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胖子點點頭,道:“我跟你們的遭遇差不多,一見你們不見了,我們就開始尋找機關,金卡找到存放岐嬰的那個房間有個通道,我們就順道爬了下來,然后砸開石壁,就出來了。”
“不過。”羅胖子話語一轉:“我們發(fā)現一件很詭異的事情,通道里面竟然全都是岐嬰,我們懷疑可能是有人沒過一段時間便會來此換上一批,所以才存了這么多下來。”
“什么?你是說……”陳樓臉色微微一變,眼神中充斥著無法掩飾的震驚,其他人也差不多也是這副表情,如果真的有人經常來這兒,那他們的寶物還能幸存嗎。
“金卡。”陳樓臉色難看的轉過頭盯著我,問道:“你是在這兒長大的,你有沒有見到有什么奇怪的人每隔一段時間便會來這里一次?”
“沒有,我在槐樹林附近住了幾十年了,都不知道這地方下面居然是這么一個大墳墓,更不要說其他的了,再說像我住的這種深山老林連個鬼都見不到,見得最多人也就是達召阿叔,但他是走腳人,絕不可能跟這地方有關系的。”我搖頭說道。
陳樓點了點頭沒說什么,他知道我沒說謊,因為我騙誰也不可能騙歐寶的,尤其是這還關系到我和歐寶的終身幸福,若是真的能找到他們丟失的東西,或許歐寶就能和我在一起了。
“呵呵呵。”鄔老頭干癟的笑聲響了起來,就像兩塊破鐵片在拼命摩擦,依然那么難聽:“我看經常來這里的人就是你們家的人吧,要不然你們住在這個鬼地方干嘛?”
此話一出,我心跳猛然漏跳了一拍,難言的感覺在胸腔醞釀。鄔老頭的疑問也是我這么多年一直搞不懂的一件事情,開深山老林開喜神客店一件奇怪的事情,還世世代代囑咐下去萬萬不能離開此地,否則必有大禍,簡直是怪異至極。
還有我阿爹突然去闖婆坨山這個有去無回的死地,這到底又是為了什么?當年我太小,阿爹還有太多太多的話沒有交代下來,難道我們真的和這座古墓有關?
一時間,我心亂如麻,思緒萬千。
“好了,我相信這一切都跟金卡都沒關系,鄔老頭你少在這里挑撥離間。”歐寶站出來維護我了。
“對,我也相信金卡兄弟。”陳樓附和道。
“哈哈,胖爺跟金卡兄弟可是經歷過生死的好兄弟,不信他還能信誰啊。”羅胖子大笑著挺我,果然是好兄弟。
寶翁干咳一聲,說道:“我也相信跟金卡無關,他肯定是不知情的。”
我眼泛熱淚看著這群在這種所有證據都指向我的情況下還能力挺我的好兄弟,我真的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了。
鄔老頭冷冷盯著我們,陰笑不止,笑得讓人有些發(fā)寒。不過幸好這個變態(tài)的老頭沒有亂來,否則還得有不小的麻煩。
不管我們這群人和鄔老頭到底有多面和心不合,但在這種兇險未知的古墓里我們還是得精誠合作。
陳樓拿著碩大的礦燈四處照著,觀察這墓室的情況,他們前面摔了下來,然后馬上就參加戰(zhàn)斗,根本來不及探查。
這地下墓室才這座神秘古墓的主墓室,墓室中央是一座用漢白玉做成的高達十數米巨型四方祭臺,祭臺四周雕刻著數十幅壁畫,壁畫上的人物栩栩如生,就像要從畫中走出來一樣。
祭臺四邊鋪著四條九階漢白玉階梯,沒有摻雜一絲雜質的漢白玉無時無刻不再宣揚它的昂貴價值。階梯上雕龍畫鳳,盡情展現古代匠人的高超工藝,這簡直就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讓人覺得踩上去都是對藝術的褻瀆。
羅胖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雙眼冒光:“胖爺敢發(fā)誓這絕對是我見過最純粹的漢白玉,沒有之一。這種體積還這么純粹的漢白玉,胖爺從來都沒聽說過,我敢保證故宮里的那座這眼前這尊一比,連渣都算不上。”
“完美的藝術品。”陳樓沉默良久才給出了這么一個結論。
至于我們幾個也早就沉浸在這完美之中了,我扭頭看了鄔老頭一眼,發(fā)現這老頭早就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現在眼中正閃爍著晦暗難明的奇異色彩。
“哎,我說咱要是把這么一坨弄出去肯定能引起全世界的轟動吧,這種體型還這么純粹的漢白玉可是從來都沒出現過的啊,再說這上面還有高超到變態(tài)的技藝,足以讓所有人為之瘋狂。”羅胖子搓著手,興奮之極的說道。
陳樓翻了翻白眼,忍不住潑了冷水:“你是打算用你這二百來斤肥膘把這玩意扛出去,就這個鬼地方汽車挖掘機都進不來,這斗根本挖不開,這漢白玉咱也不可能弄出去。”
“好吧。”羅胖子頹然道。
我們繞著這座巨型的漢白玉走去,一來是欣賞這罕見的絕世藝術品,二來也是檢查檢查附近有沒有什么危險。這地方太多詭異了,我們不能不小心。
“快來,這地方有一具尸體。”我們立馬跑了過去,在階梯下面倒著一具尸體,肉身已經被腐蝕成骷髏了,根本看不出他的模樣。
尸體衣服上還有一灘綠色的污漬,我們懷疑應該是浸泡岐嬰的綠水,看來這個人早就知道綠水可以克制這里的人皮蠱了,旁邊還放著一盞早已熄滅的油燈。
陳樓拿起油燈刮了刮里面的黑色污垢,放到鼻尖輕輕一嗅,皺眉道:“是煤油的味道,這玩意可不是明朝那會兒能有的。這個斗果然不簡單,居然真的有人進來過,而且這個人絕對不是倒斗者,難道就是眼前這個人維護著這斗內的設施。”
不知怎的,我們背后都生起了一絲涼意,我不由得想到通道那滿滿的岐嬰,難道就是眼前這個變態(tài)那么殘忍地殺害無數臨盆婦女,破腹取子?這人到底是造了多少殺孽啊。
陳樓沉吟道:“想要保證岐嬰的供給數百年,絕對不是一兩個人能做到的,應該是有某一個家族或者組織數百年都在做這件事,我現在真的猜不透他們到底想要干嘛了?”
聽到此話,我們心中都有些沉甸甸的,我們擅自闖了進來,也不知道會不會惹怒那個神秘家族。
“等一下,快看這里有字。”羅胖子驚呼。
我們立馬把燈光照了過去,地面上果然有一行字,是用血寫的,到現在都干枯發(fā)黑了。
“可憐我柳氏一族世世代代為奴,茍延殘喘地守著一個根本沒有結局的夢,殺戮無數,血債累累,喪盡天良,我柳元晟愧對于天地,愧對于那些無辜死難的人,我真想挖出自己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悲涼,我柳家就算徹底覆滅也再不為奴。柳元晟絕筆。”
“果然如此。”陳樓臉色微變,低聲道:“果然有個家族一直在守護著這個斗,難道我們拿到的那張藏寶圖也跟他們有關系?這里面到底有著什么不為人知的陰謀?”
其實所有人都沒發(fā)現我現在的臉色已經徹底慘白了,整個人如遭雷擊,他們都知道我叫金卡,也知道我是漢人,但他們不知道金卡只是我的苗族姓名,我漢名叫柳楓,而這個柳元晟正是我的親爺爺。
呵呵,我們家居然就是守護這個墓葬的那個家族,那無數死難的嬰孩居然就是我們家干得,破腹取子那么殘忍的事我們家族居然一干就是數百年,喪盡天良的人居然就是我的祖先,真是諷刺。
我也想了起來,小時候爺爺失蹤了就再也沒回來,阿爹找了很久,然后回家就一直悶悶不樂,天天酗酒,沒幾年他就去了婆坨山葬生在那個地方,他肯定是看到爺爺寫在這里的話,才尋了死路的。
“對,該死,都該死,我也該死,哈哈哈……”悲涼的笑聲從我喉頭發(fā)出,眼淚止不住從眼眶涌出。
“金卡,你怎么了?”歐寶驚呼,就像跑過來抱我。
我猛然推開了她,狀若瘋狂地吼道:“別過來,我是罪人,你們不都想知道守護這個家族是誰嗎?沒錯,就是我,這么多死人都是我們干的,這些沒出生的嬰兒也是我們挖出來的,來啊,你們來殺我,殺了我啊。”
歐寶捂著嘴,滿臉不可置信,其他人也震驚不已,呆呆看著我說不出話來。
鄔老頭冷冷笑了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真的是你們。”
“來啊,鄔老頭你來殺我啊,你的千年旱魃就在我家里,你殺了我就能得了,來啊。”我狂吼著,完全沒有理智可言,承受了這種無法承受的打擊,我真的很想一死了之,我真的無顏面對那些死難的嬰孩。
“好,我成全你。”鄔老頭眼中厲光一閃,沖了過來,右拳直取我的面門,他根本沒想給我留活路。
我輕松地笑了,死吧,死吧,死了更好,死了就沒有那么多該死的使命了,也不用再面對這累累血債了。
“砰”的一聲悶響,陳樓一腳便踹開了鄔老頭的攻擊,他指著鄔老頭的鼻子,冷冷道:“你要是再敢內訌,我一定斬你,你信還是不信。”
“你沒聽他說他就是守護這個墓室的那個家族的人嗎?我們要的東西全部都在他那里,還有他們殺了這么多人,欠下了累累血債,不該殺嗎?”鄔老頭憤然回道。
“你少假仁假義。”寶翁呵斥道:“金卡對這一切根本不知情,作孽的都是他的先人跟他又有什么關系。再說你們紫脈的人造孽還少了,不說別的,就說你背后這具喜神,百年前你長輩把把他培育成千年旱魃放出來屠了幾個寨子數百口人,這就不是血債了?”
鄔老頭眼神冰冷無比,語氣不善回道:“那又如何,為了報仇,我們一脈的人做出無數犧牲,呆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把自己弄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我告訴你,任何人也不能阻攔我們報仇,任何人。”
羅胖子和陳樓都有些被眼前的變化沖擊到有些反應不過來了,半晌,羅胖子才道:“你們真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