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什么事?”
“小雪啊,那個,今天是周五,呂少包下了滄龍飯店,想請你……”
“我操,王奇,你他媽是不是非要逼我跟你翻臉,我他媽說了,不去!”
白昭雪怒火中燒,正準備掛掉電話,腦子忽然沒來由地抽搐了一下:“哎,等等,別掛……”
“怎么了?”
面對王奇的疑惑,白昭雪突然就忘記怎么說話了,沉默了半天,這才說道:“我……我去……”
王奇卻更疑惑了:“小雪,你剛才是嚇唬我呢?”
“呃……對,那個啥,呂闊叫我去哪吃飯來著?”
“滄龍飯店。”
“好,你告訴他,我一定去,他可千萬別跑……”
“哎,小雪你想干嘛?”
“啊不是,讓他千萬別走,我沒錢付賬!”說出了一個特別惡心的借口,白昭雪掛了電話。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么窘迫,因為她知道呂闊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她無比珍惜這次機會。
掛了電話,白昭雪忍不住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喃喃道:“豬腦子啊,這么好的機會,差點讓我錯過……”
“阿龍,我找到呂闊了!”白昭雪滿臉興奮地沖到我的面前。
我嚇了一跳,筆都掉在了地上,說道:“你干嘛呀,我也能找到他呀,我每天都知道他在干嘛,關(guān)鍵是得有個固定的位置啊。”
“固定,很固定……”
白昭雪把之前的事說了出來,包括那次在醫(yī)院的時候。
聽完,我陷入了沉思。
很快,我便說道:“他請你吃飯,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嗎?”
白昭雪遲疑了一下:“應該沒有吧,王奇說他只有一個人。”
“那王奇算不算第二個人?”
“……我讓他別說就行了。”
“如果他會聽你的,就不會幫呂闊請你了。”我繼續(xù)說道:“另外,只要你一現(xiàn)身,滄龍飯店內(nèi)部的每一個員工都會知道呂闊請的是你,然后他再一失蹤……”我攤了攤手,無聲勝有聲。
白昭雪興奮的目光逐漸黯淡下去,顯然被我說中了。
說來奇怪,自從我們的身份調(diào)換了一下后,白昭雪好像越來越?jīng)]有以前沉穩(wěn)了,而我,貌似正在一點一點改變。
如果是半年前,哪怕就是一個月前,聽到這個消息,我肯定馬上就去找呂闊了,根本不會考慮這么多……
可現(xiàn)在不行,因為天龍會二百多人的命,全都掌握在我的手里。
以前的劉天龍孑然一身,現(xiàn)在他身后跟著二百多人,我不敢拿這些人去賭。
如果事情敗露,這些人全都會死!
“那怎么辦?不去嗎?”白昭雪的聲音充滿難過。
我知道她在難過什么,我等了這么久,就是在等這個機會,如果不去,那真是太可惜了。
我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說的:“不去的話,那也太可惜了吧?”
“嗯?”
“去肯定是要去,但這次不能動他……你去跟他吃飯,他道歉,你就接著。”
“為什么?”
我“嘶”了一聲,皺了皺眉:“雪姐,我記得你沒這么笨吧?”
白昭雪的臉一下就黑了。
我連忙擺手:“哎哎,我開個玩笑,別動手啊,我是殘疾人……”
“那你說,你想干嘛?”白昭雪捏著指骨,語氣陰冷。
“當然是方便以后找機會辦他啊……我說,這么簡單的東西,你不是一想就知道了嗎?”
白昭雪眨了眨眼,長長地“哦”了一聲:“這樣啊,我知道了。”
我翻了個白眼:“小白癡……”
“滾。”白昭雪罵了我一句,說:“那我去了啊,你來不來?”
我看了一眼那只空曠的袖子,說道:“我怕我忍不住殺了他。”
白昭雪注意到我的目光,拍了拍我的胳膊,說道:“你放心,我早晚讓他血債血償。”
我點了點頭。
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夜,離九點還有一個多小時,白昭雪當即出發(fā),前往滄龍飯店。
白昭雪一走,我便給楊光打了個電話。
“集合,全都去滄龍飯店,保護好雪姐。”
沒有任何多余的廢話,只說了一句,我便掛了電話。
歸根結(jié)底,還是不太放心……
我很了解呂闊,雖然交手沒幾次,但我清楚的知道,呂闊這種人,是絕對不會向別人低頭的。
其實我在做一個很大的賭注,如果呂闊真的愿意跟白昭雪道歉,那接下來就好辦多了,今晚過后,白昭雪不管用什么理由,把呂闊騙到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到那個時候,就可以動手了;而如果呂闊今晚翻臉,那白昭雪就危險了……
所以我把天龍會全部叫到滄龍飯店。
白昭雪當然不能知道,我就是要讓她以一種很平常的心態(tài)去赴宴,確保呂闊看不出來。
總之,今晚如果平安無事,呂闊晚幾天再死;如果他膽敢翻臉,那他今晚就會死!
……
一個小時后,白昭雪已經(jīng)趕到了滄龍飯店。
呂闊真的包下了整個飯店,滄龍飯店內(nèi),一個普通客人都沒有,只有忙碌著的服務生。
想到仇人就在這里,白昭雪的拳頭攥得很緊、很緊……
白昭雪被人帶到了呂闊所在的包間,呂闊和王奇果然已經(jīng)在等著了。
桌子上擺滿了各種菜肴。
白昭雪以為自己能忍住的,可當看到呂闊的瞬間,還是忍不住目露兇光,恨不得當場殺了呂闊。
見白昭雪終于來了,王奇連忙站起:“小雪,快來快來……”
白昭雪強壓下心中的憤怒,走過去坐下。
呂闊笑容滿面,端起一杯酒,說道:“歡迎雪姐大駕光臨,我……”
“砰”的一聲巨響,卻是白昭雪把腿放到了桌子上,冷眼看著呂闊。
呂闊的臉色僵了一下,很快又繼續(xù)說道:“總之,謝謝你能來,我敬你一杯。”
王奇見狀,連忙給白昭雪倒了一杯酒。
與此同時,呂闊還在等著白昭雪舉杯。
然而,白昭雪依舊一動不動。
呂闊干笑了幾下,隨即說道:“我干了,你隨意。”說完便一飲而盡。
白昭雪點了點頭,拿起面前的酒杯,把里面的酒倒在了地上。
對面的呂闊和王奇都傻眼了,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
“小雪,你怎么回事?”王奇輕聲說道:“呂少是真心給你道歉的,你就算不原諒他,也不用這樣吧?”
“他不是讓我隨意嗎?”白昭雪一臉不爽:“少廢話,有事說事,我趕時間。”
呂闊面色平靜,實際上心里都快氣炸了,忍著怒氣說道:“雪姐,還記得上次在滄龍會所的事嗎?”
白昭雪面無表情,一動不動,不置可否。
呂闊繼續(xù)說道:“上次的事是我錯了,都怪我手下的服務生沒讓你們玩開心,可我事后還叫人去跟你們開了個小玩笑,實在是太愚蠢了……這是一百萬,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吧。”說著,呂闊便把一張銀行卡推了過去。
白昭雪看都沒看,冷冰冰地說:“繼續(xù),還有呢,你還干什么事了?”
“?。?rdquo;呂闊懵了一下。
這是白昭雪自從進來以后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但他突然就不知道該怎么接了……
還有什么事?
沒有了啊……
不怪呂闊,畢竟他整天惹事,通常惹完一件事,馬上又會惹下一件事,哪能都記?。?/p>
“哦……”呂闊突然想了起來:“還有還有……上次在星空酒吧,也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犯賤,你都說他倆是你們學校的了,我還不依不撓的,我也為此道歉。”
“嗯,錢呢?”
呂闊皺了皺眉,看向了王奇。
顯然,他以為一百萬已經(jīng)夠了,沒想到白昭雪胃口這么大!
王奇愣了一下,隨即在身上摸索起來,很快就摸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白昭雪:“小雪,我身上也沒多少錢了……”
王奇話沒說完,白昭雪便不耐煩地打斷:“這事跟你有關(guān)系嗎……”說完,又沖呂闊挑了挑眉。
呂闊臉上的笑,僵住了。
沉默良久,眼神忽然陰狠起來:“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他實在忍不住了,昌海呂少,什么時候向人低過頭?本來也就不是真心實意來道歉的,能忍到現(xiàn)在,簡直堪稱奇跡。
他來道歉,就是為了麻痹白昭雪,讓她放松警惕,接下來,就會重演那天晚上的場景……
從這點上來說,呂闊倒是跟我想的差不多。
白昭雪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他娘的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東西!”順手拿起桌上的酒瓶,就朝呂闊甩了過去。
“砰!”
酒瓶應聲而裂,呂闊的額頭瞬間淌出血來,捂著額頭慘叫不已。
白昭雪又拿起一個酒瓶,朝呂闊走了過去,王奇早已嚇傻,但見到白昭雪如此,還是趕緊攔住:“小雪,別這樣,給我個面子……”
“滾開!”白昭雪一把推開王奇,但與此同時,呂闊忍著劇痛,連忙往門外跑。
白昭雪連忙去追,但王奇始終阻撓著,白昭雪實在忍不住了,橫手一劈,劈在了王奇的脖子上,王奇便昏迷了過去。
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撕破了臉,白昭雪什么都不想管了,一想起劉天龍那副樣子,她就恨不得殺了呂闊,今晚就是個好機會。
白昭雪追了出去,真氣移動到雙腿,速度快到了一種“恐怖”的境界。
呂闊和她,幾乎是一前一后跑出了滄龍飯店。
“嗡”的一聲,空中一個酒瓶直直朝呂闊的后腦勺砸去,又是“砰”的一聲,酒瓶碎裂,呂闊的后腦勺也流出了血。
人也趴在了地上。
眼看白昭雪就要追上了,呂闊突然大叫:“人呢,他媽的人呢!都出來?。?rdquo;
話音剛落,滄龍飯店的周邊便涌過來一大幫手持鋼刀的青年,至少有十幾個。
白昭雪站下不動了,眉頭緊皺。
呂闊被人扶了起來,看著白昭雪,哈哈大笑道:“追啊,你繼續(xù)追啊,老子今天晚上就把你變得跟劉天龍一樣……砍她!”
沒有任何多余的廢話,那幫人立馬朝白昭雪走了過去。
說實話,三重境界在普通人眼里已經(jīng)很厲害了,但終究還是無法抵御這么多人……不然她早蹦級成功了——當然了,賀云飛之所以這么設(shè)置,就是想讓別人無法成功,而一旦成功的話,什么也不說了,天字班的大門將永遠向他敞開!
跑題了……
再說回此刻,面對這么多人,白昭雪心里當然很惱火,打是打不過了,但她是可以跑掉的,可是這樣一來,就沒辦法報仇了。
看著不遠處呂闊那副小人的嘴臉,白昭雪氣得牙癢癢,什么也不顧了,徑直就朝呂闊沖了過去。
人群當然阻擋,迎著白昭雪打了起來。
呂闊更興奮了,大喊道:“砍,砍!把她四肢全剁了!”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發(fā)生了。
一大幫身穿黑衣的人忽然從四面八方?jīng)_了過來,人們面目猙獰,迎著呂闊的人便打。
黑壓壓的一片,至少有兩三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