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脫胎換骨

有時候想想也挺奇怪，宋無涯自己不是可以來回陰陽之間，為什么不大顯神威呢，就像以前看電視電影的時候，總覺得那些個至尊神只要一個小拇指就能搞定的事情，為什么要主角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才能完成。

這個問題似乎是個死循環(huán)，我到現(xiàn)在也想不通，當(dāng)然也可以忽略了。

宋無涯沒說話，不過很快就從原地消失了，嚇得我……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些高深莫測的玩意，一想到自己就要學(xué)習(xí)了，心潮澎湃啊，再也不怕別人欺負我了。

可是之后我才知道，這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可以說是恐怖到了極致。但是那一刻，心情不一樣，就是看著地上流著黑血的鬼面蜈蚣都沒覺得惡心。

我正晃神著，苗苗突然甜甜地叫了我一下，我應(yīng)了下來，才看到她嘴角掛起的笑容，她的小手就點在我的眉心，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覺。

和來的時候不一樣，離開地府的時候，我什么都沒感覺到，走得似乎非常地穩(wěn)，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回到酒店了。

蘇笙說我太能睡了，要再睡下去，宋無涯可能就要走了。我瞪了她一眼，自從知道這妹子的真實面目之后，我就常常被折磨，蘇笙仗著自己長手長腳還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身上有配槍，時不時就作弄我。

我懶得和她吵架，一看苗苗身邊多了個糟老頭，還很親密的樣子，我一下急了，站起來有點過猛頭暈乎乎的。

那人也看了我一眼，捋捋胡子，笑瞇瞇地說我這個后生真是不懂規(guī)矩，他千辛萬苦從陰間跑上來給我脫胎換骨，我就是這么對待他的。

慢著，信息在我的腦袋里面過了一遍，這人居然就是宋無涯。滿頭白發(fā)不說，這臉上的皮膚、五官都變了樣，哪里看出半點風(fēng)采來。

可能是看出我的疑惑，宋無涯還給解釋了一下，說這才是他的真面目，那一界可以隨意更改容貌，這也是他不愿意離開的原因，一到了人間就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半點英姿颯爽都談不上。

宋無涯叫我考慮一下以后常駐那邊，我直搖頭，苗苗笑著說趕緊開始吧，時間也不早了。

說完，房間里面就剩下我和宋無涯，那老頭奇怪地打量著我，也不說話，看得我心里也是毛毛的，我問他需要做什么，宋無涯搖搖頭，說什么等時機。

然后就一直看著我，還問我?guī)]帶煙，他都好多煙沒抽過了，我勒個去。

我從口袋里摸出一盒煙，給他點上，看著宋無涯很愜意的樣子，我問他等會要干嘛，他說等時機到了讓我去那邊先泡泡，我忙過去看了一眼。

一桶花瓣水啊，我嚇了一跳，要不要這樣，我是個漢子怎么可能泡這么娘娘腔的東西，等下身上都香噴噴的我該怎么辦。

宋無涯讓我再看看，我又跑了回去，這回才發(fā)現(xiàn)，哪里有什么花瓣，分明就是鮮紅的血液，泡在那桶里面，還是個老式的木桶，看得我胃里一陣翻騰，就跟煮豬血一樣的，還冒著泡泡。

看我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宋無涯似乎很開心，笑著拍拍我的肩膀，說什么小伙子的膽量怎么就這么一點，不就是朱砂加黑狗血么，沒什么大不了的。

我都要哭出來了，這東西能泡么，不是說朱砂有毒性么，宋無涯看我一臉猶豫的樣子，故意說自己沒時間要趕快回去，隨便我被惡鬼給吃了。

我一咬牙跳了進去，剛開始就被燙地跳了起來，剛要跑出來，不過對上宋無涯的眼神我又縮了回去，慢慢適應(yīng)了水溫，也就沒那么燙了，就是那些紅色的液體看起來略惡心了點，還有陣陣奇怪的味道。

溫水煮青蛙，現(xiàn)在是開水煮張維……

泡了一小會，感覺渾身都被撕裂了，無數(shù)個小孔吸收著外面的東西，黑狗血加朱砂，我再一次懷疑地看了一眼宋無涯，確定不會鬧出人命嗎？

為什么我覺得連支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渾身難受，就跟一萬只螞蟻在叮咬我一樣，我一屁股癱軟了下去，那種疼痛再一次襲來，又癢又麻又痛，我緊咬著下唇，不知道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宋無涯那老頭看得倒是津津有味，我視線模糊，只能看個大概，那老頭突然把自己的手割破了，然后往木桶里面放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血起了作用，我感覺沒那么痛了，精神也好了很多，之前的一些傷口正在瘋狂地生長。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問這是為什么。

宋無涯說先用黑狗血和朱砂給我去去晦氣，他的血大有功效，說經(jīng)歷了好幾千年，已經(jīng)成了血中至尊，能治百病還可以祛除身上不干凈的東西，不知道真的假的，不過他的血滴進來之后，我的確不痛了。

更神奇的是我身上的傷口都不見了，宋無涯的手從里面拿了出來，上面哪里看得出什么傷痕，這治愈功能真的是吊炸天了。

就跟變戲法一樣，整個木桶的水又變成了干凈的透明，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這回真的是佩服地五體投地，而我的身體也慢慢變得輕盈起來。

感覺身上的東西都排出去一樣，宋無涯告訴我那時我身體里面自帶的一些污穢之物，只有將那些東西排干凈了才能跟他學(xué)習(xí)。

我原本以為只是剛才那一陣疼痛，這件事情就到此結(jié)束了，然而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我還是太嫩了一點，宋無涯讓我在原地蹲馬步，在我屁股下面放了一個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的香爐，里面燃著三支香。

能清晰地感覺到屁股下面?zhèn)鱽淼臒釟猓螣o涯叫我別動，我只能聽話地扎好馬步。

只見他從袖子里面拿出一套銀針，施針之前還說什么不會痛的，天真的我竟然相信了他，一點準(zhǔn)備都沒有，本來以為針灸而已，誰知道宋無涯不知道鎖住了我的什么穴脈，聽不見看不到聞不著，但是卻清晰地能夠感覺地到疼痛。

所有的經(jīng)絡(luò)就被拉伸來開，扎馬步的同時，因為疼痛想要放松下來都不可以，底下慢慢傳上來的灼熱順著下面慢慢傳上來，我感覺我應(yīng)該出汗了，當(dāng)宋無涯的針插進百會穴的時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過我不知道他在那邊搞了什么，三陽五會，五之為言百也，百會穴那是所有百脈于此處交匯，故而宋無涯是打算從這里開始打通我的整個經(jīng)絡(luò)。

疼痛入了骨髓一樣，那種痛，揪著我的心臟，一點點蔓延開來。

我不知道宋無涯是不是說了什么，但是他的手順著我的五官摸了下去，雙手異常的粗糙，更可怕的是，我明顯地感覺到了，宋無涯是個六指的人，很快他的手就移開了。

我心里想著果然是非同一般，可是此刻也是有心無力了，那種疼痛，果然是脫胎換骨，只怕經(jīng)絡(luò)之間所有的一切都打通了，能感覺到一股熱源在所有的經(jīng)絡(luò)之中游走。

這種疼痛不是咬牙就可以堅持的，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到了一個極致，我軟了下去，就被燙的彈了上來。

痛覺那么清晰，好不容易感覺到下面的熱氣沒了，然后雙眼慢慢恢復(fù)過來，然后是耳朵，我聽到宋無涯對我的贊許，說什么沒想到才用了這么短的時間，他剛好得空可以去人間買點小酒喝喝。

我愣了一下，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宋無涯讓我別得意，資質(zhì)是不錯，可惜……

后面的話他沒說完，又吞了回去。這臭老頭，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以為是個俊朗的少年，誰知道竟然是個為老不尊的，也不怪我這么想。

宋無涯拍拍屁股就要走，我趕忙拉住他，問宋無涯不是要教我學(xué)本事么。

宋無涯一愣，才笑著從袖子里面扔了一本書給我，說什么我傳承了他的血液，那就是無上的寶藏，還需要學(xué)什么本事，這書上的就是一些基本功，學(xué)著防身的。

我想宋無涯給的東西一定沒那么差，而且他的血的確很厲害，比起小哥的麒麟血還要牛逼，我接過來，這個時候苗苗從外面進來，而宋無涯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死老頭倒是跑得快……”

我分明看到宋無涯坐著麒麟車離開，怎么苗苗她們都沒注意到么？我愣了一下，苗苗的手已經(jīng)摸上我的身體了，從手到腦袋一個地方都沒放過，我不知道她要干嘛。

苗苗對我一陣摸之后，放心地拍拍手，心說還好宋無涯沒有順手牽羊牽走什么東西，我很奇怪，難道宋無涯還有這嗜好。

苗苗說幾年前也請了他一次，他就把人家的記憶順走了三分之一，后來生活變得異?；靵y，我心里倒是樂了，這老頭還真有趣，活得倒是瀟灑極了。

我把宋無涯留下的那本秘籍給苗苗看了一眼，本來還以為是好東西，誰知道苗苗氣得火冒三丈，怒吼宋無涯那廝簡直就是找死，說這玩意是批量印刷的，根本沒什么真材實料，也學(xué)不到什么好本事。

就上面記載的東西，她苗苗都會……看來宋無涯還是沒打算將本事傳給我，是啊，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屌絲，經(jīng)歷了一些不一樣的事情，哪能繼承衣缽呢，不過我翻看了一下，覺得還是有點用的。

一些基本的驅(qū)鬼之術(shù)，我是一竅不通，也不奢望一步登天，還是慢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