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動的手?”梁寶肥胖的臉頰抖了抖,滿是不可置信。
旋即,一拳砸向旁邊的桂花樹,手上的玉扳指立時粉碎。
“不可能!就這種慫貨,給他一只雞,他都不敢殺,他敢殺人?”
他情緒激動,像是快要噴發(fā)的一座火山。
梁麟則是不急不慢的坐到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被身后四位美貌的侍女,揉捏服侍著。
“可惜。”
他語氣淡然。
“是非??上В?!”梁寶怒道:“咱們那么多手下,為咱們辦那么事,現(xiàn)在死的一干二凈,弟弟心痛啊!”
“為兄可惜的是燕紅雀,還有她妹妹燕紫月。”梁麟睜開眼睛,失望的說道:“本來想養(yǎng)幾年再享用,現(xiàn)在人不見了。”
梁寶:“……”
梁麟淡淡的說道:“江南鎮(zhèn)撫使齊臨,他該死了,他不死,老四會查到他,查到他,就會帶出京師官員這條線索,到時候,咱們那些狗腿子可能會狗急跳墻。”
“兩個月前,齊臨帶著三萬兩白銀,撫慰九江郡百姓,兩位戶部侍郎,黑了兩萬五千兩,那是咱們的狗腿子啊,狗腿子現(xiàn)在還不能死。”
他說完,閉上了眼睛,將壓力給到了梁寶。
梁寶深吸一口氣,道:“為了這點(diǎn)錢,搞得九江郡百姓妻離子散,因此父皇大怒,現(xiàn)在禍水還要引到你我身上,這樣的狗腿子要之何用?”
“你懂什么?狗腿子不重要,狗腿子的大哥對我們很重要啊。”
梁麟嘆道。
“去吧,處理掉齊臨,還有他一家老小。”
梁寶抱拳領(lǐng)命,然后走了幾步,又回來了,“老四出手這么狠辣,何時反擊回去?”
“在去江南的途中,咱們的人會讓他悄無聲息的離開。”
梁麟笑了笑,起身摟著四名美女,步入大殿。
秦王府。
府邸外面。
楊管家坐在馬車上面,看著梁夜與他哥哥道別。
“哥,此去北郡,弟弟一定要干出一番功業(yè)。”
“好!一路順風(fēng)。”
梁昭又派手下拿出大量錢銀,放到馬車?yán)锩妗?/p>
“記住,你的性命最重要。”
他囑咐道。
梁夜擦了擦眼睛,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上車廂。
“駕!”
隨著缺了門牙的楊管家一聲大喝,馬車碾著青石板遠(yuǎn)去,激起陣陣塵霧。
梁昭站了很久。
直到他身后的燕紅雀,燕紫月忍不住出聲提醒,馬車已經(jīng)駛出京城了。
“走吧,逛一逛這長安。”
梁昭抬頭看向天上的太陽,陽光正濃,此時正是晌午,如今是春季三月,萬物復(fù)蘇的季節(jié)。
說起來,他來到大梁之后,還沒有觀看古人的生活。
燕紅雀與燕紫月跟了上去。
“姐,跟著他,真的能查出滅咱家滿門的兇手是誰嗎?”
燕紫月十六歲,眼神青澀,身姿苗條,屬于萌到讓人感覺可愛那種少女。
聲音也弱弱的。
這樣的人,打她一拳,肯定能哭很久了。
“王爺不是普通人!他比那死胖子燕王要強(qiáng)太多,不,倆人根本不能放在一起比。”
“紫月,一定要贏得王爺?shù)男湃危?rdquo;
燕紅雀頭一次這么嚴(yán)肅的和她妹妹說話。
燕紫月不明所以,但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從九歲之后,跟隨姐姐在街上做乞兒,她姐就像她母親一樣,她非常依賴她。
梁昭從秦王府逛到東市,西市。
一天的時間就這么過去了。
他經(jīng)歷著,打量著,長安人來人往的商旅絡(luò)繹不停,西到大食,東到高麗與扶桑。
長安商鋪一家接一家。
那街頭嘈雜入耳的叫賣聲,好似在比拼,一聲比一聲高。
賣糖人的,走街串巷耍雜技的。
梁昭看到,有販夫走卒賣力的生活著,為了碎銀幾兩哪怕被鞭撻著,也在負(fù)重前行。
亦有讀著儒家書籍,在寒窗下,側(cè)目渴望的看向街頭身穿大紅大紫官袍的身影,收回眼眸,更加用功讀書了。
還有那些身著華麗的絲緞羅錦,被稱作王侯將相那個群體,醉生夢死在青樓與畫舫中。
他們躺在女人腿上,喝著瓊漿玉液,與友人肆意展現(xiàn)著詩詞歌賦,一開心,打賞些許財物,足夠那些女人贖身了。
長安,朱雀大街。
一行三人渡步返回秦王府。
“王爺在內(nèi)城待了半個時辰,在外城呆了一天,是勾欄與畫舫不好看,還是內(nèi)城的繁華不入王爺之眼?”
燕紅雀半分好奇,半帶笑意的問道。
梁昭走在前面沒有回頭,視線停留在遠(yuǎn)處祖孫二人推著一輛木車,艱難推著車上木柴的身影。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有什么好看的?”
梁昭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然后走到那祖孫二人前方。
老人家一身麻衣,臉上全是汗,突然看到一位身穿錦袍的男子出現(xiàn),頓時嚇得面無血色。
“小郎君!”
老人家推搡著孫子,那小孩也機(jī)靈,慌慌張張的鞠躬行禮。
見到這些有錢人,還可能是官人,普通百姓肯定害怕了。
哪曾想,在燕紅雀姐妹眼中,梁昭只是淡淡的說道:“我?guī)湍銈兺啤?rdquo;
“去哪里?”
聽到詢問聲,老人家懵了,磕磕絆絆的說道:“外城烏衣巷。”
梁昭點(diǎn)了點(diǎn)頭,祖孫二人一邊跟著,一邊膽顫心驚的看著他推著車往外城走去。
在途中,還與他們談笑風(fēng)生的聊天。
“小兄弟,今年幾歲了?”
“回郎君,小人今年十二歲。”
“讀書沒?”
“郎君說笑了,這小子是我孫子,我們一家人能吃飽飯都不錯了,讀書那可是老爺們才能讀得起的。”
“郎君啊,士子學(xué)者,是咱們大梁的人上人,誰要是能博個秀才,全家都會跟著沾光嘞!”
沒多久,就來到了烏衣巷。
這烏衣巷,都是窮苦人生活的地方,要么是給大戶人家做護(hù)衛(wèi)的,要么是伺候豪門權(quán)貴的奴婢。
要么是長安周邊的百姓,移到這里賺錢養(yǎng)家的。
這里的空氣,的確沒有內(nèi)城好,因?yàn)橥钢顾嵛丁?/p>
雞鳴狗吠之聲,也是時刻響起。
街道兩邊,一群稚嫩頑童嬉戲打鬧,追雞攆狗。
在這里,看不到一個身穿羅衣的人。
也看不到內(nèi)城里面那些美女才子,端莊大氣的樣子。
“鬼府的人來了?。】炫馨。?rdquo;
突然,一聲巨大的吼叫聲,從一位男子口中響起,瞬間,雞鳴狗吠之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