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盤里是一小碗酒釀圓子。
“老夫人知道姑娘愛吃這個,特意命人備著的。還囑咐了奴婢說這會過來,不管姑娘在不在用功,都不讓姑娘看了,仔細眼睛疼。”
還得是在這里才能享受到難得的溫情。
蘇明棠心里暖暖的,接了酒釀圓子來,也不顧形象,就著碗就是一大口。
甜絲絲的,直甜進了心窩子里。
“還是外婆疼我。”
“瞧姑娘這話說的,老夫人不疼您疼誰啊。快別站這風(fēng)口上,進屋去吃。”
蘇明棠嘿嘿一笑,只顧得上吃酒釀圓子。
孫嬤嬤瞧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蘇明棠吃完放下碗,孫嬤嬤還是開了口:“姑娘住在這里,姑爺那邊……”
“怎么了嗎?我的外婆家,我不能住嗎?”蘇明棠故意不接姑爺這個話茬。
“倒不是這個意思,實在是姑娘的婆母規(guī)矩嚴,怕姑娘這么招呼都不打一聲住在這里,回頭回去了又要被婆母站規(guī)矩。”
話是這么說,內(nèi)里的意思卻不是這個。
蘇明棠知道孫嬤嬤在打聽她和馮轅究竟是不是鬧別扭了。
或者說岳錦書根本就是確定兩人鬧別扭了,只是吃不準究竟到了什么份上。
以至于蘇明棠死活不肯回袁府。
要知道,午后的時候馮轅求見過顧硯舟,意思想要接她回家住。
顧硯舟是個老學(xué)究不假,但他不死板,也疼孩子。
外孫女不是個不懂規(guī)矩的,她不顧規(guī)矩都要住在這里,那就一定有她的原因。
因此顧硯舟直接給馮轅打發(fā)走了。
到底岳錦書是個女人,思前想后還是不對勁。
也知道這孩子心思細,跟自己必然是報喜不報憂的,就派了孫嬤嬤來打聽。
蘇明棠何嘗不知道這些,她是打定主意要和離的。
只是現(xiàn)在還不打算讓外婆知道,省的她擔心罷了。
“嬤嬤且讓外婆放心,如今我是什么身份,曌妃娘娘欽點的女醫(yī)呢,她石氏敢拿我怎么樣?”
當著自家人,她直呼石氏,連個尊稱都不想給她用。
她不配。
孫嬤嬤知道她這是不打算多說了。
不過這話也有幾分道理,曌妃身份超然,再加上王爺今兒在宴席上親自給她敬酒,向來她這次回去,石氏也要收斂幾分。
再看看依舊睡著的新雨,孫嬤嬤佯怒道:“這丫頭也是個懶貨,主子還沒歇下呢,她倒先睡了。”
蘇明棠笑著哄她:“這丫頭不光懶還傻,她就是醒著,也說不出什么東西來。勞嬤嬤跟外婆說,明兒一切安好,放心就是。”
被她瞧破心思,孫嬤嬤有點不好意思。
這孩子自小心思就細,老夫人疼的眼珠子似的。
可惜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馮轅這么個婚事,蘇鈞竟也給她應(yīng)下了。
夜已深,孫嬤嬤陪她說了會子話自回去復(fù)命。
明兒也是個耗功夫的營生,蘇明棠不敢熬太晚,也匆匆歇下了。
翌日一早,蘇明棠才陪岳錦書吃過早飯,就聽外頭下人說王爺派來接她的馬車到了。
車夫看上去木木呆呆,扔人堆里都找不出來的那種。
蘇明棠隨口問了句:“怎么沒去袁府?”
“王爺知道夫人歇在太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