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我曾經想過,此時女警官問出來,我還是覺得難以解釋。
我想了想也不能管她信不信了,總要實話實說,這才說道:“是我接待的一個奇怪患者,他的夢境指引我來這里的。”
“他做夢,之后讓你來找到尸體?”女警官大眼睛緊盯著我,撇著小嘴兒說道:“你騙鬼呢?還是以為我三歲小孩子?。?rdquo;
我也沒想到這美女說話這么噎人,微微愣了一下:“都這個時候了,我就是實話實說,至于說你信不信,那是你的問題,還有很多事情我沒說完,其實連我自己都不信。”
“哦?”女警官滿臉不屑的樣子,盯著我說道:“那你就把所謂的很多事情都說完,我聽著好了。”
既然給我機會了,我立即把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還有兩位心理醫(yī)生的死亡等等,一切都說給了女警官。
說完之后,我看著女警官說道:“今天和我一起去的關玉濤,就是幫忙的,你們千萬別為難他,和他沒有什么關系。”
“前后還死了兩個醫(yī)生,他們怎么不報警???”女警官大眼睛盯著我問道:“還有,這個患者怎么沒再去找你?。?rdquo;
“那兩個醫(yī)生都是猝死的,沒有報警也不奇怪吧?”我接過來說道:“至于說那個患者,他說這兩天就會去找我,我擔心自己的安危,今天也沒開業(yè),不知道那個患者是不是去過。”
女警官看著我,還是半信半疑的樣子,正要說什么,外面有一個警員敲門,探進頭來說道:“沈警官,在死者的衣服口袋里,發(fā)現一張銀行卡,還有一張交款的票據,是我們市第二醫(yī)院的。”
女警官點頭問道:“票據上是誰的名字?”
“名字叫蔣東,是一個三歲大的孩子。”警員很快就說道:“我們需要聯系一下醫(yī)院嗎?”
“立即聯系醫(yī)院,查找這個叫蔣東的孩子。”女警官吩咐道:“還有就是看一看銀行卡的開戶行和開戶人姓名,迅速弄清尸源。”
警員答應一聲,很快就走了。
女警官回頭看著我說道:“這里是警局,你要弄清楚地方,不能信口胡言,你所說的我都做了筆錄,都是真的嗎?”
“都是真的,千真萬確。”我連連點頭說道:“我就是一個醫(yī)生,要不是真的,我大半夜的不睡覺,也不開業(yè),跑到那種地方去干什么???”
女警官還是不太相信,但是也沒再多問,站起來往外走,在門口還回頭冷冷地盯了我一眼。
我也真是無奈了,這都半夜了,弄不好明天也不能開業(yè)。
女警官走了,我也想起了這件事兒,前前后后的確實是詭異萬分,但不管怎么說,我找到了這個地方,也找到了這具尸體,那我是不是不會出事兒了?
剛才那女警官懷疑我,也是很正常的,換做是我,人家和我這么說,我也不會相信。
不放我出去倒不要緊,但我擔心那個患者還會去,這件事兒一定和那個奇怪的患者有關系,或許耿華的老婆劉萍說的沒錯,和耿華、黃韜的死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本來我和關玉濤出來的時候就很晚了,這么一折騰,天都要亮了起來,女警官還沒回來。
我迷迷糊糊之間,女警官推門進來,看著我說道:“魏直,你起來吧,可以回去了,你們倆的筆錄一致,我也要跟著你們回去,等一等那個奇怪的患者,如果沒有這么一個人,那你們還脫不了干系。”
“一定有這個人,他昨天白天要是沒去,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晚上會來的。”我高興極了,連忙站了起來:“那我們一起回去等著吧!”
女警官也沒吭聲,帶著我出來,走廊里正看到關玉濤從另一個辦公室出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關哥,真是不好意思,連累你在警局呆了大半宿,好在說清楚了。”
“別說這些了。”關玉濤也無奈地笑了起來:“你沒事兒就行,我想我們應該是完成任務了吧?”
我也是這么想的,不由得點了點頭。
女警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關玉濤,小鼻子里吭了一聲,轉身下了樓。
“關哥,這位警官要和我們一起回去,等著那個奇怪的患者。”我連忙說道:“你也能好好休息一下。”
關玉濤這才知道女警官要去,點了點頭,一起下樓上了車,還有一個警員開車,一路往健身館開去,此時天色已經亮了起來,早上五點多了。
警局距離我的診所也不遠,還沒開到一半兒,女警官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接起來說道:“找到了?聯系不上?那我這就去一趟,看一看是什么情況,行,帶他回去認尸。”
我和關玉濤對視一眼,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就聽女警官對警員說道:“去北林區(qū)二十八委九組,找一個叫蔣英華的人,立即就去。”
關玉濤忍不住埋怨道:“警官,你們辦案子可以,把我們送到地方啊?我們是幫你們警方找到尸體的人,可不是罪犯!”
“不差這一會兒了!你們和這個案子有聯系,現在還不能排除嫌疑!”女警官看了看關玉濤:“再說了,這個時候你們也不能開業(yè),即便是送你們回去,萬一遇見那個人,你們怎么辦?”
我和關玉濤無奈地對視一眼,這女警官總是那么冰冷的態(tài)度,好像誰欠她錢一樣,可我們還真有些嫌疑,按照女警官的話來說,起碼我們可能是知情者。
現在最關鍵的還是那個奇怪的患者,要是他不再去,我和關玉濤的嫌疑一時半刻還洗不清,說不定什么時候警方就會找到我們。
我在這里想著,警員可不聽我們的,開車直奔市郊北林區(qū)。
北林區(qū)這片地方屬于拆遷范圍,是市里少有的幾處平房區(qū)之一,司機下車問了兩次,很快就把車子停在一戶平房前,上前敲門。
大約過了幾分鐘,里面才出來一個年輕男人,臉色灰白,胡須很長,頭發(fā)散亂,像個流浪漢一樣。
這男人看了看門口的警察,愛搭不理地問道:“你們找誰?”
“你叫蔣英華吧?”警員問道:“你兒子叫蔣東,前一階段在市第二醫(yī)院住院了,對嗎?”
“對!”男人眼睛里露出不悅的神色,看著警員問道:“你們找我什么事兒?”
女警官此時推開車門說道:“你老婆在家嗎?”
“別和我提那賤人!”蔣英華忽然臉色一變,厲聲吼道:“你們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我要回去了!”
女警官也被這男人橫得一愣,隨即說道:“是這樣的,我們在一處廢棄醫(yī)院里,發(fā)現了一具女尸,她衣兜里揣著一張銀行卡,還有一張交款的單據,名字叫蔣東,我們急于要弄清楚尸源。”
“?。?rdquo;蔣英華頓時呆住了,雙目寒光暴射,盯著女警官說道:“這具尸體在哪里?是什么時候死的?”
“大約在半個月左右。”女警官這才說道:“現在我們警局,如果你老婆不在家,或者已經失蹤的話,就麻煩你和我們去一趟警局。”
蔣英華呆了半晌,也顧不得家里鎖門了,直接竄上車子,催促道:“快開車,很有可能是我老婆,難道說我老婆已經死了?”
女警官也緊接著上了車,調頭往警局開去。
我和關玉濤對視一眼,雖然不太清楚這是怎么回事兒,也猜出來蔣英華可能是那具女尸的老公了。
關玉濤也沒說回去,我也沒說回去,都想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剛才蔣英華的臉色就非常不好,還不讓警員提起他老婆來,都勾起了我們的好奇心。
車子沒開出去多遠,女警官就回頭看著蔣英華問道:“你怎么直接就出來了,要是我們沒弄錯的話,那個三歲的孩子應該是你兒子吧?”
蔣英華臉色更加難看,抬頭瞥了女警官一眼,聲音陰沉地說道:“我兒子死了!”
這句話更是讓我和關玉濤心里一顫,忍不住對視一眼。
女警官也一愣,隨即問道:“你兒子死了?怎么死的?”
蔣英華搖了搖頭,瞪了女警官一眼,沒回答女警官的問話,倒是問了起來:“你們發(fā)現的尸體多高?長的什么樣子?穿的什么衣服?”
“身高大約一米七。”女警官遲疑一下才說道:“相貌你去看過就知道了,至于說衣服,黑色的褲子,白色的T恤衫,黑色高跟鞋。”
這些我和關玉濤都沒看到,應該是在黑色塑料袋下面蓋著的,我和關玉濤看到一雙腳就連忙跑出來。
我猜測女警官之所以沒說那女尸的相貌,可能是不好說,死亡半個月,那雙腳上都有黑綠色的尸斑,臉上應該更是嚇人了。
我們也忍不住看向蔣英華,蔣英華更是渾身顫抖起來,雙手插進散亂的頭發(fā)里,低下頭去。
女警官看到這個情況也沒再問他,畢竟還沒認尸,倒是狠狠地瞪了我和關玉濤一眼。
關玉濤也有些氣憤地看了看我。
其實我也有些氣憤,好像我們倆殺了那個女人一樣,可我們就是報了警的人。
也許是被蔣英華苦痛的樣子給感染到了,我們都沒說什么。
女警官也沒注意我們倆,或許也想和我們一起回去,倒沒說讓我們先走,就這么一路沉默地返回警局。
我和關玉濤也跟了上來,蔣英華被女警官帶著上樓認尸。
關玉濤此時才和我說道:“小直,這件事兒鬧大了,那蔣英華的孩子也死了,你說是怎么死的?”
“我哪知道???”我也只能苦笑了:“還是等一等再看吧,我感覺不會錯了,就是他老婆。”
我話音未落,樓上已經傳來蔣英華的慘嚎聲,聽起來撕心裂肺的!