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業(yè)

秦陽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郵件，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著。那封來自人事部的郵件簡潔明了，只有三行字，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切斷了他五年的職業(yè)生涯。

“親愛的秦陽先生：由于公司業(yè)務調整，您的崗位將被取消。感謝您五年來的付出，離職手續(xù)請于本周五前辦理完畢。”

辦公室里空調嗡嗡作響，秦陽卻感到一陣燥熱。他松了松領帶，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幾個同事的座位已經空了。上周就有傳言說公司要裁員20%，沒想到自己會在名單上。

“老秦，你也收到了？”隔壁工位的王磊探過頭，聲音壓得極低。

秦陽點點頭，喉嚨發(fā)緊說不出話。房貸每月一萬二，車貸三千五，再加上日常開銷，他和林妍的工資勉強夠用?，F在突然斷了收入，他不敢想象回家后該怎么開口。

下班時間到了，秦陽機械地收拾著個人物品。五年積累的文件、筆記、小擺件，現在都成了需要帶走的累贅。他拿起桌上的相框，里面是他和林妍在馬爾代夫的合影，那是他們結婚三周年時去的，當時他剛升職加薪，意氣風發(fā)。

走出公司大樓，初夏的夕陽刺得他眼睛發(fā)疼。秦陽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常去的小酒館，點了一瓶啤酒。酒精灼燒著喉嚨，卻澆不滅心中的焦慮。他掏出手機，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林妍的電話。

“喂，老公？”林妍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背景音嘈雜，似乎是在商場。

“妍妍，我……我被裁了。”秦陽一口氣說完，仿佛再猶豫一秒就會失去勇氣。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什么？什么時候的事？”林妍的聲音陡然提高。

“今天下午收到的郵件，說是業(yè)務調整……”

“你怎么不早說！”林妍打斷他，“上周我就聽說你們公司要裁員，讓你趕緊找關系活動，你偏說不可能輪到你！現在怎么辦？下個月房貸怎么還？”

秦陽握緊酒杯，指節(jié)發(fā)白。“我會盡快找新工作的，應該……”

“應該什么應該！現在互聯(lián)網行業(yè)到處裁員，你以為找工作那么容易？”林妍的聲音里充滿指責，“我早跟你說過不要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你非不聽！”

掛斷電話后，秦陽又要了一瓶啤酒。他知道林妍說的沒錯，自己確實太安于現狀了。三十歲，互聯(lián)網公司中層，看似光鮮，實則危機四伏。而現在，危機來了。

失業(yè)第三周，秦陽的求職依然沒有進展。互聯(lián)網行業(yè)的寒冬比他想象的更嚴重，連面試機會都寥寥無幾。房貸已經用完了他們不多的積蓄，林妍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

這天晚上，秦陽洗完碗從廚房出來，看見林妍坐在沙發(fā)上刷手機，眉頭緊鎖。

“怎么了？”秦陽坐到她身邊。

林妍把手機屏幕轉向他：“我媽剛發(fā)的消息，說張?；貒?，在摩根士丹利當副總，年薪兩百萬。”

秦陽胸口一悶。張睿是林妍的青梅竹馬，家境優(yōu)越，高中畢業(yè)就去了美國常春藤，一直是林妍父母眼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哦，那挺好的。”秦陽勉強笑了笑。

“好什么好！”林妍突然提高了聲音，“人家跟你同歲，現在年薪兩百萬，你呢？失業(yè)在家當家庭煮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