??瓷先ゾ拖袷悄缢龅氖w。
我知道,就算是不溺水,那個女人也活不了太長的時間。她被帶走的時候已經(jīng)是流了很多的血。
眼看著事情不對勁。我沖著河心大喊:“你們回來??禳c回來。”
我喊的聲音很大,我們之間的距離也不太遠,這條河寬度總共還不足十米,按理說,他們應(yīng)該能聽到我的喊聲,可幾個人就是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
身邊的人見他們沒反應(yīng),也跟著喊了起來。聲音震耳欲聾,就算是聾子都能聽到,可坐在船里的幾個人愣是沒啥反應(yīng)。就這么堅定不移的朝著河心劃了過去。
我知道壞了。此時想要過去把這些人拽進來已經(jīng)不可能了,雖然河面不寬。但河的深度不勻,我這種旱鴨子沖進去的話,會直接被淹死。水性再好的人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也難游到河心,雖然冰已融化。但河水冰涼,跳進去很容易抽筋。
此時,三個人劃著小船很快就到了河心,到了那具尸體的旁邊。
因為是家里人,船上的三個人都很痛苦,其中一個人伸出手去撈那個背朝上的尸體。
費了好大勁兒才把那具尸體給翻了過來,頓了將近一分鐘的時間,有人伸手去拽那具尸體,第二個人拽著第一個人,第三個人拽著第二個人。
最后,船上的三個人一起落進了水里,用力的掙扎呼救。
“有沒有會水的。趕緊過去。”我站在岸邊上著急,知道他們確實是遇到了怪事兒。
“我去。”在我身后,一個男人毫不猶豫的跳了進去,朝著河心快速游了過去。
那邊,三個人不斷的露頭,頻率挺高??呻S著時間的推移,露頭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在冰冷的河水中奄奄一息。
“誰下去了?”我轉(zhuǎn)過頭問道。
“好像是老張。”朱小陽看著我說道:“他歲數(shù)大了,估計一個人夠嗆。”
“那你還等啥,你不是會水嗎?”我指著他說道:“趕緊救人去,最好是都救上來,實在不行的話,就先救一個??傊荒茏屵@一家?guī)卓谌硕妓馈V绬帷?rdquo;
“我?一個人去?。?rdquo;朱小陽明顯的打起了退堂鼓,往河心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兒,更危險的是那具漂浮在河面上的女尸到底是啥情況我們都不知道。
“你不想娶周舟了?想的話就別墨跡。”我說道。
朱小陽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周舟,也不知道哪來兒的那么大勇氣,噗通一聲就跳進了水里。以很明顯的狗刨姿勢盡最大努力的朝著河心游了過去。為了讓周舟看到他很勇敢的一面,也算是拼了命了。
“那條小船是誰家的?”我指著不遠處的小船問道。
“我家的。”李小樂應(yīng)聲道:“你想干啥?”
“船借我用一下,我得去河心看看到底咋回事。”說完之后,我就跳上了船。李小樂沒猶豫,跟我上船,奮力的朝著河心劃。
如今屯子里的人都知道我是干這行的,遇到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時,也都愿意聽我指揮。
還有人們也想上小船,跟我們一起去救人。不過被我拒絕了,這艘船的空間不大,等一下可能還要把裝救人和落水者和尸體,所以人太多的話,根本就坐不下。
我們朝著河心過去的時候,之前出發(fā)的老張幾次都在中途潛下水,要不是有朱小陽一路保駕護航的話,估計他還沒到河心就已經(jīng)被淹死了。
他們的速度比我和李小樂的速度要快,到了河心的時候,開始救人。好幾次都在水下憋了挺長時間,然后露頭掙扎。
我越來越覺得這里邊肯定是有事兒,以朱小陽的體力和水性,救起落水的人肯定不成問題,根本就不知道沉到水里憋著。
好半天之后,我們趕到。此時朱小陽的腋下夾著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正在奮力的掙扎。
“少峰,抓住我。”朱小陽幾個潛伏,露頭后大口喘息著說道。
李小樂一把抓住了朱小陽,用力往上扯,我能清楚的看到朱小陽的身體像是被啥東西纏住了一樣,用力的踢著雙腿想要擺脫對方。
此時整條小船已經(jīng)搖搖欲墜,有要被掀翻的趨勢。
“少峰,要不然就別救人了,這么下去,咱倆和船都得被拽到河里去。”李小樂已經(jīng)打算放棄了,就像是我們之前在岸上看到的場景一樣,一家人都不想放棄,最后都被拽到了河水里。
“別松手。”我還不猶豫的打開了自己的背包掏了掏,拿出了乾坤陰陽鏡,念了幾句咒語,扔進了水里。
陰陽鏡入水不到十秒鐘的時間,朱小陽整個人從水里竄了出來。大口大口的喘息,李小樂趁機把他和那個女孩拽了上來,整條小船恢復(fù)了平靜。
在距離我們不到三米遠的地方,小女孩的父母尸體從水里慢慢的浮到了水面上,同樣的是臉在水里泡著,背部朝天。
“快把尸體撈出來。”既然是有靈異事件發(fā)生,尸體就絕對不能留在河里,不然的話,可能會發(fā)生一連串的靈異事件。也許整個屯子都得遭殃。
朱小陽抖了抖身上的河水和李小樂一起劃船。朝著尸體劃過去,而我們救上來的小女孩處于昏迷狀態(tài),情況不是很樂觀。
就在小船停在了三具尸體邊準(zhǔn)備打撈的時候,那三具尸體同時下沉,消失在渾濁的河水中。
“咋回事?死人的尸體不是應(yīng)該飄在水面上嗎?咋能沉下去呢?”李小樂揉了揉眼睛,有點不敢相信。
“估計是飄的太累了。下去歇會。”我只能聳聳肩膀,三具尸體莫名其妙的沉下去,讓我意識到事情會變得很糟糕。
“扯犢子。”朱小陽在一邊嘟囔了一句。
“先別管尸體了,先把孟夢給救活。我得知道剛才在河心到底出了啥事兒。”我看了一眼就朱小陽。把事情弄清楚,也好想辦法解決。希望河水里的乾坤陰陽鏡能發(fā)揮一點作用,至少能拖延上幾天,讓我有時間煉制法器。這兩天煉的法器都用的差不多了??磥斫裉焱砩线€得熬夜煉制了。
“咋救啊?”朱小陽蹲在了孟夢的面前,用手指試探了一下她的鼻息,然后臉色一變:“少峰,沒,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