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信義喘著大氣,攏著頭發(fā)坐在沙發(fā)上,罵了好一會,才點燃一根紙質香煙。
“閻平,我們倉庫里,還有多少韓流服飾?”
哪怕最低的十萬一噸,若是有個幾十噸,也差不多有幾百萬了!
“沒、沒有啦!閻總你忘了,為了收攏資金,閻總你也同意......把韓流服飾賣到陳豐的收購站里了。”
“該死!”閻信義惱得扇了自己一記耳光。
他記起來了,不僅是賣了過去,后面還派趙小矛,把陳豐的倉庫一把火燒了!
都燒了!那可是多少錢啊!
閻信義的心在滴血。
“閻平,你這樣,馬上讓周維那些人來開會,咱們襯衫平褲不要了,立即趕制韓流服飾!”
“我問過重州那邊,已經(jīng)預先有人搶位了......”
“誰這么狗膽!”
“外商普朗......”
外商普朗,即是陳豐的人,閻信義突然明白,他是被人耍了,徹頭徹尾,他自己都在坑里,還譏笑在坑外的人。
“陳豐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云城最大的服裝商。”
“不可能,他那倉庫衣服,不是早燒了么!再說路都堵死了!他怎么運的出去??!”
“走的河運,把河沙都挖平了。”
聞言,閻信義無力地垂下手,他終于明白,陳豐從開收購站開始,就一直在下一盤棋,極有可能,連燒倉庫也被算在其中。
好可怕的年輕人。
攪動了整個云城不說,還讓整個云城的服裝廠,成為了他的踏腳石。
咬了咬牙,閻信義從枕頭之下,摸出了那柄手槍,已經(jīng)重新擦得蹭亮的手槍。
“閻總!你別亂來?。?rdquo;
法治社會,若是閻信義敢動槍,絕對逃不過刑罰。
“閻平,替我告訴華爾街的那個小混蛋,他從小到大在外面的花費,都是老子一毛一毛攢著寄過去的,不是什么狗屁公益機構!”
言罷,閻信義推門沖了出去。
......
云城酒店。
陳豐坐在主位,張帆坐在次席,在他的下方,便是那些工廠頭頭了。
當然,飯局并非是陳豐發(fā)起的,而是周維。
“那個,陳、陳豐啊,咱們早就是朋友了,我敬你一杯。”周維舔著臉舉杯。
“對對對,陳小老板果然年少有為!我們一起敬一杯!”張福轉了轉眼珠子,急忙跟著開口。
陳豐淡淡一笑,并未舉杯。
眼下,云城的這些人見著韓流服飾回春了,肯定想分一杯羹。
但陳豐如何會同意,這是他費盡心思,才挖掘到的第一桶金。
“張福,在村下的時候,我問你借一百萬,你若是借了,現(xiàn)在可不就發(fā)達了?”
張福眼皮一抽,后背直接發(fā)寒。
“陳小老板,我就一老粗,有眼不識泰山,你就看在我一家老小的份上......拉我一把。”
“我記得張老板,好像是個鰥夫吧。”
張福尷尬一笑,急忙扯著旁邊周維的衣服。
“陳豐啊,大家都在云城,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要不然這樣,你來做云城服裝商會主席,帶領大家致富嘛。”
陳豐果真猶豫了下,然后悠悠嘆出一口氣。
“冤家宜解不宜結,這樣吧,各位積壓的襯衫平褲,我還是一樣收購,不過價格的話,不可能像以前一樣了,我給三千一噸吧。”
“陳豐,這、這都是新衣服啊,三千太少了吧?”周維急忙搶聲。
“當然,嫌少的話,各位可以不賣的,我也并不是一定要買嘛,買了不知道放到哪一年呢。”
周維臉色躊躇,他壓了三十噸,若是全賣了,也不到十萬的錢。
但不賣,又能怎么樣,眼下韓流服飾正火,襯衫平褲壓根沒有銷路。
“賣、賣了!”周維顫著聲音。
“周維!你瘋了!三千一噸!連本錢都不夠!”張福大急,原本說好今天人多勢眾,是給陳豐制造壓力,可不曾想,第一回合周維就慫了。
“行,我收三十噸就夠了,下次收的話,兩千一噸。”陳豐冷笑起身,無商不奸,若是論爾虞我詐的話,他還沒怕過誰。
“你!你這個崽子!戲白演了!”張福氣得大叫,“你要是惹急另外,我傾家蕩產,也要買你的命!買你家人的命!”
“陳老板,你這樣不合規(guī)矩,襯衫平褲你開的價太低了,而且,重州那邊的生意,你怎么能一個人全占了!”有人幫腔。
“我有貨,你們有么。”陳豐冷冷回頭。
“我們可以趕制——”說話的老板只噎出半句,才突然想起工廠已經(jīng)沒錢運轉了,連材料都賒不到。
“陳豐!做人留一線,日后好見面吧?”
“見面?我巴不得你們這群東西,趕快滾出云城。”陳豐一字一頓。
實話說,云城占盡地利,卻一直發(fā)展不起來,很大的原因,便是這群工業(yè)頭子,仗著手里的錢,不停地見風囤貨,把很多外商和投資人都氣走了。
當然,也不能全怪他們,更大的原因,是曾經(jīng)有閻信義這尊狼頭在,吃肉撇湯,才養(yǎng)慣了這幫人。
“陳豐!你機關算盡!卑鄙無恥!我張福發(fā)誓,云城以后有你沒我!就算把衣服爛在倉庫!也絕不會賣給你一件!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話未完——
轟隆,天空之中,一道粗壯的閃電劃過。
瞬間,張福怪叫一聲,嚇得抱頭鼠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