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南擺擺手，神色淡淡地繼續(xù)說道：
“以林世傾那留有印記的習慣，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留，這也是大多數畫家的通病，也算是給自己的畫蓋上標識。”
這一番話卻讓王蘇夜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真跡到底是有印記，還是沒有印記??？”
項南神色莫測地回到：
“可以算有印記，也可以算沒有印記。”
說完，他便朝著另外的分類走去，沒有等待還在思考的王蘇夜。
“誒！大哥等等，你這是啥意思??！快告訴我！不然我會一直惦記著的！”
王蘇夜連忙跟上項南的步伐，可是怎么纏項南都只是給了模棱兩可的回答。
“這不是個討論是非的地方，等這幅畫落入春寶齋的手中，你自然是細細觀摩的。”
聽到項南這么說，王蘇夜忽然明白了什么，總算是安靜下來。
項南并不是有意不給王蘇夜答案，只是這峰會魚龍混雜，隔墻都有耳，何況是所有人都想著撿漏的古董勝地？
要是能被旁人鑒定出這宮慶海晏圖是真跡他便也認了，靠著經濟實力贏下來便是。
可若是沒有人認出，他便大肆宣揚宮慶海晏圖是真跡這一事，最后得不償失的一定是他自己。
悶不吭聲，直到一錘定音之際，才是最好的時機揭露所有的事實。
王蘇夜自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纏著項南問問題的時候都十分注意音量，不似平常一般的大嗓門。
“那南哥，我們現在要去什么地方呢？”
不知為何，王蘇夜對項南有種莫名的信任。
如果換做是旁人說那副宮慶海晏圖是真跡，他肯定頓時火冒三丈。
可偏偏這個人就是一眼看穿艾葉綠玉石真假的項南。
多少鑒寶師都分不清的東西居然能被他一眼看穿，讓他節(jié)省了不少支出。
最重要的是沒有惹上那啃噬人們鮮血的人工玉石所帶來的牢獄之災。
當年一事引起眾怒，上面命令徹查此事，凡是得到人工的艾葉綠玉石的人們都免不了去警局走一趟。
要是再被誰使點手段，定下這罪名便是十分輕易的事情。
再加上項南居然拿出那件陶瓷筆與自家老爹合作，甚至還要來春寶齋上班當店長，這種種事件加在一起，在王蘇夜眼里看來更是一場上天給的緣分。
對于王蘇夜來說，與項南的緣分比利益更加重要。
所以他本該作為春寶齋的繼承者拍下那項南說的真跡，可是他并沒有這樣做。
“我們去玉石類的區(qū)域看看有沒有什么值得采購的東西，作為店長，總得為春寶齋做點什么，真跡只是運氣，接下來的玉石區(qū)便是看實力的時候。”
沒錯，項南并不打算把那副真跡就給自己，他知道這幅真跡的價值，千萬級別的寶物并不是單獨一個人能護住的，他現在沒有任何能力能夠保護這幅真跡，更何況大多數已經知道陶瓷筆是他發(fā)現的，如果再發(fā)現一個千萬級別的寶物，一定會遭到許多人的覬覦。
但是春寶齋不同。
春寶齋作為古玩界有名的店家，自然有那個人脈和實力保護所有千萬級的物品。
更何況在老板和他兒子都對自己信任有加，看似給了他店家的職位，實際上卻把他當作半個合伙人。
甚至這待遇，比合伙人還要好上幾分。
他項南向來不是知恩不報之人，更是明白給人適當讓利的方法去鞏固人心。
這真跡左右他不能自己擁有，何不給對自己頗好的春寶齋呢？
相信經歷這次的真跡風波，王家父子會更加的器重自己。
這對他來說相當于多了一個助力。
“南哥，我們是要去賭石區(qū)嗎？”
王蘇夜跟在項南的身后，絲毫沒有注意到項南語句中把真跡讓給春寶齋的事情，邁著步子在玉石區(qū)不斷觀望著。
玉石區(qū)不似其他區(qū)一般對每塊玉石有細致的分類簡介，一大半的玉石甚至只是些還沒有撥開石衣的石頭狀，誰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玉，玉的質量怎么樣。
所以便有了賭石這一行業(yè)。
所謂賭石，便是各路專家通過自己的鑒定或者直覺，以不同價位買入這帶著石衣的玉石，可以選擇當場解石，也可以選擇回到自己的地盤再去動這塊石頭。
當然，不少人為了證明自己的鑒寶能力，都會選擇當場解石，可開出來的玉石大小和質量卻經常不盡人意。
這賭石向來有一夜暴富一夜窮困潦倒的稱號。
但這樣的行業(yè)對于有著血玉金睛的項南來說確實賺錢的好辦法。
他那一雙極度敏銳的眼睛，可以觀察到這石衣里面包著的到底是什么樣的玉石。
這點當他在玉石區(qū)逛的時候便已經注意到了。
但是他沒有下手。
玉石類的物品，更講究一個緣分，要是他因為有著一雙血玉金睛而斷送別人的機緣，做事完全不留一線，不出明日，他這行徑遲早要傳入不軌之人的耳中。
所以他選擇在賭石區(qū)先不開血玉金睛，只是靠自己的實力選這些被石衣包裹著的玉石。
“檢驗你實力的時候到了。”
項南對著王蘇夜說道，讓他自己挑選合眼緣的石頭。
要是虧了就算他的，賺了就算春寶齋的。
可王蘇夜哪里會讓項南承擔這個風險？
他大手一揮，說道：
“南哥，一百萬這樣的小錢我還是有的。”
一旁的項南默默無言。
是的，他現在的確不如王蘇夜有錢，別說一百萬了，要不是那只陶瓷筆能拍到天價，主辦方提前支付了他三百萬作為誠意，他身上如今的確是分文不剩。
富二代對貧困戶的精準打擊最是知名。
王蘇夜沒有注意到項南這樣一個窮人的哀怨，專注于身邊石頭的挑選任務。
項南也蹲在一旁選購。
“就這些吧，我覺得這次我必定能賺，好歹是在峰會上的石頭呢！就算真的這么倒霉，怎么著都不會虧太多。”
一個石頭十萬，正好是進入鑒寶峰會的最低寶物價值線，而那些經歷過檢驗的石頭更是昂貴。
而王蘇夜的手中，已然抱住了幾塊看起來就很有可能出好玉的石頭。
“嗯。”
項南淡淡地應了一聲，卻還在尋找合自己眼緣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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