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浩看著自己面前侃侃而談的鄧艾,心里面不由生起了幾分敬佩。
更多的就是惋惜和愛憐了。
沒想到這個早年喪父的孩子居然有這么好的天資,能夠理解這些軍事上面的東西。
就是一般的世家子弟,也不一定能夠理解這些東西的。
因為書上看的和實際上面需要運用到的東西往往就不一樣,從來沒有人說過,在河叉的上游,使用水攻更容易成功。
這些都是需要對于當?shù)氐牡乩憝h(huán)境和相關的操作有一定的了解的,要不然肯定是說不出這么有道理的話來的。
如果僅僅就是讀兵書,就好像是趙括一樣,只能是紙上談兵,真到了需要實用的地方,根本用不起來,反而會被別人抓住他沒有什么實際經(jīng)驗的弱點,進行突破。
很多宿將都未必識字,比如說李廣,雖然說是將門出身,但是文化水平也不高,兵法什么的沒有讀過多少,但是打起仗來就是厲害。
這個小子是個天才啊,韓浩想著。
蘇墨聽了這話,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想,自己面前的這個小小的鄧范,就是將來的滅蜀大將,鄧艾!
對于這種人才,他肯定是想要收集起來,畢竟雖然說他并沒有什么打天下的打算,但是收集人才的癖好還是有的。
而且他還想要給自己做一個名士的身份,這種人才可以幫助自己擴大名聲,自然是非常有利的。
唯一的缺點嗎,就是小了一點,才十歲出頭,看起來需要培養(yǎng)好一段時間才能出師。
不過這些都不是個事兒,反正自己也有時間。
曹植看著鄧艾,眼中也滿是光亮。
這種水平的孩子真的少見,他從來沒見過這么厲害的小孩子,畢竟帶兵打仗這個事情,恐怕是需要一定的閱歷的,不是輕輕松松就能做到的。
雖然說他曹子建也跟隨著父親從軍打仗很長一段時間了,但是如果說讓他單獨領軍,恐怕也做不到鄧艾這個地步。
鄧艾環(huán)視四周,發(fā)現(xiàn)這三個人的眼神都有一些不同尋常了,他本能地想要逃避這些家伙。
蘇墨笑嘻嘻地對他說道:“呦,小朋友,你想不想拜我為師?。课铱梢越棠惚w略,絕對比你在這里瞎混來得好。”
見到蘇墨這樣的招攬,韓浩也不方便多說,曹植自然更不愿意去招攬了。
反正都已經(jīng)成為了自己的師弟,最后十有八九還是要變成自己的人才。
不過很明顯,鄧艾并不愿意輕易地拜師。
他嘟囔著嘴說道:“不行,不行,這個事情,我,我得問一下我媽媽。”
畢竟雖然看上去這些人都是很有錢的樣子,但是也沒有人跟他說過,有錢人不會拐賣小孩子啊。
蘇墨一眼就看出了鄧艾的戒備心,他笑著說道:“沒事兒,沒事兒,那我們一起去見見你的母親吧。”
如今天氣已經(jīng)有些寒冷了,鄧母一個人在家,舍不得燒柴火,只是一個人坐在塌上,做一些零碎的手工活兒。
大多數(shù)屯田營里面的女子都是這樣的,如今的天氣太冷,做女紅手實在是有點兒受不了,但是給官府里面的人做做事情,比如說把皮甲刷一刷還是做得到的。
鄧母還有一點不同于其他人,她畢竟是個識字的婦女,雖然說并沒有什么文化水平,只是讀過鄧家的一些書,但是這也足夠讓她和其他的婦女區(qū)別開來了。
所以閑暇無事的時候,她還幫著屯田營中的人家寫一些信件,因為收費便宜,光顧的人倒是還不少,也算是一項收入來源了。
破敗的木門被韓浩的衛(wèi)兵推開,鄧母抬頭看了一眼外面,是幾個大兵簇擁著幾個衣著華麗的人。
鄧母并沒有多想,她連忙從榻上起來,對著眾人行禮。
不過蘇墨倒是客氣,溫和地說道:“不必多禮,不必多禮,我們不過是白身,當不得如此大禮。”
雖然蘇墨他這么說,但是鄧母是不信的,畢竟韓浩大統(tǒng)領她是認識的,知道中護軍這個職務,在朝中多少算得上是一方大員。
雖然說是負責屯田事務,和他們這些老百姓朝夕相處,但是也不是可以輕易冒犯的。
這種人物居然還要走在這兩位公子哥的面前,她就算是有些愚鈍,也能猜得出來這是哪家的人物。
不是劉家的,便是曹家的。
就是弘農(nóng)楊氏,潁川荀氏鐘氏,清河崔氏,陳留衛(wèi)氏這種家族,也沒有這樣的威勢,讓一個中護軍走在后面啊。
蘇墨瞟了一眼桌子上面的信,有些驚訝,詢問道:“鄧家妻子還會一些文字?”
鄧母看了一眼披著鶴氅的蘇墨,回答道:“不敢欺騙大人,我確實是會一些文字,是當年在的鄧家的時候,學習的文字。”
“我的丈夫還在世的時候,就經(jīng)常教導我這些文字,所以我才能教導我家孩兒。”
蘇墨哈哈笑道:“確實是教出了一個麒麟子啊,鄧家將來光宗耀祖,看來是肯定的了。”
鄧艾于是就這么稀里糊涂地變成了蘇墨的徒弟。
不過他確實沒有什么不高興的,畢竟原來沒拜師的時候,自己的生活非常困苦,但是自己拜師蘇墨之后,自己的母親還得到了一處住宅,自己也可以跟隨著老師一起到莊子里面生活。
每天都能有白米吃,經(jīng)??梢猿缘紧~和肉,還有新衣服穿。
雖然他總感覺自己這個老師有一些賊眉鼠眼,但是只要是有飯吃,那就跟著他。
甄宓看著蘇墨又領了一個人回來,好奇地詢問道:“這個,這個小孩子是誰啊。”
蘇墨搖了搖自己的腦袋,活動了一下頸椎,說道;“這個小孩啊,叫鄧艾。”
“不對,叫鄧范。”
“算了算了,你以后就叫鄧艾吧。”蘇墨拍了拍鄧艾的腦袋,有些無奈地說道,“既然拜師了,就換個名字,重新開始吧。”。
鄧艾只是點了點頭,心里面多少有點不服氣,真不知道這個師父到底是因為什么,對于自己這個名字有這么大的執(zhí)念?!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