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同學,諶星并沒有什么表示,只是輕輕舒了口氣。
戴岳問到:“剛才聽季青臨的意思似乎要對你不利?你倆到底是啥情況能和我說說嗎?”說到這里他又加了句:“放心吧,我并不是要打聽你的隱私,只是想知道點內(nèi)幕好防范季青臨。”
“放心吧放心吧,”諶星的話稍微多了些:“從昨天遇見到現(xiàn)在,我聽到你說得最多的就是放心吧,也不知道你哪來的底氣處處讓人‘放心吧’。”
‘放心吧’說得最多?戴岳撓撓頭,好像是這樣,這三個字是他的口語。
“難道要我說不放心?”戴岳開口到:“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張長期飯票,怎么著也得拼命維護好這張飯票吧。”
聽到這話諶星微微一笑,眼神不再那么冷冽。
戴岳看得心旌搖蕩,順勢說到:“說說吧,你和季青臨到底怎么回事呢?不是說你們畢業(yè)之后就結(jié)婚了嗎?前一陣我還在東來商廈看到他挽著你的肩呢。”
剛剛才緩和一些的諶星,聽到季青臨的名字馬上變得冰冷:“下車,自己打車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戴岳略有尷尬,但仍厚著臉皮到:“我現(xiàn)在是吃軟飯的,最主要的任務是把飯票維護好,所以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諶星沒有接話,冷淡的看著前方繼續(xù)開車。
到公司之后,諶星立即叫來市場部負責人胡金輝:“胡總監(jiān),今天出到興達公司的貨發(fā)了嗎?”
胡金輝回到:“已經(jīng)裝車了,馬上出發(fā)。”
諶星微微皺眉:“這一次出貨一定要小心一些,必須保證零瑕疵,不要給客戶投訴的機會。”
“怕什么,”作為公司老臣子的胡金輝不以為意:“興達公司的季青臨季總和諶總不是同學嗎,上次他都和我開過玩笑,咱們公司做什么他就要什么。”
諶星杏眼圓睜:“胡總監(jiān),這就是你的質(zhì)量意識嗎?咱們的產(chǎn)品品質(zhì)就建立在客戶的人情上?”
胡金輝低著頭不敢答話,諶星繼續(xù)說到:“馬上責成品質(zhì)部重新驗貨,必須保證這批產(chǎn)品零瑕疵。”
胡金輝應了一聲,轉(zhuǎn)頭便要離去,諶星叫到:“胡總監(jiān),等等。”
“諶總還有什么事?”
諶星吸了口氣:“胡總監(jiān),公司需要開拓新的市場,市場部必須盡快拿出方案來。”
胡金輝遲疑一下:“諶總,公司的產(chǎn)能將將才能滿足興達公司的需求…”
“公司以后不會和興達公司合作了。”諶星出言打斷。
胡金輝有些愕然:“為什么?從你爸爸開公司起,興達就一直是咱們的大客戶,怎么突然說不做就不做了?再說市場哪是三言兩語就能開拓的?你和公司都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知道你和季青臨在談戀愛,可能會有些情緒波動,可這種情緒不該帶到工作中來。”
“胡總監(jiān),胡叔叔,”諶星無奈的笑了笑:“行了,我知道了,你先讓品質(zhì)部重新驗貨吧,以后出到興達的貨必須保證零瑕疵,不給興達投訴我們的機會。”
胡金輝才離去,戴岳湊過來說到:“我算是明白了,其實你并不喜歡季青臨,不過他仗著是你家的大客戶,一直以此為要挾逼迫你就范,不堪騷擾的你干脆隨便找個人辦理結(jié)婚證,好讓季青臨死心,然后等你找到新客戶,徹底擺脫季青臨之后,也正是你辦理離婚的時候。”
“你還不算笨。”諶星淡淡說到,接著她又有些不忍:“希望你能夠配合,答應你的條件我肯定會滿足的。”
“放心吧,”戴岳笑到:“我一直希望有個富…啊,不對,希望有個美女能看穿我的逞強,讓我卸下所有的偽裝,保護我的脆弱。不一定要天長地久,只要曾經(jīng)擁有就好了。”
“可惜啊,”諶星幽幽到:“新的市場不知道在何方哦,這些年公司一直被季青臨養(yǎng)著,市場部早已沒有銳氣,能不能擺脫季青臨還是個未知數(shù)。”
“放心吧,”戴岳憂思的老毛病又犯了:“辦法總比困難多,這個世界沒有誰離開了誰就活不下去,總有辦法找到新客戶的。”
因為有同學這層關(guān)系在,而且戴岳的本質(zhì)并不像相親時表現(xiàn)的那樣,諶星不再是冷冰冰的:“你都不知道公司的業(yè)務是什么,就放心吧放心吧。”
“那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嘛。”
“主營衛(wèi)生防護用品原料。”
哦,戴岳了然的點點頭:“放心吧,我保證公司馬上就能擺脫季青臨,而且業(yè)務比他還要大。”
品質(zhì)部檢查完畢,為了謹慎起見,市場總監(jiān)胡金輝親自押車將貨送到興達公司。
緊張的關(guān)注著出貨情況的諶星不時給胡金輝去電話詢問情況,一直等到胡金輝匯報興達公司已經(jīng)收貨,財務也收到貨款之后才放下心來。
剛剛松了口氣,諶星又接到胡金輝的電話:“諶總,不好了,興達公司反饋咱們交錯貨了,采購合同上的規(guī)格是GN87,咱們交的是GN99的。”
“不可能,”諶星立刻駁到:“GN99用量很小,公司這段時間都沒生產(chǎn),哪來的貨交給興達?”
胡金輝有些焦急:“我是這么辯解的,可不知怎么搞的送貨單上居然填的也是GN99,今天是合同規(guī)定的最后交貨日期,興達讓咱們馬上把GN87的貨交過去,不然由此造成的損失都將由公司承擔。”
“陰謀,這絕對是陰謀,”諶星怒到:“GN99的等級和價錢比GN87不知道高多少倍,要說用87冒充99還算符合常理,咱們怎么可能以好充次?”
“可興達拿著送貨單一口咬定咱們交的是GN99,現(xiàn)在怎么辦?”
諶星重重的將電話拍在桌上:“卑鄙,太卑鄙了。”
戴岳淡淡的接口到:“這不是預料中的事嗎,說起來季青臨家好像是本地的首富?嫁給他其實也是不錯的選擇嘛。”
“我死也不會嫁給他的,”諶星恨恨到:“他就是個人渣,讀書的時候就騙了不少女同學,現(xiàn)在還養(yǎng)著幾個情人,據(jù)說其中一個還懷孕了。”
聽到這話戴岳起身便往外走,諶星看著他的背影問到:“你干什么去?”
“替你解決事情啊。”
“怎么解決?早上剛讓他沒面子,他不會顧及和你的同學情誼的。”
“放心吧,”戴岳回頭到:“我不需要他賣面子,我只會讓他跪地求饒。”
又是放心吧,可這心怎么放得下來?
這次交貨是公司加班加點緊趕慢趕做了兩個多月才趕制出來,重新交貨已是不可能,只能等著和興達打官司了。
憂心了一晚上,頂著黑眼圈才進辦公室諶星便收到興達的律師函,內(nèi)容并不復雜,因為公司未能及時按照合同供貨,導致興達停工待料,興達要求公司按照合同規(guī)定賠償雙倍貨款,并從即日起暫時終止合作關(guān)系。
如果賠款能解決問題,那倒也沒什么說的,可是合作關(guān)系終止,公司短時間之內(nèi)到哪里去找客戶?沒有客戶公司還怎么生存?
但是讓諶星向季青臨低頭這也是萬萬不能的,想起現(xiàn)在因病在米國療養(yǎng)的父親,公司可是他一生的心血,難道就這樣看著它倒閉?
正在一籌莫展之時,季青臨的電話打了過來:“諶總,賠款籌集得怎么樣了?這點錢想必用不著咱們?nèi)Σ竟冒伞?rdquo;
“季青臨,你真卑鄙,”諶星咬牙切齒到:“在商言商,我和你的事有必要牽扯到合作上來嗎?”
季青臨哈哈一笑:“不是因為你的話,你以為興達會和你家的公司長期合作嗎?”
諶星的嘴巴張了張,不知道說什么好,如果不是父親突然重病,她也不會參與到公司的運作。先前父親在的時候,季青臨還算客氣。等到諶星主政公司,發(fā)現(xiàn)公司完全依賴于興達之后,季青臨徹底撕下了他的偽裝,一直威逼利誘要將她娶回去。
見諶星不開口,季青臨語氣柔和了一些:“星兒,我的實力你是清楚的,我知道你嫌我花,但只要你同意,我保證和外面那些庸脂俗粉斷絕一切聯(lián)系,下半輩子只忠于你一個人。”
諶星幽幽到:“季青臨,我始終想不通,這個世界比我好的女人隨處可見,你為什么就不肯放過我?”
“因為我愛你啊。”季青臨口花花。
“可我不愛你啊。”
“我就不信還有我季青臨不能征服的女人。”季青臨沖口而出。
諶星的語氣變得冷峻:“我就知道,你所謂的愛我不過是要滿足自己的征服欲而已。”
“不管怎么樣吧,”糾纏時日過久的季青臨早就沒什么耐性了:“你是第一個讓我變得不理智的女人,我一定要讓你屬于我。”
“你自己慢慢幻想吧。”諶星長出一口氣掛斷了電話。
轉(zhuǎn)過身來,正好戴岳推門進來,諶星看了看他,不知道說什么好,便沒有開口。
戴岳一眼便看到桌上的律師函:“季青臨讓你賠錢?”
諶星點了點頭。
“那就賠給他吧,咱們要有契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