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附議,還請陛下三思!”
剛剛一個個都如同縮頭鵪鶉的百官紛紛開了口,一眼望去,這朝堂上近乎半數(shù)的人,竟然都在替戶部尚書求情!
想來,這一派的人應當都是內(nèi)閣之首張之全手底下的狗!
周玄眼底藏著暗芒,面上笑容不變,只看著這些自稱忠心耿耿的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求情。
杜三雙手負于背后,面色嚴肅如同柱子一般,立在周玄背后。
他看見周玄的手做了一個動作,立刻會意,沉聲開口道:“肅靜!”
仿佛驚雷一般的聲音在耳邊炸響,方才吵吵嚷嚷的大店立刻安靜了下來。
“沒想到諸位與戶部尚書的關(guān)系如此之好,這樣一來,朕倒是不用擔心,這朝中人心不齊,理念不合的事了。”
周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里。
這其中飽含的諷刺之意,眾人的心知肚明,這都是眼觀,鼻鼻觀心,不再開口說一句話。
“也罷,既然你們都覺得戶部尚書無辜,那朕便讓你們看看證據(jù)!”
他的話擲地有聲,方才因為朝中大臣都替自己說話而松了一口氣的李利,只覺得自己的心又被提了起來。
“來人!把他帶上來!”
話音一落,禁衛(wèi)軍便拖著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上了大殿。
他所經(jīng)過之處,大臣們只覺得自己聞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味,仿佛炎夏之時放置許久的腐肉,亦或者是被扔入了茅坑里的石頭一般。
但凡那人經(jīng)過之處,大臣們無不皺眉,卻因為身處圇心鑾殿上,不敢做出太大動作,更別提抬手捂住口鼻。
周玄冷眼看著他們的表現(xiàn),直到禁衛(wèi)軍將那乞丐一般的男人摔到了地上,或者因為疼痛與恐懼驚慌求饒時,大臣們才反應過來。
“不知戶部尚書對此人可還熟悉?”
周玄坐于龍椅之上,好整以暇的望著李利。
后者看見此人出現(xiàn)的瞬間,表情就猛地一變。不遠處的張之全也是默默的觀察著李利的表情,發(fā)現(xiàn)他的變化之后眼皮子一跳,死死地擰著眉頭,望向了那個乞丐。
莫非此人就是李利所說,被他威逼利誘對王佳下手的那些流寇?
這些人不是向來落腳無定處,就連京都的禁衛(wèi)軍,看見他們也是繞著道走,怎么可能被抓到大殿上?
“陛下,這些人乃是在京都城中四處游蕩,如鬣狗一般的流寇,微臣向來客盡職守,怎可能與他們有所聯(lián)系?”
周玄聽罷卻冷哼一聲。
“朕問你是否認識?何時問過你有否聯(lián)系了!”
這話讓李利的表情一僵,臉上露出了一絲恐懼。
他方才一時緊張,這話說完,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嗎?
“看樣子不拿出點東西來,你是不愿意承認。”
說罷,周玄抬手一揮。
在一邊的禁衛(wèi)軍手中端著一個托盤走上前來,而另外一邊,黑一端著一個小盆,里面滿滿當當?shù)睦p著一盆水。
身為戶部尚書,李利對于國庫最終,那些金銀財寶的了解,恐怕比自己的后院幾方小姨子身上有幾顆痣,都要清楚一些。
因此,看見這般陣仗的時候,他就明白自己是在劫難逃了,下意識地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張之全,
后者卻連一個余光都沒有留給他,只當自己是看戲的,目光沉沉的看著禁衛(wèi)軍的動作。
“國庫中,每一個元寶都會刻上文字,而后又用藥粉浸泡,遇鹽水變色,此時在諸位大人面前應當都不是什么秘密。”
黑一一邊笑瞇瞇的說著,一邊將那錠金元寶扔了進去。
金元寶在水中泡了沒一會兒就變了顏色,他又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讓人端著這托盤,在文武百官面前都走了一圈。
等他回來后,兩人便一同站在周玄身邊,不帶動作。
“諸位都看清楚了?”
周玄等視線掃過殿下的人。
方才那些站出來為李利說話的人都低下了頭。
他們現(xiàn)在才知道什么叫做挖了個坑給自己跳,剛才說話的時候有多么斬釘截鐵,現(xiàn)在就有多么我希望自己是個啞巴!
“陛下,微臣冤枉啊!”
李利還是想掙扎一下。
畢竟他監(jiān)守自盜可不是一個小的罪名,一旦被查出來削掉官職都是輕的!
按照周玄那種暴君行徑,只怕自己是要滿門抄斬,連虎頭鍘都是妄想,多半是唄凌遲而死?。?/p>
“朕何時說過你有罪了?”
周玄在這個時候卻又轉(zhuǎn)了話,臉上的笑堪稱慈祥。
但是不知為何,李利卻從他的目光中看出一種,仿佛在菇量價值一般的意味,
果不其然,周玄根本就沒打算這么輕易的讓事情過去。
“朕只是好奇,戶部尚書向來做事勤勤懇懇,怎么會突然做出如此大膽的行徑?”他不緊不慢的望著大殿上的柱子,輕飄飄話語聲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想來,應當是有什么人在背后,借了幾個膽子給你。”
“如此污蔑了一個臣子實在可惜,不如說出你背后之人,解決了國庫虧空的難題,才好說這之后的事啊。”
這話一出,張之全便趁著周玄的視線不曾落在自己身上,狠狠地對那邊的李利丟去了一個眼刀!
后者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一條毒蛇給盯上,被劫發(fā)涼,渾身僵硬!
他明白,如果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承認了自己的錯誤的話,定然是要受到刑罰,但若是讓周玄一路查到了自己背后之人,現(xiàn)在他的定然是張國公比死還要難熬的折磨!
權(quán)衡一番,李利咬了咬牙,將腦袋沉沉的磕在了地上。
“陛下,實在是微臣鬼迷心竅,只因自己在戶部尚書職位上面的任職太久,得意忘形,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他的聲音里面滿是后悔,一抬起頭,竟是淚流滿面。
周玄在心底暗自想到。
難怪這些古代的君王都短命,每日都要面對一個個會演的大臣,光增進他們這些話的真假,頭發(fā)都是一把一把的掉。腦子更是得不到休息。
怎么可能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