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你老公受的傷不輕,需要住院接受治療,麻煩你先去交一下住院費(fèi)。”
蓉城市人民醫(yī)院,一身著白大褂的醫(yī)生,在對林婉兒說著。
林婉兒的面色陰沉的有些可怕,她點(diǎn)點(diǎn)頭后,就走向了住院部的繳費(fèi)處。
啪!
林婉兒交完錢走回到303病房門口時,就聽到了清脆的耳光聲。
“肖凡,你個廢物,讓你騎車給老爺子送個瓶,你都能把瓶給摔碎了,你真是一無是處,你怎么不干脆被撞死算了了?”
病房內(nèi),肖凡的丈母娘江月容,正在怒氣沖沖的指責(zé)他。
肖凡靠在病床上,白皙的臉上有一個巴掌印。
對于挨巴掌的事,他逆來順受。
他是林家的上門女婿,兩年來在林家一直毫無尊嚴(yán)。
在一個小時前,江月容讓他送一古董花瓶去給林婉兒的爺爺,但是卻被他摔成了好幾瓣。
江月容此刻瞪著肖凡,那樣子就像想把他一口吞了似的。
“廢物,你瞪著我干嘛,信不信老娘直接拍死你。”見肖凡沒有說話,江月容直接脫下了腳上的一只高跟鞋。
她揚(yáng)著高跟鞋,就要去拍肖凡的臉。
真的氣死她了,那古董花瓶好不容易被林老爺子看上,卻被這廢物給摔成了幾瓣,這本來巴結(jié)林老爺子的機(jī)會,轉(zhuǎn)眼就變成了得罪林老爺子,她這心里現(xiàn)在真恨不得掐死她這廢物女婿。
“阿姨,你冷靜一點(diǎn),肖凡現(xiàn)在是病人,你不能再打他了。”一旁的女護(hù)士看不過去,直接攔住了江月容。
“滾開,老娘都快要被這廢物給害死了,不拍死他,老娘這心頭之恨實(shí)在難消。”江月容直接將女護(hù)士扒去了一旁。
她揚(yáng)著高跟鞋,對著肖凡的臉直接狠狠的拍了兩下。
這兩下有一下拍中了肖凡的鼻子,堅(jiān)硬的高跟鞋根,讓肖凡的鼻子一陣發(fā)熱,他鼻血唰的就涌了出來。
用手捂住鼻子,肖凡有些微怒的看向了江月容。
“你看什么,摔碎了老娘的花瓶,你個廢物打十輩子工也是賠不起的,”江月容瞪著肖凡罵著。
肖凡目中一寒,剛準(zhǔn)備說話,江月容手中的高跟鞋,又朝著他的臉打來了。
“媽,別打了!”這一次,走進(jìn)病房的林婉兒拉住了江月容的手。
江月容甩開林婉兒,一掌把她推到一邊后,口中怒道:“林婉兒,我們家的情況你是知道的,這一次我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個取悅老爺子的機(jī)會,卻被這個廢物給活生生的搞砸了,你們這婚必須給我離了,不然你就不是我的女兒。”
江月容說完,她瞪了一眼肖凡,穿上高跟鞋蹬蹬出了病房的門。
“老婆,其實(shí)媽淘的那古董花瓶是假的。”看著江月容出門,肖凡開口了。
林婉兒看向肖凡,那眼淚直在她眼眶里打轉(zhuǎn):“肖凡,你摔碎了我媽的瓶,壞了我們家的大事,你竟然還在逃避責(zé)任,我對你真的太失望了。”
說完,林婉兒憤怒的轉(zhuǎn)身離去,剛到病房門口,她眼里的淚水就唰的流了下來。
她是個倔強(qiáng)的女人,這是到了傷心處,才會流下這委屈的淚。
錯了,也許從一開始,她就錯了!
在幽靜的醫(yī)院走廊上邁步向前,林婉兒的心里甚是凄涼。
她雖是林家的女兒,但是在十歲以前,她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在她十歲那年,她爸媽才找到了她,回歸林家后,其家族的很多人對她都甚是排斥。
她一直很努力,想要證明自己,如今的她不但漂亮美麗,還是蓉城小有名氣的女強(qiáng)人。
不過在兩年前發(fā)生了一個插曲,當(dāng)時她爸媽要把她嫁給她根本不喜歡的杜明輝。
恰在那時,她偶遇了肖凡,在情急之下,她和肖凡閃婚了。
“兩年前,自己選擇和肖凡結(jié)婚,本來就是個錯誤,小時候的感情,終究是那么幼稚。”
“他就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家伙,他站在自己身邊,只會讓自己在人群中黯然失色。”
林婉兒捏著粉嫩的拳頭,那神色間充滿了痛苦之色。
她和肖凡都是蓉城“憶家”孤兒院的孩子,從她記事起,身邊就有肖凡那么個男孩。
她記得,在她七歲那年摔破膝蓋后,就是肖凡用單薄的身軀背著她沖向的孤兒院的醫(yī)務(wù)室,那件事一直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林婉兒離開憶家孤兒院一年后,她曾回過那里,但那時肖凡早已經(jīng)不在了。
她和肖凡再度謀面,已是十三年之后,也就是兩年前。
當(dāng)時被父母逼婚快要抓狂的林婉兒,在頭腦發(fā)熱之下,和肖凡選擇了閃婚。
帶著兒時的感情,林婉兒本以為她和肖凡的生活應(yīng)該會幸福的,但是事情完全偏離了軌跡。
結(jié)婚后,肖凡很快就成為了人們口中的廢物,他只會洗衣做飯.逆來順受,而她這個女強(qiáng)人,因?yàn)橛幸粋€廢物老公,也逐漸成為了他人的笑柄。
哎,小時候他是很勇敢,會保護(hù)她,但那只是小時候。
現(xiàn)在的他就是一個廢物,他撐不起她的天,他只是她的一個累贅罷了!
林婉兒嘆息著,她孤獨(dú)而倔強(qiáng)的身影消失在了住院部的大門口。
而冰涼涼的病房內(nèi),點(diǎn)滴正滴答.滴答著,窗外夜色已經(jīng)降臨。
肖凡在病床上翻了個身,他右腿和腰上,發(fā)出了撕裂一樣的疼。
他受的傷不輕,大腿軟組織嚴(yán)重挫傷,腰上還被撞斷了一根肋骨。
一般人如果傷成了這樣,肯定會有家人陪伴的,但是此刻他卻孤零零的躺在這里。
撕裂的疼讓肖凡微微的皺了皺眉,他環(huán)掃空蕩蕩的病房,目中涌起了傷感之色。
他是個孤兒,在憶家孤兒院生活了十一年后,他離開了那里開始獨(dú)自的討生活。
在離開蓉城的十三年里,他幾乎把人世間的苦痛都嘗了一遍,但是他最終還是熬了過來,并活著回到了蓉城。
至于兩年前為什么要選擇回到蓉城,肖凡也說不清楚。
或許是,蓉城有他兒時的記憶......
又或許是,在憶家孤兒院時,他得了嚴(yán)重感冒那一次,那個小女孩曾給他倒過一杯熱水......
“哎,這一次她對自己是真的失望了,她家在林家的處境并不好,她媽一直想要獲得林老爺子的歡心,自己這次打碎了她媽的古董花瓶,算是真的闖下了大禍。”肖凡嘴里輕聲嘆息著。
接著,他的臉上又露出了一抹苦笑。
江月容淘的那花瓶明顯就是假的,要是花瓶不被他摔碎,暴躁的林老爺子得知江月容用假花瓶糊弄他后,結(jié)果未必會比現(xiàn)在好上多少。
還有,就算那花瓶是真的,他需要十個,那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
肖凡無奈的搖頭,就在這時,有一男一女從病房外急匆匆走了進(jìn)來。
“孩子,聽說你受傷了,你傷到了哪里?”進(jìn)入病房的中年人,在面露焦急的問著。
跟在他身邊的,那雍容華貴的美婦,更是眼淚汪汪的看向了肖凡:“小凡,聽說你受傷了,我和你爸都快要急死了,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了?”
肖凡看了中年人和美婦一眼,口中淡淡回答:“有勞兩位關(guān)心了,我沒什么大礙,你們請回吧。”
一抹痛苦之色,無聲的從肖凡眼眸的深海中劃了過去。
眼前這中年人正是他失散多年的親生父親肖金云,他是江南省的首富,身家足有千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