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史艾菲面前說出實情,方蕓樺開不了這口,除非迫不得已。
還有一點,那就是沒人接手方蕓樺的工作。
從理論上說,她還得繼續(xù)工作,直至找著頂替她的人出現(xiàn)為止。
這不,奉孟朝陽之令,她還得去越戰(zhàn)越勇酒吧玫瑰包廂,去見聚龍幫少幫主俞覺。
原因就是益興集團和聚龍幫所屬的通業(yè)公司,關于合作建設濱河人家小區(qū)的財務結算,出了爭議,需要有夠級別的人員進行協(xié)商,解決糾紛。
方蕓樺心中有數(shù),看來王知才已經對各方面打了招呼,對她施加壓力,逼她就范。
孟朝陽得到了王知才的指令,或者說是變相的請求,這才有如此荒唐的商務協(xié)商。
光看地點,便知這種協(xié)商,是什么性質!
方蕓樺沒有帶部下去赴約,帶了也沒用。
俞覺肯定料到了這招,絕對有辦法讓她的部下不在她身邊。
在車上,方蕓樺將當下情況,以及她的分析,說給張昊聽,就看張昊怎么表態(tài)了。
“原來是這樣!只要俞覺敢用武力逼你,那就正合我意。”
張昊聽聞俞覺此人,是西益社團新一代中的領軍人物,素來爭勇斗狠,不禁大喜過望。
方蕓樺愕然,別人唯恐對手又多又猛,張昊卻反其道而行之,想不明白啊!
“很簡單,昨天我就打算搶俞覺他爸俞季,卻出了你那檔子事,沒有搞成?,F(xiàn)在,搶他兒子,而且還是正大光明地搶,也算對我有了補償。需要的就是搶劫的理由,你懂嗎?”
張昊面露微笑,稍加解釋。
“張昊,你真的這么有把握?俞覺現(xiàn)場帶的手下,都有好幾個,臨時喊人,能拉兩卡車。你行嗎……”
方蕓樺原本的對策,是實在不行,就虛與委蛇答應下來。
她真沒想到王知才的逼迫手段,來得這么快,這么直接,也這么猛。
“放心吧!不過,按協(xié)議規(guī)定,發(fā)生打斗這種事,每次給十萬,你可不能賴賬喲!”
張昊摩拳擦掌,靜待對手出招。
如果對方不出招,他想辦法也要逼對方出招。
越戰(zhàn)越勇酒吧,是聚龍幫罩著的,做為通業(yè)公司的經理,同時也是聚龍幫少幫主的俞覺,很喜歡來這玩。
張昊看到了這個即將大出血的對手:二十五六,體格強健,貌樣還算周正,只是有一種想掩飾也掩飾不住的張狂。
據(jù)方蕓樺對張昊的介紹,俞覺此人是個典型的好色之徒。
尤其是對到越戰(zhàn)越勇酒吧消費的女大學生,就用大把鈔票砸,玩完就甩。
就在前年,還有一個到這來體驗生活的女大學生,因為被他搞大了肚子又不認帳,最后跳了樓。
這事鬧得沸沸揚揚,最后不了了之。
“方總監(jiān),來了!坐!”
俞覺狠狠咽了一口唾沫,滿臉堆笑道。
“俞經理,你的財務人員呢?”
方蕓樺皺起了眉毛,俞覺身邊的人,怎么看也不像財會人員,而應是保鏢或打手之類的。
“呵呵,咱們兩家鬧了點小矛盾,沒什么大不了的,犯得著算細帳嗎?抬抬手也就過去了。”
俞覺笑道。
“既然如此,就請俞經理抬抬手,益興集團感激不盡。”
方蕓樺知道今天不能善了,此時只能硬著頭皮撐下去。
“方總監(jiān),這位小兄弟是誰???”
俞覺認為,方蕓樺肯定知道危險,于是病急亂投醫(yī),倉促之間,找不著人,只能找了個學生模樣的少年濫竽充數(shù),心中不由得好笑。
“他是我遠房表弟張昊,我家長輩,讓我管教他。他很頑劣,所以我得時刻帶著,就怕他惹事。”
雖然張昊拍胸口保證不會有事,可方蕓樺看了看對方那幾名大漢,再看看張昊的小體格,真的沒底。
“方總監(jiān),我也是受人之托,去益興集團不方便,這才邀你到此一聚。你的這位遠房表弟,可以退下了。他們也可以退下了。”
俞覺完全不把張昊當威脅。
“你怎么不走?”
俞覺的手下,同樣沒把張昊當威脅,轉身就向包廂門而去。
在他們看來,主子已經打過了招呼,張昊就得聽令。
“我不走。我表姐對我很好,有好吃的給我買,有好用的,也給我買。我表姐要是被你拐走了,我怎么辦?她可是我的錢包,是我的白條,打死我也不走!”
到目前為止,張昊不便發(fā)作,還得等機會。
“小兄弟是不是智力有些問題?就讓哥哥請你吃好的。”
俞覺快笑噴了,這個方蕓樺,黔驢技窮,竟然把智障人士找來,顯見其走投無路的窘迫。
既然如此,就讓他留下,反正也誤不了事。
“感情歸感情,生意歸生意。方總監(jiān),明人不說暗事,你知道我想問你什么事。你只需要回答,同意還是不同意?你可得為你自己負責!”
俞覺向手下示意出去拿些水果和小吃拼盤,然后笑呵呵對方蕓樺說道。
“俞經理,我意思就是不同意。你不要對我?;樱駝t,我跟你翻臉!”
方蕓樺猶豫了一下,咬牙道。
該來的躲不過。
“此事與我無關。我只是受人之托來探口風。來來來,咱們聊一聊。這是我朋友從威靈頓酒莊弄來的干邑,一瓶就要兩萬美元!”
俞覺把桌子上一瓶包裝精美的紅酒打開。
“表姐,我從來沒喝過進口干邑。”
張昊一把從俞覺手中搶過干邑,連象征性聞一下都沒有,直接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眨眼之間,一瓶紅酒就進了張昊的肚皮。
“味道還不錯。表姐,能不能再上一瓶?”
張昊抹了抹了嘴巴,意猶未盡道。
“你他媽當喝水嗎?”
兩萬美元的紅酒,俞覺都還沒來得及嘗一口,就被張昊當糖水一樣喝了,竟然還想要一瓶!
你以為這是普通國產紅酒?
“不就是一瓶酒嗎?好了,我要和俞經理談事情,你就在邊上吃東西。”
方蕓樺從張昊暴飲干邑的行為中,得到了信心,遂冷聲道。
雖然被張昊裝瘋賣傻的舉動,弄的哭笑不得。
不過,這卻使她不能和俞覺一起喝酒,也算歪打正著。
“表姐,這里是唱歌的地方吧?你幫我點歌,我邊吃東西邊唱歌,不影響你們!”
張昊是來攪局的,怎么讓俞覺不舒服,就怎么來。
“方總監(jiān),你這遠房表弟,智障水平是不是有些高?”
俞覺是有底線的人,欺負智障人士,玩得太過低級,他不屑為之。
不過,等擺平了方蕓樺,還是必須小懲一下。
“不說他了,咱們談濱河人家小區(qū)的財務結算問題。”
方蕓樺沒敢?guī)蛷堦稽c歌,就想盡快了事走人。
“方總監(jiān),我不是說過嗎?咱們兩家鬧了些小矛盾,沒什么大不了的,犯得著算細帳?抬抬手也就過去了??墒?,有人逼著我們通業(yè)公司,必須把話帶給你。”
俞覺“坦承”他的難處。
事實上,這次益興和通業(yè)的矛盾,是通業(yè)一手挑起的,就是要讓通業(yè)公司利用這個當借口,師出有名地逼迫方蕓樺。
“方總監(jiān),恕我直言,有些話,得把氣氛弄出來,這樣才能交心。”
說著,俞覺又打開了一瓶紅酒,拿了一杯遞給方蕓樺。
“工作時間,不能喝酒。”
方蕓樺斷然拒絕。
拒絕的不僅是喝酒,還有對俞覺奉命相逼的拒絕。
“你隨意喝點,我喝就是!”
俞覺倒不以為意,就喝酒問題與方蕓樺鬧翻,意義不大。
迫不得已的方蕓樺,只得端起杯子向俞覺示意,吞了一小口。
“咱當兵的人,就是不一樣……”
沒想到張昊“無師自通”,自行點了曲目,自行打開話筒,然后猛然大叫起來。
這聲吼,有如巨雷在身邊炸響。
俞覺當場被嚇得手中杯子掉在了地上。
方蕓樺更是被嚇得直接跳了起來。
不為別的,張昊聲音,真的有如巨雷,太響亮了!
“你想干嘛!”
俞覺身上的衣服被紅酒潑污,這是小事,關鍵是快被張昊氣瘋了!
“唱歌??!這里的音響就是好,哪像我們鄉(xiāng)下,嘖嘖,今天得多唱幾首,過過癮。事實上,我可是鄉(xiāng)里少年男生組唱歌比賽的第三十名,也算歌霸。”
張昊渾然沒有做錯事的意思。
“張昊,不要唱了,回頭我請你去唱!”
方蕓樺真的想笑。
張昊的確拿過離川鄉(xiāng)少年男生組,唱歌比賽第三十名,可是統(tǒng)共也就只有三十一人參賽。
此際,方蕓樺憋笑憋得滿臉通紅。
轉頭看向幾欲暴走的俞覺,道:“俞經理,不好意思。我看今天不適合再接著談了,還是約個時間再談吧。”
“方總監(jiān),我的話已經帶到,你再考慮!對了,能不能讓你的遠房表弟留一會,看看能不能交流一下?哦,想喝酒也是可以的。”
俞覺眼下改主意了,張昊這個智障人士,不是小懲一下就能完事,而是得幫他改一改腦回路,免得他以后出來嚇人。
“只要你給我酒,就沒有問題!表姐,你在外邊等我一會,我喝了酒,很快出來。”
方蕓樺還沒開口拒絕,張昊卻是咧嘴一笑,立馬同意,還把方蕓樺推著離開包廂。
“張昊,我在包廂外等你,你可得快點出來。”
看見張昊要實施他的搶劫計劃,方蕓樺也不好多說什么,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