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周一山采好藥來到杜香蘭家里。
他進門就問,“這么晚,不會吵著嬸子吧?”
“我婆婆在城里做保潔,家里桃子少,等收了這季我也回去上班,這藥行嗎?”
見他采回半筐新鮮草藥,杜香蘭心里打怵。
周一山肯定,“放心,你先回房,燙傷的地方不要覆蓋,我一會兒就好。”
他找來鐵盆,把這些草藥搗成泥又加入一些水。
很快變成糊狀。
走進房間,他才看清杜香蘭整條右腿腰部以下大面積燙傷。
燙傷的程度比他想象的更嚴重。
見周一山面容羞澀,杜香蘭噗嗤一笑,“這會兒知道不好意思了,偷看我洗澡時沒見你臉紅。”
周一山尷尬,“那都是小時候不懂事。”
“怎么了,你吃虧了,我不好看?”
“不是,我被狗子他們帶的,他們說有好東西,我不知道是你在洗澡。”
杜香蘭背過臉,“行了,抓緊吧,我快疼死了。”
將藥泥涂抹在燙傷的位置,陣陣冰涼的感覺特別舒服。
半小時后藥泥涂好,他囑咐道:“天氣較熱,這兩天千萬不能沾水,兩天后藥泥會自動脫落,新肉會再長出來。”
杜香蘭難掩失望,“到時候一定會變得特別丑對吧?”
“你說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家里窮早早的嫁人,結婚還沒一個月男人就死了,也沒個孩子,現(xiàn)在又燙傷,這輩子完了。”
她的苦,周一山無解。
只好安慰,“香蘭嫂子,你放心,這個燙傷不會留下任何疤痕,我保證你的右腿跟左腿一樣漂亮。”
杜香蘭正面對著他,這勾人的身材曲線令周一山心潮澎湃。
她俏皮的問,“一山呀,我還沒結婚就被你偷看洗澡,你才是第一個看了我的男人,你要補償我。”
年少無知被人設下圈套,周一山尷尬不已,“這咋補償?”
“娶我。”
如此石破天驚的話,令他頓時無語。
杜香蘭目前是個寡婦,要說娶她從倫理上來說完全沒問題。
可兩人不來電,就因為意外看她洗澡就要娶,周一山不甘心,況且這事兒還是十年前。
見他眼睛打轉,杜香蘭咯咯直笑。
“行了,嫂子跟你開玩笑,我這樣的女人怎么能配得上咱村里的大學生。”
“不早了,你回吧。”
“那你早點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
就在剛才,周一山這千年的道心差一點就沒有把持住。
杜香蘭絕對是村里最漂亮的女人,可偏偏男人短命,結婚一個月男人就死了。
跨過田埂上的小橋,杜香蘭又打來電話。
“怎么了,嫂子?”
電話里的杜香蘭突然說,“其實我不臟,洞房花燭夜他喝多了,那事兒沒成,第二天他就去了工地,然后就沒能回來……”
說完她斷了通話。
這通電話讓周一山心里七上八下,那事兒成不成跟他有什么關系?
回到家好好的睡了一覺。
次日一大早他到村口等老林,他帶來幾個工人摘桃,小半天時間5000斤桃就收了。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周一山額外送他100斤,算工錢。
親眼目睹了周一山的桃園,老林非常滿意。
“老弟,你這桃子真不錯,回去之后賣的好,我再給你漲點,這片我全要了。”
“那就多謝林總,我不送了,慢走。”
5萬塊錢到手,周玉峰激動的不知道說什么。
“一山,這是真的嗎?”
“當然,錢都已經到賬了,你看,爸,我上鎮(zhèn)子賣桃,你和媽回家歇著,天氣這么熱我去就行。”
騎上新買的電動三輪車來到菜市場。
這幾天僅有周家賣桃,上來就被搶購。
一個中年擠在人群中,買了5斤桃后立即開吃。
一邊吃一邊說,“這桃確實不錯,不過,這么紅是不是打了什么藥?”
正說著,他突然倒地還吐血。
“這桃,桃,有毒……”
剛才還爭先恐后買桃的人,紛紛退避三舍。
看著這個青年倒在地上還不時吐血,大家都嚇壞了。
周一山連忙沖過來,“大哥,你們沒事吧?”
“滾開,你的桃子有毒,你是在殺人,來人,快來人,快送醫(yī)院。”
很快,一輛黑色的桑塔納開過來,兩人把青年抬上車走了。
兩分鐘后派出所的車就到了,周一山連人帶車被帶進派出所。
副所長質問,“周一山,你老實交代,全鎮(zhèn)的桃都沒成熟,為什么你家的桃成熟了,不僅如此還那么的紅?”
“你是不是違規(guī)使用農藥,或者其他化學制劑?”
直到現(xiàn)在周一山都在發(fā)愣,“不可能,同志,我家桃子就是我爸施肥比較及時,打理的比較好,所以才早熟了幾天。”
“你們可以摘我家的桃去質量檢測機構檢驗,絕對不可能違規(guī)使用農藥。”
“再說我已經賣了好幾天,沒人中毒。”
由于他拒不交代所謂實情,被關在小黑屋反思。
醫(yī)院方面?zhèn)鱽硐?,中毒的那個邵文軍正在洗胃而且情況比較嚴重。
消息很快傳回村里。
周玉峰驚聞兒子被抓,聽聞有人吃了自家的桃子以后中毒還吐血了。
老實巴交的周玉峰做夢都想不明白,自家桃子都已經賣了好些天,更何況自己也吃了,再怎么著也不應該把人吃中毒呀。
老倆口到派出所要求見兒子,遭到拒絕。
因為周一山現(xiàn)在是犯罪嫌疑人,如果邵文軍的病情進一步加重甚至死亡,那么周一山極有可能涉嫌刑事犯罪。
被關小黑屋里的周一山不允探視,誰也見不著,手機被沒收徹底與世隔絕。
他怎么想都覺得這件事情過于蹊蹺。
他絕不相信自家桃子有問題,那么有問題的就是買桃的人。
傍晚時分,李彪找來劉大忠的父親,也就是自己的岳父劉老三。
“爸,大忠的傷沒事,買桃的邵文軍我已經交待好,泉水村桃子毒死人的消息,全鎮(zhèn)乃至全市很快就會知道,你想大家會怎么看周家?”
劉老三對于兒子受傷一事非常憤怒。
李彪眼里閃過一道寒光,繼續(xù)說,“爸,你回村里慫恿大家把周家桃園砍了,只有這樣才能證明泉水村的桃子沒事,你說是不是?”
“我要讓周一山這小子知道,四海鎮(zhèn),老子就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